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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瓦雷利亚:从皇帝到神明 > 第104章 战后治理,阴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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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战后治理,阴霾笼罩

密尔的陷落已过去三天,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淡去了些,却被另一种更浓重、更令人作呕的气味取代——那是龙焰焚烧尸体的焦臭,零星叛乱被镇压后的未消散的血腥味。

密尔这个曾经以彩色玻璃和精美喷泉闻名的“艺术之城”,如今仿佛一个被粗暴蹂躏后丢弃的小媳妇。

街道上遍布瓦砾,焦黑的房梁像折断的肋骨般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瓦兰提斯的士兵们依然控制着各条要道,他们黑色的盔甲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泞,眼神里胜利的狂热已褪去,只剩下执行任务的严肃和战后的疲惫。

如今这座城市的秩序井然,不过是一种用刀尖与强权勉强维持的虚假繁荣。

帝蒙斯将他的临时指挥所设在了原密尔总督府,那彩色玻璃圆顶上的破洞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没有耽于享受征服者的虚荣,而是立刻投入了更加复杂繁琐的工作——将这座破碎的城市,强行纳入他的统治范围。他一直都很清楚,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难。

清晨,在总督府前曾经最繁华的中央广场上,一场冷酷的清算正在进行。十几名被俘的密尔贵族和坚决主战的佣兵头目被反绑双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们衣衫褴褛,脸上混杂着傲慢、恐惧和彻底的绝望,而他们周围是肃立的瓦兰提斯士兵,以及那些被驱赶来的观看的面如死灰的密尔民众。

布莱斯站在高处,用清晰而毫无波澜的声音宣读了这些人的罪状:“……煽动抵抗,勾结洛伊拿人后裔水魔法师,对抗瓦兰提斯天威,按照龙王法典判处死刑…”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像冰冷的雨点砸在每个人心上。

没有冗长的审判,没有辩驳的机会。帝蒙斯亲自出现在了广场一侧的阳台上,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并未披甲,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让整个广场瞬间窒息。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待死之人,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随着他微微颔首,行刑的士兵手起刀落。锋利的剑刃砍断脖颈的声音沉闷而可怖,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腔子里的热血喷溅出老远,在铺路石上画出暗红色的、狰狞的图案。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和干呕声,有人闭上眼睛,有人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一个穿着华贵但沾满污秽绸缎的老贵族,在剑刃落下前猛地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密尔永不……”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已然落地,那双圆睁的眼睛里凝固着不甘与刻骨的仇恨。

帝蒙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个很不人道,但是这必要的残忍,一家哭何如一路哭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他要碾碎密尔复兴者的脊梁,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反抗的下场只有死亡。恐惧,是建立新秩序最快效的黏合剂。

然而,恐惧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就在广场行刑的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市集区,冲突正在滋生。一队瓦兰提斯士兵强行“征用”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殷实的绸缎商铺,将里面的货物粗暴地搬上马车。店铺的主人,一个肥胖的商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骑士大人,行行好,给我留点活路吧……这些都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带队的小队长一脚将他踹开,不耐烦地骂道:“滚开!你们这些密尔蛀虫的钱,现在是瓦兰提斯的战利品!再啰嗦就送你去广场陪那些硬骨头!”

周围围观的原住民们敢怒不敢言,眼神中却燃烧着无声的火焰。一个躲在母亲裙摆后的小女孩,死死盯着士兵手中她家最精美的一匹银线锦缎,那双纯净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仇恨”的影子。

与此同时,总督府内则在进行着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帝蒙斯召见了密尔城中幸存下来的、以工匠行会大师傅索格罗斯和几位倾向于主和的富商代表。这些人战战兢兢,脸上堆着谄媚而惶恐的笑容。

“密尔需要恢复运转,现在需要你们身先士卒。”帝蒙斯没有绕圈子,直接对他们说。

“密尔的港口、工坊、商路以及所有人都已经臣服于我,遵守瓦兰提斯的龙王法典,你们以及你们的行业将得到保护,甚至比以前更加繁荣。反抗,只有毁灭。”

索格罗斯,一个手指因常年接触染料而呈现怪异颜色的老师傅,深深地低下头,声音干涩:“至高无上的陛下,我们……我们愿意效忠。只求陛下能约束军队,给密尔的工匠和商人们一条生路。只要工坊能开工,船只能够进出港口,密尔就能为陛下创造出源源不断的财富。”

这是一种交易,一种基于利益的、脆弱的投降。帝蒙斯接受了。他需要密尔的经济力量来支撑他未来的战争,而这些人在死亡的威胁和利益的诱惑下,选择了合作。人性在生存面前,往往显得如此直白而苍白。

龙神教的牧师们,如同紧随潮水而来的水鸟,开始在密尔的废墟间穿梭。他们分发着有限的食物和清水,医治伤者,安抚失去亲人的民众。他们悲悯的神情与瓦兰提斯士兵的冷酷形成了鲜明对比,试图在绝望的土壤里播撒“龙神救赎”的种子。

在一条满是瓦砾的小巷里,一位年轻的龙神教牧师正试图为一个断腿的老妇人包扎。老妇人眼神空洞,任由他摆布,嘴里喃喃念着某个本地水神的名字。牧师耐心地纠正她:“老妈妈,是伟大的至高龙王帝蒙斯陛下,将秩序带回这片土地。祂怜悯众生。”

不远处,几个原本密尔本地的红袍僧远远看着,脸色阴沉。

他们的神庙在战火中受损,影响力也随着密尔的陷落而急剧衰退。龙神教的进入,对他们而言是赤裸裸的信仰侵略。一位较为年轻的僧侣忍不住想上前理论,却被年长的同伴死死拉住,对他缓缓摇头。力量的对比,此刻清晰无比。

然而,并非所有原住民都选择沉默或屈服。在城西一片被征用改为临时军营的贵族宅邸外,深夜时分,一块石头砸破了巡逻士兵的头盔。

虽然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镇压随之而来,附近街区的十几名男性居民被粗暴地抓走,生死不明。恐惧暂时压制了反抗,但仇恨的根须,却向着更深的黑暗里扎去。

帝蒙斯通过布莱斯那无孔不入的“黑潮”,清晰地掌握着城内的每一丝波动。他听着关于士兵劫掠、商人妥协、民众仇恨、以及信仰竞争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告诉曼德洛将军,清点密尔舰队和仓库的工作加快。所有能用的战舰立刻打上瓦兰提斯的标记,受损的尽快修复。”他下达着命令,语气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工匠行会那边,满足他们的基本要求,但要派我们的人进驻主要工坊,尤其是舰船制造和武器工坊。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密尔的产能为瓦兰提斯服务。”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至于那些小麻烦,让龙神教的牧师们继续他们的工作。同时告诉治安官,对于任何挑衅和反抗的苗头,继续保持高压。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慢慢收买人心,只能用恐惧让他们习惯服从。”

就在这时,布莱斯带来了来自外部的消息。

“至高龙王陛下,潘托斯派来了使者。”布莱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他们就在港口外的船上,请求入城觐见。同一天,我们安排在洛恩河上游的眼线回报,河水最近变得异常浑浊,水流也急促了许多,当地渔民传言听到了河底传来奇怪的……低语。”

几乎同时,一名贴身侍卫匆匆进来,低声禀报:“陛下,外海的海龙娜迦昨夜异常狂躁,试图冲击锁链,对着东方深海的方向不断长吟,直至力竭。”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潘托斯的使者无疑是来试探,甚至可能是来下战书的。洛恩河的异动和海龙娜迦的预警,则清晰地指向那隐藏在历史迷雾和深邃水域之下的古老威胁。这些消息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征服胜利带来的短暂忙碌。

帝蒙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有些地方冒着黑烟的密尔城。城市的疮痍映入他深邃的眼眸。他刚刚用铁血手段在这片废墟上建立起初步的秩序,但代价是埋下了更深的仇恨。而外部,凡俗的敌人与超凡的威胁,已经同时逼近。

“让潘托斯的使者明天来见我。”他最终开口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布莱斯,准备一下,我需要你亲自去一趟洛恩河上游。带上几个熟悉水性的’黑潮’好手,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伟大的至高龙王陛下。”布莱斯躬身领命。

帝蒙斯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城市,投向了更北方潘托斯的方向,以及脚下大地深处那未知的黑暗。

“征服一座城市只需要力量和决心,”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身后的布莱斯听,“但统治它,并应对随之而来的风暴,需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传令下去,所有千夫长及以上将领,一小时后到此议事。我们是时候讨论一下,如何欢迎我们北方的’邻居’了。”

新的风暴正在汇聚,而帝蒙斯站在风暴眼的中心,脚下是尚未冷却的灰烬与鲜血,手中则紧握着那柄以恐惧和利益铸成的、沉重无比的权杖。

他知道,一场新的战争在密尔陷落之后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