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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瓦雷利亚:从皇帝到神明 > 第82章 龙临里斯,烈焰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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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龙临里斯,烈焰焚城

一周后。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曦如同垂死者的手指,勉强拨开东方海平线上的灰暗云层,试图为摇摇欲坠的里斯涂抹上最后一点虚假的金辉时,瓦兰提斯那座生活着诸多巨龙的龙之谷,回应了战争的召唤。

先是低沉、压抑的轰鸣,仿佛大地深处沉睡的巨人被惊醒,发出不满的咆哮——那是巨龙在深深吸气,胸腔内积蓄着焚灭万物的烈焰熔炉。紧接着,是撕裂苍穹的厉啸!

一声!两声!三声!并非痛苦的哀鸣,而是宣告!是来自远古掠食者的苏醒怒吼,充满了对毁灭的纯粹渴望与睥睨众生的绝对威严!

帝蒙斯一身墨黑如永夜的瓦雷利亚钢鳞甲,背负着象征毁灭与王权的瓦雷利亚钢长剑,如同自深渊走出的魔神,稳稳立于他的伙伴——山峦般巍峨的紫龙贝勒——那宽阔如角斗场般的背部。

这一次,这是瓦兰提斯对外扩张第一战,也是瓦雷利亚复兴第一战,他要用最强的力量给世人一个深刻的印象。

贝勒那覆盖着深邃紫色鳞片的头颅猛地扬起,巨大的、流淌着熔金般的竖瞳在微弱的晨光中点燃了两轮冰冷的太阳!

遮天蔽日的龙翼,如同垂落的天幕,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悍然展开!狂暴的气流瞬间在谷底掀起一场沙石风暴!伴随着一声足以震碎灵魂的长吟,贝勒那庞大无比的身躯挣脱了地心的束缚,裹挟着毁灭的风暴,冲天而起!

紧随其后,凯尔·瓦雷罗斯驾驭着一头体长约五十米但异常矫健迅猛的青铜龙“塞特拉克斯”。作为唯一新晋的龙王,他死死攥着冰冷的龙链,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毫无血色,身体在巨龙的每一次振翼中都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被甩入无底深渊。

力量的诱惑与死亡的恐惧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两头巨龙!紫色如深渊,青铜如山岳!

它们组成的死亡编队,在初升太阳的逆光中,投射下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缓慢移动的阴影,如同神话纪元记载的灭世之云,朝着里斯的方向,以无可阻挡的毁灭之势碾压而去!

阴影掠过海面,海鸟惊叫着坠入波涛,渔船像受惊的鱼群仓皇四散,连汹涌的海浪都在这无上威严下变得死寂。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顺着咸腥的海风朝着里斯海岸线飞去。

半天之后就到了里斯。

在里斯那装饰着精美浮雕却显得无比脆弱的城墙上,一名刚刚换岗、眼角还糊着眼屎的哨兵,打着哈欠望向海天相接处。起初他以为那是几只迷失方向的海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着昨夜劣酒的滋味。然而那两个黑点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疯狂放大、变形,轮廓清晰得如同死神的镰刀!

“诸神慈悲……”他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咯咯声,嘴唇哆嗦得无法合拢。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灌顶,瞬间驱散了所有醉意。他猛地转身,用尽毕生的力气,像疯了一样抡起拳头,不顾指骨碎裂的剧痛,疯狂地砸向身旁那口悬挂的、象征警示的巨大青铜警钟!

“铛——!铛——!铛——!!!”

急促、尖锐、撕裂灵魂的钟声,如同丧钟的悲鸣,瞬间刺穿了里斯清晨那慵懒、奢靡的薄纱。整个城市,从最华丽的宫殿到最肮脏的贫民窟,都被这来自地狱的钟声狠狠攫住!

“龙!瓦兰提斯的龙来了!”

“不止一头!是紫色的魔鬼!还有青色的灾星!”

“完了!全完了!士兵!士兵呢?!”

恐慌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爆燃成席卷一切的烈焰。城墙上的哨兵们像被沸水浇灌的蚁群,有的死死扒住冰冷的墙垛面无人色,牙齿打颤;有的直接丢下长矛和号角,尖叫着连滚爬下阶梯,只想逃离这绝境。

城内的街道上,刚刚被钟声从美梦或宿醉中惊醒的市民,茫然无措地涌上街头,紧接着那如同地狱战车碾过天空的、越来越近的恐怖翼膜呼啸声,如同重锤砸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尖叫、哭嚎、推搡、践踏……母亲在瓦砾中寻找哭泣的孩子,丈夫拖着吓傻的妻子狂奔,摊位上昂贵的香料和丝绸被踩进污浊的泥泞,精美的喷泉边挤满了绝望跳入的躯体。里斯,这座情欲与财富的迷宫,瞬间变成了绝望的屠宰场。

然而,在这末日降临般的喧嚣与混乱的顶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笼罩着权力的核心。

象征最高指挥权的白塔顶端却空空如也。

里斯代表萨拉西奥·德亚玛塔那顶缀满珍珠的华丽冠冕,不见踪影。平日里趾高气扬、在议会中高谈阔论的贵族议员们,连同他们豢养的私兵也如同人间蒸发。

只有一些军衔低微的军官,在城墙上徒劳地奔走、嘶吼,试图指挥那些同样陷入混乱、眼神涣散的佣兵去操控寥寥无几的蝎子弩。

他们的声音在震天的龙吼和全城歇斯底里的哭嚎中,微弱得如同蚊蚋。一种被彻底抛弃、自上而下弥漫的绝望,比那遮天蔽日的龙影更快地吞噬了这座城市的心脏。权力的骨架,在巨龙降临之前,已然腐朽崩塌。

帝蒙斯驾驭着贝勒,悬停在里斯城的上空,凛冽的罡风撕扯着他紫色的披风。

他俯瞰着脚下这座如同巨大珠宝盒般的城市,晨光为它镀上了一层虚伪的金边,空气中弥漫着香料、恐惧与海风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

没有严阵以待的士兵方阵,没有象征死战的密集旗帜,更没有萨拉西奥那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珍珠冠冕。

只有混乱,像一锅煮沸的、翻滚着绝望的烂粥。

一丝冰冷的、被彻底蔑视的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舔舐过帝蒙斯的心头。里斯人,竟然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这种不战而溃的丑态,比激烈的反抗更让他感到一种被蝼蚁戏耍的奇耻大辱!

“看来,他们需要一场足够盛大的葬礼,才能记住贝勒里斯的威严。”帝蒙斯的声音低沉得只有座下的贝勒能够感知,那意念中翻腾的毁灭烈焰已无须压制。警告?劝降?那是弱者才需要的怜悯。

他要的,是彻底的、烙印在狭海灵魂深处的恐惧!是让里斯的名字,成为千年后母亲用来恐吓孩童的梦魇!

他轻轻一夹龙腹。贝勒那覆盖着紫色鳞甲的庞大身躯微微调整,巨大的阴影精准地笼罩了里斯城最璀璨,也最象征其堕落的核心——情欲之神宫殿及其周边如同珍珠项链般环绕的贵族府邸区。

宫殿外墙那些栩栩如生、极尽淫靡之能事的情欲浮雕,在晨光下清晰可见,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命令如同来自深渊的叹息。

贝勒那堪比攻城锤的巨颌猛然张开,喉咙深处亮起一团令人无法直视的、纯粹而狂暴的紫色炽芒!光芒瞬间膨胀,如同地核喷发的毁灭洪流,化作一道直径远超凡人想象的紫色火焰瀑布,咆哮着翻腾着轰然倾泻而下!

声音消失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视觉承受着极致的冲击。

紫色龙焰如同神罚之矛,精准地贯穿了爱神宫殿那镶嵌着彩色玻璃的华丽穹顶。坚硬的大理石、璀璨的玻璃、精美的浮雕,在绝对的高温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蜡像般瞬间熔融、汽化!

龙焰如同拥有生命的、黏稠的紫色死亡之河,顺着宫殿雄伟的外墙奔流而下,所过之处,一切皆焚!贵族的庭院、种满异域奇花的花园、叮咚作响的喷泉、高耸的观景塔楼……所有象征里斯奢靡、堕落与权力的物质,在贝勒的龙焰中都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木材化为飞散的灰烬,丝绸瞬间气化,宝石熔成流淌的彩液,壁画上描绘的诸神欢宴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鬼影。空气被加热到极限,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一股混合着黄金宝石熔流、血肉瞬间碳化以及无数昂贵香料猛烈燃烧的恐怖焦臭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整个城市的呼吸!

紫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黎明的天空都染上了妖异的色泽,映照出下方无数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如同地狱绘卷般的面孔。

几乎在贝勒喷吐龙焰的同时,凯尔·瓦雷罗斯驾驭着青铜龙扑向了停泊着无数舰船的里斯心脏——港口!

喉咙中喷涌出的并非火焰,更像是来自深渊的青铜熔液!青铜一般的龙焰如同熔化的金属,铺天盖地泼洒在密集的桅杆和帆林之间。

洁白的船帆瞬间化作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烧,发出刺目的光芒;木质船体在可怖的高温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迅速开裂、爆燃,腾起滚滚浓烟;停泊的船只互相猛烈撞击、推挤,绝望的水手和士兵如同下饺子般惨叫着跳入已被火焰映红、如同沸腾血池的海面。

整个里斯港在青铜龙暴戾的宣泄下,顷刻间化为一片炼狱火海,黑烟滚滚遮天蔽日。

首次驭龙参战的凯尔,强压着胃部的翻腾和灵魂的战栗,赶紧驾驭着青铜龙扑向了看似坚固的城墙防御工事。青铜龙喷吐出的烈焰色泽如同熔化的黄铜洪流,散发着灼热金属的刺鼻腥气。

巨大的、雕刻着海兽的城垛在龙焰持续的舔舐下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软化、坍塌,化为赤红的岩浆流淌而下;坚固的弩炮塔被龙焰正面击中,如同被巨人踩碎的陶罐般轰然爆裂,碎石和扭曲的金属构件四散飞溅;守卫的士兵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高温气化,只留下城墙上一片片焦黑扭曲的人形印记。

青铜色的火焰在古老的石墙上肆意蔓延,宣告着凡人工事在巨龙伟力前的彻底无效。

抵抗?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转瞬即逝。只有零星的、位置极其隐蔽的几架蝎子弩,在少数被金币和绝望逼到绝境的佣兵操纵下颤抖着向天空射出孱弱的巨箭。

这些箭矢甚至无法接近巨龙腹部的鳞片,在空中便已力竭坠落,徒劳地划出几道下坠的弧线,如同投向神只的、可笑而卑微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