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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邑城内外短暂的平静,被来自潼关方向的紧急军报骤然打破。

“报——!”斥候满身尘土,几乎是滚鞍落马,踉跄着冲入吕布的中军大帐,声音嘶哑而急迫,“主公!紧急军情!李傕、郭汜二贼已暂时和解,尽起麾下凉州残部,并纠集羌胡骑兵,号称五万,正浩浩荡荡东出潼关,杀奔安邑而来!前锋已过弘农,距此地不足三百里!”

帐内顿时一静。正在议事的陈宫、张辽、高顺等人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吕布豁然起身,玄甲叶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终于来了”的冷厉:“消息可确切?领军者为何人?”

“千真万确!”斥候喘息着,“打的是‘李’、‘郭’大纛,先锋大将似是李暹、郭汜之侄郭式,皆是二贼心腹!军中多有羌胡旗帜,烟尘遮天,声势极大!”

“哼,败军之将,纠合一群蛮夷,也敢再来送死!”吕布冷哼一声,眼中却毫无轻敌之意。他深知凉州军的悍勇,尤其是李傕郭汜狗急跳墙之下的反扑,绝不能等闲视之。他转向陈宫,“公台,看来我等在安邑的动作,终是刺痛了这些丧家之犬。”

陈宫面色沉静,捻须道:“主公所言极是。李郭二贼虽失长安,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麾下凉州兵卒战力犹存,且羌胡骑兵来去如风,善于野战。彼等此番倾巢而来,必是得知主公掌控安邑、天子对其不再构成威胁,故欲做拼死一搏,妄图重新夺回天子,再掌权柄。”

“拼死一搏?”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那便让他们彻底死透!”他猛地一拍案几,“众将听令!”

“末将在!”张辽、高顺等人齐齐抱拳,帐内气氛瞬间肃杀。

“文远!”

“末将在!”

“命你率本部狼骑,并增调轻骑一千,即刻出发!不必与敌正面接战,你的任务是:像狼一样盯住他们,袭扰其粮道,猎杀其斥候,疲其军心,迟滞其行军速度!我要你让他们每一步都付出代价,不得安生!”

“诺!”张辽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这正是狼骑最擅长的战术。

“高顺!”

“末将在!”

“陷阵营全员戒备,加固营垒,尤其是面向西面的工事!多备弓弩、礌石、滚木!我要你的营盘,成为阻挡凉州铁骑的铜墙铁壁!”

“主公放心!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必不让一兵一卒跨过营垒!”高顺声音铿锵,领命而出。

“公台,”吕布又看向陈宫,“立即以司隶校尉及安邑防务统领之名,行文张杨、杨奉、韩暹、胡才等部,勒令其即刻率部向我大营靠拢,依令布防,共抗国贼!告诉他们,此乃护卫天子之战,敢有逡巡观望、阳奉阴违者,以通敌论处,我必先灭之,再迎李傕!”

“宫即刻去办!”陈宫领命,匆匆去起草文书。

吕布又连续下达一系列命令:加派探马,严密监控各路友军动向;向安邑城内通报军情,要求朝廷稳定人心,并筹措部分粮草物资;动员后方民夫,加快运送箭矢等消耗品……

整个吕布军大营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而有序地运转起来。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却并无慌乱。士兵们检查兵器甲胄,加固营栅,眼神中透着经历过无数血战的沉稳和一丝对即将到来大战的兴奋。

安邑城内,得知李傕郭汜大军压境的消息,顿时一片恐慌。少年天子刘协脸色煞白,在朝会上几乎坐立不安。公卿们更是议论纷纷,有人主张再次迁逃,有人则暗自后悔让吕布掌权,引来了如此强大的敌人。

董承此刻也慌了神,急忙找到吕布,声音都带着颤:“奉先……这……这可如何是好?李郭贼众数万,骁勇善战,我等……可能抵挡?”

吕布看着这位色厉内荏的“国舅”,心中鄙夷,面上却沉稳如山:“国舅放心。李傕郭汜,冢中枯骨耳。昔日我能败之于长安,今日便能再败之于安邑!陛下与朝廷安危,系于布身,布必不敢有负圣恩!只需国舅稳住城内,莫生乱象即可。”

吕布的镇定感染了董承,他勉强安定下来,连连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城内之事,奉先放心!”

另一方面,吕布的军令送达张杨、杨奉及白波诸帅营中,反应各不相同。

张杨本就兵力不强,性格又较为懦弱,见吕布军令森严,且李傕郭汜确是共同大敌,稍作犹豫后,便下令拔营,向吕布大营靠拢。

杨奉接到命令,脸色阴晴不定。他自恃护驾有功,对吕布后来居上本就心怀不满,但更惧怕李傕郭汜卷土重来后会清算自己。权衡利弊,尤其是看到吕布大营森严的戒备和高昂的士气,最终也咬牙选择了服从,只是动作略显拖延。

而白波贼韩暹、胡才二人,则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犹豫之中。他们本就欺软怕硬,此前被吕布杀李乐立威所震慑,但内心深处对官军仍有极大的不信任感。如今听说李傕郭汜数万大军杀来,下意识就想保存实力,甚至盘算着是否要再次倒戈。

韩暹营中,他与胡才密议。

“韩兄,李傕郭汜来势汹汹,吕布虽勇,兵力毕竟有限,我等……真要给他卖命?”胡才声音发颤。

韩暹脸色阴沉:“吕布手段狠辣,军令如山,若不从命,他怕是真会先动手除了我们!”

“可是李傕那边……”

“再观望一下!让儿郎们慢点走,看看风向!”韩暹最终做出了墙头草的决定。

他们的拖延和犹豫,自然没能逃过吕布派出的探马眼睛。消息很快传回大营。

吕布闻言,只是冷冷一笑:“果然贼性难改。无妨,待我先破了李傕先锋,再与他们算账!”

数日后,李傕郭汜的先锋大军,在李暹、郭式的率领下,终于逼近安邑地界。这支军队虽然经历内讧和败退,但骨干仍是久经沙场的凉州老兵,剽悍之气未失,加上大量被掳掠来的羌胡骑兵,行军路上烟尘滚滚,声势确也骇人。

张辽率领的狼骑如同幽灵般不时出现,以精准的箭矢射杀落单的敌兵,焚烧小股运粮队,一击即走,绝不恋战。凉州军不胜其扰,行军速度被大大延缓,士气也受到一定影响。

最终,李暹郭式的先锋军在一片相对开阔、背靠土山的地带扎下营寨,与十里外吕布依地形设立的坚固营垒遥遥相对。大战的阴云,彻底笼罩了安邑旷野。

吕布登高望远,看着远方那连绵的敌营和如林的旗帜,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气息的空气。他拔出腰间的佩刀,雪亮的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传令下去,犒赏全军!明日,让那些凉州溃兵和羌胡蛮子,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强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凛冽的杀意,瞬间点燃了身后所有将领的战意。

“诺!”众将轰然应命,声震四野。

明日,便是决定安邑归属,乃至大汉朝廷未来命运的第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