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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方世勇如梦似幻地走出房门,额头已扭成了一个“川”字,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端。

一旁的张氏亦是如此,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娘子……”方世勇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言哥儿……言哥儿也太大胆了吧?”

“五千两!整整五千两啊!就这么……就这么交给我们了?”

方才在屋内,方言轻描淡写地划出五千两预算,让张氏和他成立成衣工坊和织造工坊。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成衣工坊算在商会之内,而他娘子负责的织造工坊,却是算在商会之外。

张氏看着丈夫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夫君,言哥儿的深意,岂是你我能轻易揣度的?”

“他既如此安排,自有其道理。”

“咱们呀,只管尽心尽力,把差事办好,莫要辜负了这份信任,丢了言哥儿的颜面才是正经的。”

方世勇闻言,心头重担更沉了几分。

是啊,这是言哥儿特意交托的重任,他岂能畏缩?只是……

“娘子,这成立制衣工坊,里头门道多了去了,我是一窍不通啊!这可如何是好?”他搓着手,急得额角冒汗。

张氏见他这憨直模样,不由莞尔,伸手指了指他身上代表“江陵商会”的管事锦袍:“你呀,真是急糊涂了!如今你可是江陵商会正儿八经的大管事,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自个儿在这发什么愁?”

见方世勇仍一脸茫然,她笑着点拨:“铁蛋弟弟和世强弟弟都在上回里面,时间呆着长了,消息也灵通。”

“你去问问他们,他们定然能够帮你出办法,这路子不就来了?”

方世勇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我这就去望江镇找他们!”

说罢,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外冲,只遥遥丢下一句:“娘子,告诉爹娘不用给我留饭了,我今晚就宿在镇上!”

张氏望着丈夫火急火燎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手,心下也开始盘算起来。

方言交给她的任务同样不轻......

看来,她也得抓紧回一趟娘家,将那些相熟的织娘都请来才成。

另一边,方言安排完诸事,回到正堂,如同被抽了骨头般,瘫倒在专属的太师椅里上。

清香早已轻车熟路地奉上一碗温热的清茶。

“少爷,您为什么要把张姐姐的纺织工坊不算在商会啊?”

方言坦然一笑,懒洋洋的说道。

“清香姐,这你就不懂了!”

“这些产业分开啊,我才能更好控制。”

清香看着方言,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不是所有东西都控制在一起才方便吗?

方言也只是笑笑,没有给她解答。

毕竟想要解释这个,其实很费口水的。

在现代,哪个老板底下没个十几个公司?

这些公司,就他分化别人强化自己存在的手段。

他讲这两个产业分开,也是为了将来如果有什么意外。

他还能通过上游产业,来影响下游产业。

方言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随口问道:“我爹呢?是不是在家里用工读书?”

清香抿嘴一笑,回道:“老爷天没亮就被相熟的士子邀了出去,说是去踏青了。”

“踏青?”方言一愣,险些被茶水呛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在这儿……居然还能交上朋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哪路神仙,能入我老爹方先正的法眼?”

清香见他这反应,笑意更深,柔声道:“听说是以前李府李敖老爷牵的线,是秦府家的二老爷,秦征。”

“秦征?!”方言闻言,手中的茶杯都快拿不稳了。

秦府老二秦征,那可是江陵城里响当当的人物。

可悲秦中穆那个老家伙,一世英名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简直就是“不成器”的代名词!

秦家大郎在京中做郎中,前程似锦。

唯独这二郎,快四十岁了才勉强考了个童生。

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提笼架鸟、吃喝玩乐,过着方言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

老爹居然跟这种资深纨绔混到一起去了?

这还能学的个好?

不行!绝对不行!

他方言在此处劳心劳力,守护家业,对抗强敌。

他老爹岂能在外面被“狐朋狗友”带偏,过上他都没福气享受的悠闲日子?

这怎么能忍?

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瞬间涌上方言的心头。

他立刻坐直身子,对清香吩咐道:“快,安排个人去找到我爹,传我的话:收拾行装,我们三日后一早就动身前往武昌备考!一刻也不许耽搁!”

他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道:“赶紧去!务必把我爹从那‘纨绔’的身边我拉回来!别让那老小子把我爹给带坏了!”

清香见他如临大敌、气鼓鼓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打趣说道:

“秦二爷家的千金,可是咱们江陵府里有名的才女呢,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已经在和李焱公子谈婚论嫁了!”

“能教养出这般女儿的爹爹,想来……也不至于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吧?”

方言却只当没听见,挥着手催促:“快去!快去!”

清香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便去安排。

看着清香离去的身影,方言重新瘫回椅中,没好气地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真是岂有此理!

他在前方面对疾风骤雨,老爹却在后方“花天酒地”?

这像话吗?

这不行!绝对不行!他方言心里不平衡了!

这本来应该他过的潇洒日子啊!怎么能让老爹比他先过上?

然而,此刻江陵城外,一处河畔旁边,情景却与方言想象的“纸醉金迷”相去甚远。

两个身着锦袍的男子并排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手持钓竿,一派闲适。

其中穿着深色锦袍的,正是秦征。

他眼见身旁的方先正又利落地提起一尾肥美的河鲤,脸上立刻堆满真诚的赞叹:

“先正老哥,高啊!实在是高!瞧瞧这收获,今日怕是又要满载而归了!”

方先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竟透出些尴尬,挠了挠头道:“秦兄过奖了,今日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这鱼饵刚下去就有动静……”

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方言一样,也有什么金手指了。

前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空军,每日坐在湖边,钓一天都不一定能钓上一条上来。

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如有神助!仅仅半天,就吊了好几十斤了!

秦征看着他困惑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样子,欲言又止,搓着手,似乎有些事要说。

方先正虽有些书呆气,却不傻,见状便主动问道:“秦兄,你我相交,有何事但说无妨,何必见外?”

秦征这才叹了口气,面露赧然:“不瞒老哥,实在是……心中有虑。”

前些日子,刘睿他娘许氏来家中拜访之后,他家的那位内子,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一定要让他今年考上秀才,如果考不上,他恐怕连家都回不了了。

又想到刘睿因为和方言交好,才考上童生的,这让他瞬间想到了方先正。

方言能帮上刘睿考上,他爹方先正一定比方言更加厉害!

定然也能帮他考上的。

“听闻未来几年科考难度增加。小弟我这把年纪,功名上却无甚建树,便想着……今年也去武昌,搏一搏这院试,看能否侥幸得个秀才功名。”

他看向方先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恳求:“老哥您才学远播,连家父都常赞您有状元之资。”

“小弟便想着……此次若能随您一同赴武昌赶考,路上也好时时请教,沾染些您的文运才气……”

方先正一听是这事,顿时松了口气,他还当是什么难以开口的麻烦。

当下便爽快应承:“我道是何事,此乃好事!秦兄既有此心,我岂有不助之理?同去,同去便是!”

秦征闻言,脸上瞬间阴转晴,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收起钓竿:“太好了!多谢老哥提携!”

“走,今日定要由愚兄做东,咱们去城中的醉仙楼,不醉不归!”

方先正盛情难却,只得被他半拉半请地拽离了河岸。

待两人说笑着走远,身影消失在柳荫深处,平静的河面下,竟悄无声息地冒出几个湿漉漉的脑袋。

其中一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啧啧感叹:“这秦二爷,为了讨好方老爷,可真舍得下本钱!”

“就为了让方老爷多钓上几尾鱼,居然舍得花一人一百文的价钱雇咱们在水底下挂鱼!”

旁边另一人接口道:“可不是嘛!这钱赚得,比在码头扛包轻松多了!”

“但愿方老爷多跟秦二爷出来钓几次鱼,咱们这些人,可都要发了!”

几人低声说笑着,迅速收起手中的工具,如同来时一般悄然没入水中,循着岸边隐蔽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