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四人中,从站位来看,三人站得极近,一人站得稍远,似是和其他人并不熟识。
那单独的一人看到琴酒的时候明显十分意外,“原来是你,琴酒。”
诸伏景光脑中各种念头转得飞快,让他过来的是降谷零,见到的人除了降谷零还有琴酒,但是他相信降谷零不会害他,就算真的有危险,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他很快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找我有事吗?”
“苏格兰。”琴酒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苏格兰原来也是在脸上做了易容,怪不得好几年了那些废物都没有抓到人。
诸伏景光皱着眉,飞速地判断了下形势,现场除了琴酒和他们五人之外,还有柯南这个小孩,剩下的人都失去了意识,显然是琴酒所为。
如果说琴酒要见他和降谷零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琴酒十分厌恶的组织卧底的话,那其他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诸伏景光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伸手揭下了易容,既然琴酒让降谷零找他过来,那就意味着降谷零已经暴露了,他也暴露了,再伪装下去没有必要。
“是我,以你琴酒的本事,没必要拿普通人的性命相要挟吧?”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这让诸伏景光想让琴酒放其他人离开的话也没了出口的机会,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先来一步的降谷零,却发现降谷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决定先静观其变,如果有机会的话,降谷零早就有所行动了。
松田阵平也在观察别墅内的情况,看到那个陌生的男人变成了自己的同期有着一瞬间的惊讶,但是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因为他眼尖地看到了一旁的电视屏幕。
其中最上面一排监控所显示的混乱景象触目惊心,联想到刚刚路上接到的要求他们出警的电话,他脸色铁青地看向琴酒,“刚刚的爆炸是你造成的?”
萩原研二脸色也不好看,他是个聪明人,监控界面中只有部分地点发生了爆炸,这几乎是在明说了,剩下的地点也有炸弹,只不过还没引爆而已。
五位同期警察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慢慢地站到了一起,降谷零、诸伏景光和伊达航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枪支,将枪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琴酒,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然而琴酒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很厌恶有人将枪口对准他,“三秒钟,放下。”
“三……”
知道琴酒未出口的威胁是什么,降谷零阴沉着脸收了枪,同时伸手按下了诸伏景光和伊达航的枪口。
他们太被动,而琴酒的筹码又太多,哪怕琴酒又炸掉一整排的监控地点,也依旧可以继续对他们进行威胁。
对于降谷零的识时务,琴酒只是嗤笑一声,“人到齐了。”
“对,到齐了。”降谷零努力压着火气,“想必炸了日本不是你的最终诉求,那么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无法代表日本高层,但是传个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炸了日本,好大的口气,但是如果监控了的那些地点都被炸弹引爆的话……这确实是个极大的噩耗了。
琴酒转过头朝落地窗外看去,“你的人来得很快,但是隐藏能力不行。”
镜片的反光让他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但是琴酒并没有挪动位置,狙击枪狙不到他。
降谷零实话实说,“周围确实有人,不过只是我几个属下,对你来说不构成威胁。”
他没想着假称这里已经被警方包围了,不是他不懂谈判技巧的,而是他不打算用在琴酒身上,因为压根不会起作用。
这些人是他一开始察觉到琴酒的异常,叫过来跟着的,埋伏着等待他的进一步命令。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琴酒的危险性,也不知道琴酒就是引发了爆炸的人,没有足够的预案来应对现在的情况,想用他们来对付琴酒和琴酒手中的炸弹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如今琴酒完全占据了主动权,他们人多不假,但是根本不敢动手,甚至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刚刚的爆炸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教训了。
见琴酒一脸讽笑默然不语,降谷零皱紧了眉头,“提条件吧,总不至于你乌鸦军团的行动组负责人当得好好的,突然就要报复社会了。别让我看低你了,琴酒。”
这是他最大的疑惑了,他是真的想不通琴酒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来,怎么看都是毫无好处的事。
“垣木榕。”琴酒突然吐露一个人名,“你们记得吗?”
降谷零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名字没多大印象,转头和诸伏景光对了个眼神,发现诸伏景光的眼神有些异样。
诸伏景光看着琴酒,试探着问道:“垣木?这栋别墅的原主人?”
在接到降谷零的电话之后,他有些疑惑,降谷零不会无缘无故约他在一处陌生地点见面,所以在往这边赶的路上利用公安的职权之便,特意找法务局的人问了下这栋别墅的信息。
别墅的现房主是个外国人,常年不在日本,一看就是个假身份,而别墅的上一任房主他只是顺便瞥了一眼,没有仔细看,但是对于那个姓氏却留了点印象。
垣木,和琴酒口中的垣木榕一致。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则是对视了一眼,连江户川柯南的耳朵都不禁动了动,这个名字,好像是有点耳熟,但是仔细思量的话,似乎又想不起来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事。
琴酒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果然,除了自己,没有人记得他了,哪怕这几个和垣木榕有所交集的人。
他没有再说出和垣木榕相关的事企图唤醒这几人的记忆,因为没有必要了,他并不需要通过其他人来确认垣木榕的存在。
他只不过想看看,这群人在那个存在的眼里有多重的分量。
琴酒朝窗外看去,一片风和日丽,没想到直到现在,也没得到对方任何反馈,似是毫不在意。
那也罢,本也只是顺便的。
更重要的是,既然垣木榕不在了,那么眼前的这六人也好,躺着的那几个也罢,这些依靠着垣木榕才能捡回一条命的人有什么资格继续苟活呢?
察觉到琴酒越发冰冷的杀意,江户川柯南猛然从自怨自艾的状态中清醒,他忌惮地看了一眼被放在了一旁作为引爆器的手机,清楚地意识到,再不自救,死伤的人将会更多。
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垣木榕,这是琴酒口中唯一提到的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垣木榕的人?”
江户川柯南看着琴酒,没能从那冰冷的表情中分辨出来什么信息,但他还是语速极快地继续说出自己的推理,“那个人不在这里,而看你的样子,他应该也不是出事了。”
琴酒对那人态度有些特殊,他不敢用“死了”来形容。
而推理出垣木榕没有死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垣木榕死了,琴酒该做的就是报仇了。
如果琴酒知道仇人,那他的报仇应该更加干脆利落,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
如果琴酒不知道仇人的话,也不会只问过这么一句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那他大概率是失踪了。他的失踪和我们有关?”江户川柯南提出疑问。
江户川柯南也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以往所破获的案件的相关人,他咬了咬牙,压下内心的惶恐,有些案件影响的范围是很广的,受害人的亲友、凶手的亲友、证人、经手案件的办案人员,等等。
指不定其中的某个人会因为想不通而走上歧路。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他将目光看向了几个警察,这个叫垣木榕的人,是被警方抓起来的。
不过还是说不通,如果人是被警方抓走的,那么琴酒大可用炸弹威胁警方将人放出,而不是在问了一句话之后就把他们判了死刑。
甚至,琴酒直接劫狱都可以了,也不是没劫过。
而且,琴酒问的不是认不认识垣木榕,或者有没有见过垣木榕,而是,记不记得垣木榕。
江户川柯南感觉自己终于抓到了关键点,这个细微的差别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