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渊冷不丁的那一声低笑,就像一颗石子“扑通”一下掉进平静的湖面,在苏柚夏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瞅着他那张在月光下更显帅气的脸,还有那因为真的高兴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我说大哥呀,你可别这么笑啊!”
“这可不合规矩啊,你这样笑,我一门心思赚钱养老的决心都要被你搅乱了呀!”
“我在这儿跟你讲哲学呢,你倒好,对我使美男计?”
“这可太不公平了!”
苏柚夏的心里啊,一下子就上演了一场“面对帅哥,决心动摇”的大戏。
她表面上还装着一副“你看我讲得对不对”的镇定模样,可实际上呢,裹在小毯子里的脚趾头啊,都尴尬得能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了。
她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呀?
把一个咸鱼的自我修养分析得这么透,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呢?
毕竟啊,正常人才不会把“偷懒”和“怕麻烦”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拔高到“人生哲学”的高度呢。
就在苏柚夏已经琢磨着,要不要说句“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来挽救一下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形象的时候,季辰渊说话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头一回,用一种满是赞叹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苏柚夏差点当场就懵掉的话。我以前老觉得啊,智慧这东西就体现在那种能谋划大事,在老远之外就能把事情搞定的本事上呢。
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也许啊,真正的智慧是知道啥时候该“放弃”,啥事儿不能去做。
他的眼神啊,在这黑夜里头,那叫一个亮,就好像一下子就看穿了她那些伪装,直接看到她那颗懒懒散散像咸鱼一样的心里面去了。
“苏小姐啊,你这种‘躺平’的状态呢,可不是笨,也不是懒。”
“这是……这是大智若愚啊。”
……
大……
大智若愚?
苏柚夏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啊,就像那种被病毒搞坏了的老电脑似的,一下子就蓝屏了,啥都想不起来,也转不动了。
这俩字儿吧,分开她都认识,可季辰渊把它们凑一块儿,还安到她身上,她咋就听不明白了呢?
#哎,不是,等会儿啊,让我好好想想。#
#他这是……在夸我?#
#还夸得这么有文化?#
#他居然把我这种“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偷懒就不干活”的样子,理解成“大智若愚”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啥神仙一样的理解能力啊?#
#今年高考语文阅读理解要是没他得满分,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苏柚夏被季辰渊这一顿“高级解释”弄得晕头转向的。
她活了两辈子了,头一回啊,有人能把她这种懒懒散散像咸鱼一样的性子,夸得这么特别,还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呢。
她都有点心里发虚了。
#哥啊,你可别这样,我就是纯粹的懒,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可别再这么夸我啦,再夸我都要当真了。#
季辰渊呢,根本就没察觉到她心里在“辟谣”。
他瞅着她那呆呆的样子,就好像还没缓过神来似的,特别可爱,嘴角的笑就更明显了。
他还分享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呢,就像是给自个儿的观点找论据似的。
他说:“我见过老多那种所谓的‘聪明人’了,他们啊,被自己的那点聪明给坑了,被数不清的欲望和算计给吞掉了,每天过得就跟个转得飞快、都快报废的机器似的,到最后呢,啥都没捞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老远的地方,就好像透过眼前的灯光,看到了那些遥远又疲惫的事儿。
“你这种……”他又把目光放回苏柚夏的脸上,说话的语气里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向往,“……这种‘向内求’的安宁,在这个世界上,那可是最稀罕、最难得的好东西啊。”
苏柚夏被他这么一说,脸不知道为啥就有点发热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个男人啊,他不但看懂了她的“躺平”,还把她这套想法给升华了呢。
这种被人从心底里“懂得”的感觉,可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好话和表面的奉承,更能让她心里乱得慌。
为了把自己的不自在藏起来,她下意识地又拿她的“咸鱼哲学”当挡箭牌了。她咳了一下,装模作样地又接着说:
“其实啊,‘躺平’还有个特别重要的点呢。”
“嗯?”季辰渊很感兴趣地瞅着她,就跟个专心听课的乖学生似的。
“就是得建立起特别牢固的‘心理边界’。”苏柚夏瞎扯着,哦不对,是在分享自己的想法呢,“别人的期望啊,社会的那些规矩啊,还有那些没意义的争吵啥的,这些就跟病菌似的,老想钻进你的小世界里。”
“那你就得给自己弄个超厉害的‘防火墙’。只要你不点头,不让它们进来,那它们就没法伤到你。”
她说着的时候,还伸出两只手,在自己跟前画了个圈,就好像在弄个看不见的保护圈一样。
“你瞧,我的小世界就这么点儿大。”
“小得啊,就只能放下我的床、我的零食架,还有我想按时下班的那颗心。”
“别的,都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这一番话,把她之前那些行为的逻辑解释得清清楚楚。
把“人间清醒”和“咸鱼”这俩看着矛盾的形象,靠着“心理边界”这个关键的东西,特别巧妙地融合到一起了。
这也让季辰渊看她的眼神完全变了。
要是说之前的那种欣赏,还只是觉得她“有趣”和“有智慧”。
那现在呢,那种欣赏里头,已经暗暗地长出了一些更深沉、也有点危险的东西。
那是一种叫“共鸣”的东西,就像藤蔓一样慢慢生长着。就那么一股脑儿地,从他心底往上蹿呢,他这心底啊,都荒芜了好些年了,现在就像疯了似的往上爬,啥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