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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源火焚寂,意志薪柴

寂灭心域的震荡达到了顶点,灰色的雾气不再是弥漫的状态,而是凝聚成了无数柄横贯虚空的、巨大的、边缘不断在“存在”与“虚无”之间切换的利刃!这些利刃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的“终结”规则的显化,每一柄都蕴含着足以轻易抹除一个高等世界的恐怖力量!

它们从上下左右、所有可能的角度,带着寂灭之主被激怒后的全部恶意,朝着林宸和他那仅能护住周身方寸的白色光域绞杀而来!空间(如果这片心域还有空间概念的话)被撕裂出无数黑色的、仿佛连接着终极虚无的裂缝。

这是绝杀之局!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林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毫不怀疑,只要被任何一柄寂灭之刃正面击中,他的世界雏形连同他的意识,都会在瞬间被彻底瓦解、归于虚无!

“演化!全力演化!”

生死关头,林宸的意识前所未有的集中和空明。他放弃了所有杂念,将全部的心神、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了识海中那方世界雏形的运转之中!

源初之火以前所未有的烈度燃烧起来,为演化提供着最本源的“存在”动力!演化规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着,计算着无数种应对方案,模拟着寂灭之刃的结构与攻击轨迹!

“硬抗必死!躲避无路!唯有……化解!”

在世界雏形内部,演化之力模拟出与外界袭来的寂灭之刃同源同性质的力量,然后开始疯狂地尝试对其进行“逆向推导”和“结构解析”!他要找到寂灭之力的“源代码”,找到其构成逻辑中最细微的、可能存在的“破绽”或者“可变量”!

这是一个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的疯狂举动!一旦推算错误,或者速度稍慢,外界的本体就会瞬间湮灭!

第一柄寂灭之刃已然临头!那冰冷的、否定一切的锋芒,让林宸的白色光域剧烈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找到了!寂灭之力内部,存在极其微小的‘规则振荡间隙’!因其追求绝对的‘静’,反而在力量凝聚到极致时,会产生一丝不可避免的、源于规则本身不确定性的‘波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演化模块捕捉到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林宸没有选择对抗,而是引导着自身的光域,以一种玄奥至极的频率,与那柄寂灭之刃最锋锐处的“规则振荡间隙”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共鸣!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那柄足以斩灭星辰的寂灭之刃,在接触到林宸光域的瞬间,其结构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受控制的“紊乱”!虽然只是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刹那,并且立刻被后续涌来的寂灭之力弥补,但就是这一刹那的紊乱,让林宸的光域如同滑溜的游鱼,险之又险地“偏转”开了这必杀的一击!

寂灭之刃擦着光域边缘掠过,将后方大片的灰色心域撕裂出巨大的虚无裂缝!

成功了!虽然只是取巧,但证明了寂灭之力并非无法影响!

然而,更多的寂灭之刃接踵而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林宸不敢有丝毫松懈,演化模块超负荷运转,世界雏形内部仿佛有无数个宇宙在生灭,疯狂计算着每一柄袭来的寂灭之刃的振荡间隙,引导着光域进行着一次次惊险到极致的规避和偏转!

他的白色光域在无数灰色利刃的绞杀中,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找到那一线生机,顽强地存续下来!

但这对林宸的消耗是巨大的!他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着,识海中的世界雏形也因为超负荷推演而变得黯淡,甚至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源初之火的燃烧也变得不再稳定。

他在透支自己的根本!

“不够……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林宸意识中闪过一丝明悟,“被动防御和取巧,无法取胜……必须……反击!”

可是,如何反击?他的演化之光,相对于这片无垠的寂灭心域,太过微弱,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那些被他偏转开、或者相互碰撞后,溃散开来的寂灭之力。这些力量虽然很快会重新融入心域,但在溃散的瞬间,其结构是相对松散和不稳定的。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既然我的演化,可以尝试理解和解构寂灭……那么,是否可以直接……‘点燃’它们?!”

用源初之火,去点燃这代表终结的寂灭之力!

这无异于要用一点火星,去点燃整片海洋!理论上几乎不可能!

但林宸想到了梅林的话,想到了源初之火的本质——它是“存在”的起点,是万物演化的源头!而寂灭,是“存在”的终点。

起点……能否覆盖终点?

他不知道,但他必须尝试!

他不再仅仅规避,而是在一次险之又险地偏转开一柄寂灭之刃后,主动将一丝微弱到极致的、蕴含着源初之火本源的白色火星,射向了那柄溃散中的寂灭之刃!

那点火星,落入灰色的寂灭能量中,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发出了刺耳的“嗤嗤”声!灰色的能量剧烈沸腾、翻滚,试图湮灭这点不该存在的“异类”!

然而,源初之火代表的“存在”概念极其顽固,那点火星非但没有立刻熄灭,反而在寂灭之力的“压迫”下,顽强地燃烧着,并且……极其缓慢地,开始将周围一丝丝的寂灭之力,转化为一种……充满矛盾意味的、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灰白色的奇异能量!

这转化出来的能量,既带着寂灭的冰冷,又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活性!它不再纯粹,不再绝对!

虽然转化的量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那点源初之火火星也很快因为消耗过大而熄灭。

但这一现象,无疑向林宸和寂灭之主,同时证明了一件事——

寂灭,并非不可转化!

源初之火,真的可以“焚烧”寂灭!

“不可能!!!”寂灭之主的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惊惶的咆哮!它感受到了自身根基被动摇的威胁!

林宸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第一缕曙光!

“原来如此……源初之火是‘火种’,而我的意志,我的演化之道,便是……‘薪柴’!”

“以意志为薪,燃源初之火,焚……寂灭之域!”

他找到了方向!一条无比艰难,却真实存在的、通往胜利的荆棘之路!

他没有犹豫,开始主动地、有意识地,将自身的意志力量,混合着源初之火,化作更多细微的火星,射向周围溃散的、或者结构相对薄弱的寂灭之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在这终极的寂灭心域中,这微弱的火种,能否最终点燃那无垠的灰色,照亮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