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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火种燎原,心域崩解

林宸开始了他疯狂的“纵火”行动。他将自身磅礴的意志力,如同柴薪般投入识海中那簇源初之火,催生出更多、更凝练的白色火星,然后精准地射向周围寂灭之力流动的间隙、或者那些被他偏转攻击后暂时溃散的区域。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且消耗巨大。每一颗火星的诞生,都意味着他自身意志的燃烧;每一次“点火”尝试,都可能引来寂灭之主更加狂暴的反扑。

灰色的心域中,不断爆开一团团细微的、灰白色的光晕。那是源初之火火星与寂灭之力相互湮灭、又勉强转化出些许“异种”能量的景象。这些异种能量既不属于纯粹的“存在”,也不属于绝对的“虚无”,它们如同规则层面的“杂音”,扰动着原本死寂一片的心域环境。

起初,这些动静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无尽的灰色所吞没。寂灭之主的意志在最初的惊怒之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火星的微弱,攻击变得更加密集和狂暴,试图在林宸造成更大影响之前,将其彻底碾碎。

“徒劳的挣扎!你的火种,终将熄灭于此!”无数寂灭之刃如同狂风暴雨,几乎要将林宸那点白色光域彻底淹没。

林宸咬紧牙关,将演化规则的算力发挥到极致,在无数必死的攻击中寻找着那唯一的生路,同时顽强地、持续地播撒着源初之火。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精神力近乎枯竭,世界雏形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源初之火也因为他过度抽取意志之力而变得摇曳不定。他完全是在凭借一股不屈的信念在支撑。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柯莉娅……大家……还在外面等着……”

“无数的世界……无数的生灵……”

“我这‘变量’……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回想起伙伴们的信任,回想起那些被吞噬世界的残响中蕴含的不甘与期盼……这一切,都化为了最坚韧的意志薪柴,支撑着那簇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火种,倔强地燃烧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又仿佛是千万年。

量变,终于引起了质变。

当林宸自己都记不清是第多少次播撒火星后,他忽然发现,周围那令人窒息的灰色,似乎……变淡了一丝?

并非幻觉!

那些被他持续“点燃”、转化出的灰白色异种能量,虽然单个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它们并未像最初那样迅速被周围的寂灭之力同化,而是开始自发地汇聚、联结,形成了一片片微小的、如同星云般的、散发着微弱活性能量的“斑块”!

这些“斑块”如同寄生在灰色巨兽身上的苔藓,顽强地存在着,并且开始自发地、极其缓慢地……吸收和转化周围纯粹的寂灭之力!

它们就像是……在绝对的“无”之中,强行开辟出的、属于“有”的……“桥头堡”!

虽然这些斑块依旧渺小,覆盖的范围相对于整个寂灭心域来说微不足道,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寂灭之主绝对统治地位的挑战!

“不——!!!”寂灭之主的意志发出了凄厉的、充满不敢置信的尖啸!“我的领域……我的纯粹……被污染了?!”

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些灰白色的斑块,就像病毒一样,在它的核心领域内扩散!虽然速度很慢,但趋势一旦形成,就难以逆转!更重要的是,这些斑块的存在,干扰了它对寂灭之力的绝对掌控!

林宸也感受到了周围压力的变化。虽然攻击依旧猛烈,但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绝望的窒息感,减轻了一丝。他体表的白色光域,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活力。

希望!真正的希望,出现了!

他精神大振,不顾几乎要崩溃的意识,更加拼命地催发源初之火,播撒意志火星!

越来越多的灰白色斑块在寂灭心域中亮起,如同在无垠的黑暗虚空中,点亮了一颗颗微弱的星辰。这些星辰彼此之间,似乎还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和吸引,开始缓慢地靠拢、融合,形成更大片的“净土”!

寂灭之主的反击变得更加疯狂和没有章法,它不再凝聚利刃,而是化作滔天的灰色巨浪,试图用最纯粹的量,强行淹没、冲刷掉这些“污点”。

然而,拥有了“根据地”的演化之光,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那些灰白色斑块在寂灭巨浪的冲击下虽然不断明灭、缩小,却总能保留最核心的一点火种,并在浪潮过后,更加顽强地重新扩张!

此消彼长!

林宸的压力在减小,而寂灭之主的恐慌在加剧!

整个寂灭心域,开始剧烈地、不稳定地震荡起来!灰色的雾气变得稀薄而混乱,那原本冰冷死寂的规则结构,出现了大范围的松动和崩坏的迹象!

“不!我不会失败!我是永恒的寂灭!我是……”寂灭之主的意志咆哮着,但它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虚弱和色厉内荏。

林宸抬起头,看着这片开始崩解的灰色世界,看着那些如同燎原星火般不断亮起、扩大的灰白色斑块,他疲惫至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做到了。

他真正地,在这绝对的死域中,点燃了生的火种!

他循着那寂灭之主意志波动最集中、也最混乱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自己的意志之音:

“你的永恒……结束了。”

“接下来……是演化的时代!”

随着他话音落下,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隆隆隆——!!!

整个寂灭心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巨响!无垠的灰色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崩塌!那些灰白色的“净土”斑块迅速扩张、连接,如同创世的之光,驱散着最后的黑暗!

林宸的意识,在这剧烈的规则崩解与重塑中,终于达到了极限,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但在昏迷前,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一直笼罩着他的、令人绝望的寂灭意志,正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瓦解……

外界,归墟之门内的大厅中。

柯莉娅等人正依托门扉艰难地抵御着结界破碎后逸散出的寂灭之力,突然,他们感觉到那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骤然减轻!那翻滚的灰色能量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并且其中开始夹杂着一些奇异的、灰白色的光点!

紧接着,大厅中央,那原本束缚寂灭之源的位置,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混合着灰色与白色的光芒!一股难以形容的、既包含着终结意味、又蕴含着新生气息的规则风暴,席卷了整个大厅!

当风暴渐渐平息,光芒散去。

众人看到,林宸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而在他的下方,那庞大的、由寂灭之力构成的源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变幻、内部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的、灰白色的……能量漩涡。

它不再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死寂,反而充满了一种……矛盾而奇异的……活力?

寂灭之主……消失了?

或者说……被转化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