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下战事胶着,攻城部队在关羽、张飞的顽强抵抗下伤亡日增,顿兵坚城乃兵家大忌。
邓安深知,欲破长沙,强攻难为,必须从外部瓦解其依仗。
而刘备此刻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潜在外援,便是坐镇襄阳的荆州牧——刘表。
中军大帐内,邓安与周瑜、贾诩、荀攸、薛收等谋士密议。
“刘景升坐拥襄阳,兵精粮足,若其全力来援,与刘备内外夹击,我军危矣。”邓安眉头紧锁,指着地图上的襄阳。
贾诩捻须缓声道:“刘表,守成之主也,性多疑而寡断。其用刘备,本为驱虎吞狼,岂会真心助之?今刘备困守孤城,正合其意。”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既如此,何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赴襄阳陈说利害?可许以重利,诱其坐视。”
薛收接口:“可提出‘共分荆南’之策。如今桂阳、零陵已入我手,不妨暂以此为由,允其保有武陵,甚至……可虚言让出桂阳。”
邓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拍案道:“好!此计大善!非真要与之分地,乃缓兵之计也!待我拿下长沙,荆南尽入我手,届时兵精粮足,又何惧他刘表反悔?”
他看向薛收,“薛先生,你辩才无碍,此行非你莫属!”
襄阳,州牧府。
秋雨潇潇,敲打着庭前的芭蕉。
刘表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听着麾下文武的争论。
就在不久前,他刚接见了刘备派来的求援使者,言辞恳切,陈述长沙危急,请求速发援兵。
从事蒯越进言:“主公,刘备虽客军,然其麾下关、张皆万人敌,若能助其守住长沙,则可为襄阳南面屏障,牵制邓安,于我荆州大利。”
别驾刘先却道:“异度之言虽有理,然邓安势大,猛将如云,今又新得杨再兴、尉迟恭等悍将,其锋正盛。我军若倾力南下,恐襄阳空虚,且与邓安死战,损耗必巨,得不偿失。”
正当刘表沉吟未决之际,门吏来报:“启禀主公,邓安遣使者薛收,在府外求见。”
刘表目光一闪:“宣他进来。”
薛收从容入内,衣衫虽因旅途略显风尘,气度却依旧雍容。
他躬身施礼,不卑不亢:“北海薛收,奉我主邓大将军之命,特来拜会刘荆州,陈说两家之好,共议荆南之事。”
刘表淡淡道:“邓大将军兵围长沙,剑指我荆襄,何来‘两家之好’?”
薛收微微一笑:“刘荆州明鉴。我主起兵,乃为匡扶汉室,廓清寰宇。此前与荆州些许摩擦,实乃各为其主,形势所迫。如今,局势已然不同。”
他话锋一转,“我主深知,荆州乃刘荆州基业,无意鲸吞。此番南来,实为乱世求生,欲求一安身立命之所耳。”
他观察着刘表的神色,继续道:“今荆南四郡,桂阳、零陵已定,长沙指日可下。我主愿与刘荆州划地而治,共享荆南!
我主取长沙、零陵,以为根基;桂阳、武陵二郡,仍归刘荆州管辖!如此,两家罢兵,各守疆界,岂不美哉?总好过刀兵相见,让那北地吕布、关中李元昊等辈,坐收渔利!”
这番话,可谓极具诱惑力。
邓安不仅承认了刘表对荆州的主权,还主动提出让出已到手的桂阳和尚未触及的武陵,只要求长沙和零陵。
这等于将荆南一分为二,刘表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白得至少一个郡,还能保住名义上对桂阳的控制,更避免了与势头正盛的邓安军死磕。
刘表的心,动了。
他本就对刘备这头“困虎”心存忌惮,担心其坐大反噬。
如今邓安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既能消除一个强敌,又能白得地盘,还能借邓安之手除掉或者极大削弱刘备这个潜在威胁……
他抚着胡须,沉吟良久,缓缓道:“邓大将军,倒是有几分诚意……只是,玄德公处……”
薛收立刻道:“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辈,假借皇叔之名,实乃寄人篱下之客军!其志不小,刘荆州收留他,恐非长久之福。
今我主愿替刘荆州解决此患,刘荆州只需稳坐襄阳,静观其变即可。待事定之后,依约划分疆界,永结盟好!”
最终,刘表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他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薛收,并暗示认可其提议。
随即,他召来刘备的使者,语气“无奈”地表示:“襄阳亦受吕布、李元昊威胁,兵力捉襟见肘,实难分兵救援长沙。望玄德公能体谅老夫难处,依托坚城,自求多福……”
同时,他下令封锁通往长沙的主要通道,做出防御姿态,实则彻底断绝了刘备获得外援的最后一丝希望。
消息传回长沙,刘备闻讯,面色惨白,仰天长叹:“刘景升……终是不肯信我!” 他知道,自己已被襄阳彻底抛弃,成了刘表与邓安政治交易中的弃子。
而邓安在长沙城外得知薛收成功,刘表按兵不动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冷厉的笑容。
“刘景升已入彀中!传令全军,加紧攻城!刘备已是瓮中之鳖,荆南,必将尽入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