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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者的"独家新闻"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霓虹灯的光晕,暧昧而迷离,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刘晓璐线条优美的锁骨处投下明明灭灭的斑驳光影,宛如一幅流动的印象派画作。她站在狭小洗手间的镜子前,指尖灵巧地将一支比口红稍粗的微型录音笔,小心翼翼地藏进发网深处,紧贴着头皮。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与指腹下一处尚未痊愈的擦伤隐隐作痛——那是三天前,那个神秘跟踪者将她猛地推倒在地时留下的记念。

隔间的门被她反锁着,手机在口袋里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后面跟着一条微信预览:璐璐,最近总梦见你小时候,扎着羊角辫满院子跑。妈养的兰花开了,开得可好了,有空回家看看?

刘晓璐看着那条信息,紧绷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镜片映出她眼底深处的疲惫与忧虑,三天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那些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黑色轿车撞断护栏的刺耳声响,以及冰冷江水飞溅的寒意,仿佛依旧在她的感官里盘旋回荡,挥之不去。但此刻,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屏幕,却没有点开母亲温暖的对话框,而是熟练地切换到了那个加密的匿名邮箱。最新一封邮件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简短却字字如刀:离开这座城市,否则下次掉进江里的,就真的是你了。

想让我走?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近乎桀骜的笑容。涂着正红色唇膏的嘴角,扬起一抹带着孤注一掷的挑衅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得先问问我手里的相机同不同意,问问那些还没说出口的真相同不同意!

走廊尽头,玻璃门上挂着的正在维修警示牌,在穿堂风里发出吱呀的摇晃声。刘晓璐利落地将记者证连同那一点点属于刘晓璐的身份,一起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深处,用几张废纸掩盖好。几乎是同时,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地传来。她立刻抓起靠在墙边的拖把桶,将沾着消毒水气味的头发胡乱捋到耳后,微微佝偻下脊背,摆出一副保洁员特有的、谦卑而不起眼的姿态,眼神低垂,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

新来的?一个带着审视和傲慢的女声在面前响起。hR总监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停在了刘晓璐面前。她身上香奈儿套装的裙摆,不经意般扫过刘晓璐刚刚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鞋尖,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名贵香水味。

刘晓璐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双手将一份伪造的简历递了过去,声音刻意压得沙哑,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哭腔:是...是的。老家遭了水灾,房子都没了...听说这里招资料整理员,就想来试试...她说着,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让原本就有些滑落的袖口露出更多,那里有一片精心用化妆品绘制出的、青紫交加的——一副典型的家暴受害者模样。

总监的目光在她红肿的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接过简历的动作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仿佛是在打发一个乞讨者:明天来上班。记住,在孙总旗下的星娱传媒,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要学会闭嘴,懂吗?

谢谢总监!谢谢总监!刘晓璐连忙点头哈腰,直到那高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缓缓直起身,后背已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档案室位于公司最偏僻的角落,常年不见天日。此刻,一缕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将空气中漂浮的无数细微尘埃映照成金色的旋涡,在光柱里狂舞。刘晓璐蹲在一排排高耸的铁皮柜前,翻找着积满灰尘的旧档案,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和霉菌混合的刺鼻气味,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三天了,她每天都假装在整理这些无用的旧报纸和资料,实则在大海捞针般寻找孙天煜与那个神秘组织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指尖抚过一本2019年的财经特刊,纸张粗糙而脆弱。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在某页不起眼的分类广告栏里,有一则厂房招租的启事,而在启事旁边,赫然印着一个小小的、却无比熟悉的火漆印章图案,与她之前在那座废弃工厂外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心脏猛地一缩,她强压下激动,继续不动声色地翻看着。

找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年轻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是实习生组长。刘晓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合上了杂志,动作快得有些可疑。她慌忙转身想要解释,却因为蹲得太久,起身时一阵头晕目眩,手肘不小心撞在了旁边的档案架上。哗啦——一声巨响,整排档案盒应声而倒,无数泛黄的文件和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突然崩塌的历史废墟。

刘晓璐狼狈地蹲下身去收拾,手指抚过一张张散落的旧照片。突然,一张边角卷曲、微微褪色的合影,像一道惊雷,猛地刺入她的眼帘。

刹那间,仿佛有无数闪光灯在记忆深处骤然炸开,刺得她眼前发白。刘晓璐死死盯着照片里两个并肩而立的男人,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左边那个,正是孙天煜,他手腕上那只标志性的鳄鱼皮腕表,即使在模糊的旧照片里,依旧在阳光下闪着冰冷而贪婪的光。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警服,肩章上那枚熟悉的警徽,正随着照片的折痕扭曲变形——那分明是市警局副局长,魏连琨!那个平日里在媒体面前道貌岸然、以正义化身自居的魏副局长!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背景里那模糊的厂房轮廓,那些锈迹斑斑的巨大管道和远处那座坍塌了一半的水塔,与郝剑之前发现大量炸药残留的那座废弃工厂,完全吻合!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三年前的某月某日,那个时间点,正是赵教授科研团队首次遭遇核心技术窃密的关键时刻!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珍珠被骤然串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这些该扔的垃圾怎么翻出来了?组长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几张纸屑,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刘晓璐猛地回过神,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突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张照片...能借我用用吗?我看...我看公司周年庆特刊说不定用得上,做个公司发展史回顾什么的...

组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不耐烦地抽回手,掸了掸衣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什么破玩意儿,早该烧了的老东西。拿走拿走,别挡着道。

刘晓璐如蒙大赦,迅速将那张关系重大的照片紧紧攥在手心,纸张的边缘硌得她掌心生疼,却让她感到一丝真实的寒意和决心。她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惊天秘密,但同时,也将自己推向了更深、更危险的深渊。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墨色丝绒,将整座城市的喧嚣轻轻覆盖。消防通道里弥漫着铁锈与灰尘混合的、独属于隐秘角落的气息。刘晓璐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指尖因为紧张和专注而微微颤抖。她屏住呼吸,微型扫描仪的绿色光束在几张照片上无声游走,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轻弹。这些照片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边缘还带着雨夜的潮湿褶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泥土腥气。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幽蓝的光映在她苍白而坚毅的脸上,投下一小片诡异的阴影。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段加密语音。她飞快地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电流的滋滋杂音中,一个经过处理却依旧能辨认出几分熟悉的低沉男声,像淬了冰的匕首,刺破了通道的死寂:把你发现的东西传到加密服务器,地址已发送。

刘晓璐的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空,如同悬在命运的天平之上,迟迟未能落下。三天前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夜,画面如同电影慢镜头般在她脑海中炸开——黑色轿车失控撞断护栏的刺耳金属扭曲声,江水冰冷刺骨的绝望触感,以及这个声音通过变声器传来的、带着不容置疑命令的逃生指引:跳江!快! 那声音曾是她的催命符,却也是她的救命稻草。此刻,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忽明忽暗,将她纤瘦的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拉长成扭曲而诡异的形状,仿佛预示着前路的叵测。

你到底是谁?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轻声发问,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回应她的,只有头顶应急灯持续不断的、单调而枯燥的电流声,在空旷的消防通道里孤独地回响,更添了几分寒意。

凌晨三点的《城市周刊》编辑部,空旷得如同被遗弃的战场。只有角落里的打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吞吐着纸张,发出规律的声,像是在为这场寂静的对峙打着节拍。刘晓璐将刚打印出来的照片复印件小心翼翼地塞进《城市周刊》的牛皮纸信封,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正要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电梯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在这死寂的凌晨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凭借本能,像一只受惊的猫般敏捷地躲进了巨大的文件柜。柜门合上的瞬间,她透过百叶窗式的缝隙,屏住呼吸向外窥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其中一人在转身时,脖颈处不慎露出了一小片皮肤,那里盘踞着一个狰狞的蛇形纹身——三角形的头颅,分叉的舌头,栩栩如生,与前几日在地铁站跟踪她的那个男人脖颈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一股寒意瞬间从刘晓璐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孙总吩咐,所有旧档案,特别是近五年的社会版备份,全部销毁。为首的男人声音低沉而冷漠,不带一丝感情。他面无表情地将打火机凑近早已堆放在角落的档案堆,幽蓝的火苗地一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火光映红了男人冷酷的侧脸,也映红了文件柜缝隙后刘晓璐骤然收缩的瞳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因紧张而微微后退的身体不小心带动了柜门,一只高跟鞋的鞋跟突然卡在了金属柜的滑轨上,发出一声轻微但在此时却如惊雷般的声。

谁在那里?男人厉声喝问,警惕地循声望去,手中的打火机也顿住了。

刘晓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暴露了。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推开文件柜的门,不顾一切地冲向墙角的消防栓。她抓起桌上沉重的金属裁纸刀,用尽全身力气划破消防栓的玻璃——哗啦!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楼层,与此同时,红色的水柱裹挟着巨大的压力喷涌而出,瞬间将干燥的地面浸湿。

抓住她!身后传来男人愤怒的吼声和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

刘晓璐借着弥漫的水汽和混乱,像一头灵巧的小鹿,撞开安全门冲了出去。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消防水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奔跑而起伏的曲线。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冲刷着她脸上的惊惶。她在十字路口漫无目的地狂奔,却突然被一辆悄无声息横冲出来的黑色SUV逼停在路中央。刺眼的车灯直射着她,让她几乎睁不开眼。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她在无数次翻看照片时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魏连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蛰伏的猛兽发现了猎物。

警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猩红色的光轨,由远及近。刘晓璐感到一阵绝望,但随即,一股属于记者的韧性和不屈在她胸中升腾。她甚至能尝到自己咬破嘴唇后蔓延开的血腥味,那咸涩的味道让她更加清醒。当魏连琨带着一身寒气和压迫感的手伸向她的衣领,试图将她拽进车里时,她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左手猛地将一直藏在袖口里的微型录音笔塞进对方笔挺的西装内袋,同时,右手掌心那个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小巧报警器被用力按下。

嘀嘀嘀——尖锐的警报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几乎就在同时,一辆巡逻警车恰好转过街角。刘晓璐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液体,对着突然出现的巡逻车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惊魂未定后的释然,也带着一丝狡黠的胜利:警察同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我要举报,就在刚才,《城市周刊》编辑部,有人非法纵火,意图销毁重要档案!

警车缓缓驶离,刘晓璐从后视镜里看到,魏连琨那逐渐缩小的身影正对着对讲机疯狂地咆哮,他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湿透的发网,那里,一张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正安然无恙地贴着头皮,带着体温。这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所有坚持的意义。突然,她想起了郝剑——那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在她深夜加班后默默送来热咖啡的安保部同事,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教她的防身术:遇到危险,特别是当对方掐住你喉咙时,不要慌,找准机会,用尽全力踩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的脚背,越狠越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仿佛还能感受到踩到硬物的触感。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与窗外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刮去车窗上的水痕,也仿佛在刮去她心中的阴霾。刘晓璐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加密相册。那张足以在这座城市掀起惊涛骇浪的合影静静地躺在那里——魏连琨与几位市领导模样的人,在某个奠基仪式上的合影,背景里却能清晰看到被掩盖的非法倾倒的工业废料。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地点击了发送,接收方是那个神秘的匿名号码。

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弹出时,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一下,收到一条新消息。发件人备注只有一个字:。信息内容简短却充满了暗示: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带上你的独家新闻。

陈...刘晓璐轻声念着这个字,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人影。是那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编?还是...她甩了甩头,不再猜测。

出租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飞速掠过,模糊成一片片流动的光斑。刘晓璐望着这繁华而又危险的城市夜景,唇边突然溢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竟是母亲教她的那首童谣,温柔而古老,带着故乡泥土的芬芳。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也不知道那个究竟是敌是友,但此刻,她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气。那是真相赋予的力量,是信念点燃的火焰。她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有些理想化的小记者刘晓璐了,今夜的经历像一场淬火,将她锻造得更加坚韧,更加无所畏惧。她的独家新闻,不仅仅是一个头条,更是一把剑,一把她要用生命去守护,去挥舞的剑。而她,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