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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却一眼就看出了王珩眼中的疏离与淡淡的厌倦。

她心里努努嘴,心想王珩真是会装样子,这世界里虽然因为青蝉做的饭食,让他的求生欲不至于跌倒谷底,可也在二三十打转。

一眼,江月就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笑面狐狸。

比起闻仰青和谢疏寒,心眼子要多多了。

江月捏着帕子,又想到青蝉,就不大愿意做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她垂下睫毛,不大热情地答:“什么小表妹,叫我江月就是。”

王珩一双狐狸眼和二奶奶长得如出一辙,二奶奶和江月的娘温兰茵是手帕交,此刻也就拉偏架:“怨不得月娘不爱搭理你呢,第一次见,你就穿着这样家常寡淡的来了。”

“别说月娘了,就连我也不爱看你呢。”

王珩转头和长随云升说道:“把我带来的菜添桌子上,等下就凉了。”

又才悠悠指了指自己腰上挂着的那枚小小的、品相极好的青云坠:“这枚玉坠,我可是挑了许久呢,娘你怎么冤枉人呢?”

王珩坐在桌子另一头,指着桌子上新添的两道菜:“表妹尝尝吧,我最近爱吃这两道菜呢。”

江月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也挽了一个完美但是却不亲近的笑来:“真是麻烦表哥了,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是女娘,但是也不夺你所好了。”

她语气娇娇的,话却不动听:“既然你爱吃,那就多吃点儿吧。”

王珩被江月的话一觉得表妹话里带刺,又觉得是自己多疑,就多瞧了江月一眼。

这一看,就让他又多看了一眼。

江月眉似远山黛,又细又淡,一动一静之间似有情愁,一双标准的杏眼,却因为是单眼皮,所以显得格外清冷。眼皮薄薄的,透出些淡淡的粉色,像是初绽的梨花花瓣。

此刻似嗔似怪的看着他。

王珩不由捏住腰上的玉坠,用指尖轻轻捏了捏。

视线又往下移了移。

江月的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午时的光打在她身上,显出淡青的血管。

下面是瘦削单薄的肩。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王珩收回视线,散漫道:“总归表妹是一家人,我不至于小气到吃独食。”

说着,他就抬起筷子,给江月夹了一筷子茭白牛肉。

江月端起碟子,凑近了闻了闻。

立马蹙着眉喊道:“归舟,归舟。”

在身后站着的归舟立马捧着漱盂过来,江月扶着归舟,什么都没吐出来,只一双薄薄的眼皮红得厉害。

她扶着心口就歉意地说道:“姨母,都怪我,坏了你们的食欲,不如我还是回房去吃吧,表哥爱吃的东西,我实在吃不下。”

这一下,王珩彻底觉得眼前的小表妹是在挑衅他了。

王珩放下筷子,似笑非笑:“是怪饭菜坏了你食欲,还是怪我坏了你食欲?表妹既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

见王珩这样,江月秀气的单眼皮一垂,声音柔中带刺:“表哥是为自己鸣不平,还是为做菜的人鸣不平呀?”

她抬眼,清凌凌地看向王珩:“这些菜,浓油赤酱,吃多了怕是对养生无益,表哥既喜欢这样的,自己吃就是了,偏勉强我做什么?”

两个人在饭桌上吵得不可开交。

看在二奶奶眼里,自己的心尖尖儿子和疼爱有加的外甥女,哪个都没错。

有错的一定是那小厨房的厨娘青蝉了。

当天就喊自己的大丫鬟佩儿去教训了一顿青蝉,说她不顾及三少爷的身子,做些重油盐的饭菜。

一顿饭不欢而散,江月后来就不愿意再见王珩了。

她望向窗外的荷花池,眨了眨眼,只觉得这个世界哪里都不合她的心意。

在闻仰青那个世界,就算一开始闻仰青那么讨厌她,她都没有一点儿生气,还能耐下性子做任务。

可为什么这个世界却这么矫情呢?

想了半天,江月才不甘不愿地承认。

是因为男主是阿荣呀,她觉得阿荣合该宠爱她,纵容她,不管怎么样,都站在她这边才对,所以看着王珩疏离的模样,她就有些忍受不了。

江月阖上眼,感受微风从脸颊拂过的气息。

终于把心中的那丝不情愿给压了回去,她上个世界才发誓,要变得强大起来,把阿荣留在她身边呢。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01就是失去了记忆和妖力的阿荣,只要把金手指一一回收送回到阿荣的身体里,阿荣就能回到她身边了。

想到这里,江月心里对这个世界如何攻略王珩,也有了章程。

不过她才不要像青蝉一样天天在灶台里做饭呢。

江月咬了咬唇,既然你味觉失灵,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厨娘。

那我有厌食症,必须得看着自己心爱的戏子才能吃得下饭,不过分吧?

心里打定主意,江月也不耐在窗边吹冷风了,可是刚要起身,这具病弱的身体就眼前一晕,又伏了回去。

栖燕刚要来扶她,就被她拒绝了:“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说完,江月就如同一张纸一样,从窗边缓缓地滑了下去,仰面躺在了榻上。

江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这具身体,正合适用苦肉计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姨母为了撮合她和王珩,专门给她选了一个正对着王珩的韫玉堂对面的院子。

从她小憩的西厢房里这扇窗,隔着荷花池,就是王珩的书房。

她刚刚趴在窗槛上看着的那棵开着正好的梨树后,就是王三少爷书房里的窗户。

王珩只要在书房里练习读书,一转头就能看见她。

尤其是窗外时不时有又小又白的梨花花瓣落下,从窗框中遥遥看向江月,非常具有氛围美。

这几天江月常在这里小憩,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王珩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看了江月许久,才想起继续下笔,可低头一看,一张写了大半的字已经废了。

他只好揉成团,扔进湘妃竹做的字纸麓里。

摇头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笑。

娘啊。

只是他自己尚且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又怎么能平白耽误一个好姑娘呢?

失去味觉并不像常人以为的那样简单,纵然时人常推崇“君子食无求饱”,但谁不贪恋口腹之欲?

王珩在日复一日中,寻找不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连接。

他尝不出好友口中有空山新雨后的山野之气的好茶,也从花糕中回想不起过往的记忆,他就如同一个素白的瓷瓶。

无色无味,只等着有一天,有人来砸碎他。

这对王珩来说,是他追求的人生味。

王珩看着江月从窗边滑下去,眼底有些笑意。

但又想起江月看见青蝉做的饭食时脸上的嫌恶,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曾听闻在苏州的皇族,他的孙子独独喜爱蜡烛灯花。

他是不是也得了这样的异食症?

想到这里,王珩放下笔,打算求证一番,他扬声道:“云升,让青蝉做道甜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