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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跪坐在地上看着闻仰青的样子,有些怯怯的:“不治腿了?”

看见江月肯理他了,闻仰青笑了,柔声哄着江月:“月月,过来,来我怀里。”

江月害怕地依偎过去,闻仰青这才小心地把江月拢在怀里,心里空落落的地方重新被江月小小的重量给压住。

闻仰青的手因为失而复得抖得厉害,可是却没在江月面前表现出一分一毫,而是轻声说着:“我原本打算今天等你放学就和你说的,我们搬出去住。”

“我通过闻将军送上去一份资料,如果没差错的话,我被调往火箭生产总厂做技术指导的调令就下来了。”

闻仰青没有喊爸,而是用了一个生疏的称呼,试图和江月统一战线,一齐做这个家里的外人。

江月长长的、沾着泪水的睫毛落在脸上,手无意识地玩着闻仰青的纽扣,从闻仰青的角度看,能看得到江月脸颊上细白的嫩肉,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怜爱。

其实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姿态狼狈极了,坐在地上,闻仰青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

可是却自有一番安然在两人之间。

闻仰青见江月没说话,轻轻拍着江月的后背:“我们明天就搬出去,到时候我们先去挑个漂亮的书包好不好?”

“我昨天帮你收拾书包,发现你的俄语作业空着,是不是不太会?学校的老师有欺负你吗?书包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闻仰青极有耐心,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着,以期江月对其中一个感兴趣理一理他。

江月面上不做声,却在脑海里和779聊着天。

就在刚刚闻仰青说他不治腿了的时候,779就在她脑海里尖叫着转圈,高高兴兴的庆祝道:“月月大佬!闻仰青的爱意值满一百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的系统背包里多了回收的金手指,叫灵泉空间。”

江月漫不经心地回答:“哦,销毁吧。”

779僵住了,就算是它的机械音也能听得出779的难以置信:“销毁?!!!”

江月恶劣地笑了:“陈韵那个蠢货,一定等着金手指回收之后,通过你的系统通道拿走属于我的金手指。”

“现在01号不在我身边,我没办法将金手指储存进系统背包里。”

“陈韵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在随身系统上做手脚,让你来跟着我做任务的。”

江月彼时正依偎在闻仰青怀里,面上如同一只柔弱可怜即将枯萎的小白花,可内心却十成十的带着轻蔑与讥嘲:“陈韵把主意打在我头上,也算是她活到头了。”

“就算是把金手指销毁了,我也不会让她占到半点儿便宜。”

779听出江月话里的森冷,不由打了个寒颤,可它既害怕江月又害怕陈韵,它不过是一个新生的系统,两个大佬它哪个都得罪不起。

779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大佬,你不是还等着用灵泉水治疗闻仰青吗?”

“不如这个世界先放部长一码?一个小小的空间灵泉,在金手指的评级还不到a,给了部长也没什么。”

江月声音轻柔:“779,你是不是也想死?”

779的代码都被吓乱了,整个系统都闪着红色的警告声,它顿时尖叫出声:“没有!”

779大声保证:“大佬,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江月哼笑,她警告道:“你最好是。”

见到779还算乖觉,她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多扯,而是说:“我说了,闻仰青的腿,我亲自治。”

江月勾了勾:“779,你可别学陈韵那个蠢货,连敌人都不了解,就敢对我下手。”

江月慢悠悠地说道:“众所周知啊,我做攻略任务,从来不依靠金手指,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快穿部的档案中借调我之前攻略世界的影像资料,我记得哪个世界来着,我是外科圣手来着。”

“我记得那个世界好像是二战战场?我在战场上做了两年的战地医生。”

江月恰到好处的说道最后一句话:“你以为我是江美琴那个只会用灵泉水的蠢猪吗?不过她倒是帮了我大忙,把闻仰青的腿调理到了可以接受手术的程度。”

779被江月此刻散发的自信与魅力给吸引到了,半晌,才磕磕绊绊的带着几分痴迷说道:“那、那你现在还在念高中,怎么做手术啊?”

江月轻描淡写,带着几分精怪与生俱来的冷淡:“那就让闻仰青多坐几年轮椅吧,正好惩罚他一下咯。”

“居然为了一双腿忽略了我。”

江月作为吸食爱意的桃花妖,对爱自有一番严格的标准,只有为了她能连命都不要的纯粹爱意,才能打动她。

要不是闻仰青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她是不可能“爱上”闻仰青的。

江月聊完又独裁地说道:“好了,你真吵,屏蔽了。”

779还没来得及问江月,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被放出来,就又被关了小黑屋。

没了和779聊天的一心二用。

江月才小声的、惶惶然道:“去看腿,伤口还在流血。”

闻仰青并不在乎:“死不了。”

“月月,不想和我聊这些吗?”

闻仰青垂眸:“是我的错,我不该忽略你的,该罚。”

说着,他又要拿刀,像是彻底不在乎这双腿了一样,不过他确实不在意了,在看见刚刚江月面前站着的少年时,闻仰青恨不得自己还是那个在东乡镇的瘸子,和江月过着平淡的幸福日子。

闻仰青忍受不了有人觊觎他的江月。

哪怕只是一厢情愿都不行。

更何况,也许并不是一厢情愿。

闻仰青看出了江月眼里的动摇,可是这不怪江月,怪他,怪他没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所以月月才把眼神放在别的男人身上的。

江月细瘦的手握住闻仰青的手腕,终于肯看闻仰青的眼睛,她睫毛翩跹,哭求道:“去医院好不好?”

“我不要你痛。”

闻仰青静静看着江月,用沾着血的手抬着江月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极轻极缓,像是怕吓着了江月似的,浅尝辄止。

只是月光照在浑身是血的闻仰青身上,恍然间竟让他显得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江月没敢闭眼,看着这样的闻仰青,怕得要死。

看见江月眼里的害怕,闻仰青才松开人,带着几分歉意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说着,闻仰青一点点擦干净江月手上脸上蹭到的血迹,才把人扶起来,自己要往轮椅上坐去。

远远的,却传来程月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