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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望着眼里含泪的李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夫人,既然是过去的事情,那便让它过去吧。”

李夫人握着帕子压在眼窝的手一顿,看着江月清凌凌地望过来的眼睛,里面没有攀权附贵、没有爱慕虚荣、没有贪婪狡诈,有的只是一片沉静。

江月轻声说:“我爹是江乘越。”

“这件事我只当没听说过。”

说着,她把身子伏了下去,等李夫人放她离开。

李夫人攥紧了帕子。

她把江月扶了起来,声音温和慈爱:“好孩子,伯母也没有逼你,只是现在江家有了新的女主人,若不是国公府去江家,去得及时,你的身世早就在常州金陵流传开了。”

“伯母也是为了你好,有这样不堪的身世,你如何在这边活得下去啊?”

李夫人看着江月不做声,又换了个话题:“刚刚在你身边的,是你表哥吧?”

李夫人拍了拍江月的肩膀,声音又放柔了些:“就算他心悦你,愿意娶你,他爹他娘都同意,王尚书也是不会允的。”

她看着江月,狠了狠心,又说道:“你娘得罪了宫里的娘娘,若是你嫁给了你表哥,他还哪里有什么前程可言呢?”

江月猛地抬头,看向了李夫人。

李夫人扶着她站起身子,又握着江月的手:“我从前就听说过王世侄,十五岁的举人,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如今将将弱冠之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因为你,前程就断了,岂不是可惜?”

江月的指尖动了动,有些无助地看向花窗外,似乎是在期待王珩来拯救她。

可惜只有正午的阳光照进来,把空中的那些浮尘照得清清楚楚。

花窗外,蹲在地上的云升捂着嘴,听见里面表小姐的声音像是失去了生机。

她说:“好。”

等王珩带着二奶奶来的时候,江月已经被李夫人带走了,只留下垂着头蹲在墙边的云升。

王珩看着云升,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冲过去,推开门,看着空空荡荡的净室,他扶着门框回头问道:“云升,月娘呢?”

王珩的手有些抖,声音是压抑到极致的沙哑:“问你话呢!”

云升唇抖了抖,跪在了地上:“少爷,表小姐跟着李夫人走了。”

王珩缓缓地走到云升面前,声音轻得可怕:“为什么要走呢?”

云升张了张唇,回头看了一眼二奶奶,最后只是把手里的江月留下的玉坠递给了王珩:“少爷,表姑娘走的时候,让我把坠子交给您。”

“她、她说,是一早答应好您的。”

“您的、您的,坠子,她就不要了。”

二奶奶压着眉,极力保持着平静,但是话语之中还是泄露出了一丝被国公府冒犯的怒火:“云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升咽了口口水,说道:“少爷让我陪表小姐来和国公府的李奶奶说说话,李奶奶说,让我在门外候着。”

“我瞧见日头太大,就躲到了屋后头去,正巧那边儿有个水缸,把我遮着了,我就、我就听见...”

云升看了一眼周围围着的婆子丫鬟。

二奶奶意识到了什么,摆手:“你们去院子边围着,别让人进来。”

院子的空地上,只剩下了王珩、二奶奶和云升。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头脑发晕。

云升的声音好像融化了一般,扭曲着钻进王珩的耳朵里:“李奶奶说,表小姐,是温夫人和先先小国公爷陆守拙的女儿。”

“国公府找来金陵前,就从江老爷的续娶的赵夫人口中得知了真相,温夫人当时是怀着表小姐嫁给江老爷的...”

云升把前因后果口吃利落地讲了个清楚。

二奶奶拧眉问:“月娘怎么可能就这样和李夫人走了?”

“她不是那样攀权附贵的人!”

云升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珩,咬着牙说:“李夫人拿表少爷的前程威胁表小姐,还、还说,若是表小姐不跟着回国公府,表姑娘的继母就要把表小姐的身世公之于众,如此混淆的血脉,大老爷是不会允许表小姐嫁进来的。”

王珩握紧了手里的青花玉坠,声音像是混着血似的:“怎么样威胁月娘的?”

云升唇抖着:“说,她从前就听说过少爷,十五岁的举人,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如今将将弱冠之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因为表小姐,前程就断了,岂不是可惜?”

王珩身子晃了晃,云升连滚带爬地来扶他。

被王珩挥袖一把子推开:“滚开!”

王珩摊开手,手里的青花玉坠戳破了他的掌心,染上了点点血色,王珩却感觉是心口被戳了个洞,此刻灌着冷风般得痛。

心里空荡荡的。

似能从舌尖尝到一丝苦意。

王珩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真是个傻姑娘,我哪儿有什么前程可言,也就你被吓住。”

“早知道不给你抚琴了,让你一直讨厌我好了。”

“也免得你一听我的前程,就乖乖的跟人走了。”

“怎么能傻成这样?”

王珩眼一眨,一滴泪滚了下去,刚好滴在青花玉坠上,把上面凝着的血给打散了。

王珩拿起袖子,一点点、细致地擦干净青花玉坠上染着的血。

二奶奶瞧着自己儿子的模样,只觉得心也跟着痛极了,又担心江月一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连吃饭都得要人哄着,到了国公府那种吃人的地方,往后可怎么办?

二奶奶拿帕子一撩染湿的睫毛,打起精神来:“你作这副模样,叫月娘瞧见该笑你了。”

王珩垂眸:“若是她能回来,就是让我扮丑角哄她笑都行。”

二奶奶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既然是喜欢人家,为何不追过去?”

王珩的指尖压在玉坠上,几近发白,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举人的无力。

身后的王家牵扯众多,王尚书绝不会同意他为一个女子,轻易和国公府为敌的。

不过一瞬间,他又想起来前两天青简劝他的话。

“您好歹看看书,总不能一辈子做个举人了吧?”

“不如考个状元去,也好娶表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