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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魏然一语成谶,不过一个月,江大鱼就在海上失踪了。

大家都说江大鱼死了,甚至江大鱼的心腹江小,第二天就去派出所给江大鱼申报了人死的消息,开了死亡证明出来。

江小也是不得不这样做,不然来要账的人能把他给撕了。

江月胆子小,偷听也只敢听一两句,后面的是半点儿都没听到,不然也不可能这样大大咧咧地跟魏然要这五十万。

魏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想节目组在白沙岛上也好,直播间开着,陈斌的人也不敢跑到岛上来对江月下手。

可江月要去比赛怎么办?

江月的梦想又怎么办?

按理说这些事和他魏然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江月这人脾气又差又倔,就他妈跟只长了一根筋似的,她认定的事儿,打定主意要做。

每天气都要把他气个半死。

想到江月见天儿阴阳怪气的说话,和跟个小讨债鬼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要钱,魏然就觉得被江月气得心梗。

但是要让魏然不管江月,魏然又做不到。

魏然捋了捋头发,心里骂了一句。

管她去死啊。

正这么想,江月光着脚从床上下来,爬到沙发上,挤进魏然怀里。

也不吭声,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依赖的劲儿,把自己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到魏然的肩膀上,脸颊隔着柔软的t恤贴在魏然的胸肌上。

不大的沙发上,江月和魏然贴得紧紧的。

好像今天两个人的争吵隔阂全都不存在一样。

魏然服了江月了,他彻底被怀里的小厚脸皮给打败了。

人怎么能理所当然成这样?

魏然咬着牙问:“你他妈把老子当妈了?”

江月闭着眼说道:“你又不是女的,怎么做我妈?”

魏然声音透着股讥嘲:“那你还不把手从我胸上撒开?”

江月不干了:“长这么大不就是给我握的吗?我摸摸怎么了?”

魏然抬手要把江月黏在他胸肌上的手给撕巴下来,江月死死的握着,两个人僵持一阵,魏然气笑了:“行,行,你握,我倒要看看你能握出奶来还是怎么样。”

完全一副被江月气疯了的模样。

江月又往魏然怀里拱了拱:“别闹了,我昨晚没睡觉,我困死了。”

魏然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胸膛起伏了半天,搂着江月睡了。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等到两个人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天空黑压压的,看着像是要下雨了,魏然一睁眼,发现怀里的崽子就差叼着奶吃了。

他额头的青筋鼓了鼓:“起来。”

江月刚睡醒的声音黏黏糊糊的:“魏然,把我抱到床上去。”

魏然把江月往床上一放,又听见江月指使他:“魏然,开开电热毯,我好冷。”

魏然黑着脸又给江月把电热毯打开。

江月又张嘴要说话,被魏然伸出粗粝的手指给上下嘴唇一起捏住:“你再说一个字,我真要打人了。”

江月不吭声了,睁着大眼睛看着魏然。

魏然转身就走,跟被捏住命门似的。

他都不知道江月是怎么发现,自己受不了她拿大眼睛看自己的。

江月缩在被子里笑得发抖,隐隐透过带着些薄雾的窗户看见魏然在院子里收衣服,她大声说道:“魏然,我等下要洗澡。”

魏然不耐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这么冷的天洗什么洗?”

江月嘟嘟囔囔的抱怨:“可是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再不洗澡我真的要臭死了。”

魏然拎着衣服,在房间里拽了根绳子,把半干的衣服给挂上,冷笑道:“你往我怀里钻的时候就不怕把我臭死了?”

江月不说话了。

魏然难得见江月有偃旗息鼓的时候,带着几分惊讶看了过去,没想到江月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裹着被子,在空气中比划。

一只手伸出食指和拇指朝前,然后狠狠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响亮地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有病。】

魏然舔了舔自己的虎牙,乐了。

“你他妈从哪儿学的手语?”

江月看着魏然,皱了皱鼻子,字正腔圆的说道:“魏然,凭什么你可以说脏话,我就不能说?”

魏然站在原地,姿态闲适,江月坐在床上看过去,发现魏然的腿修长有力,宽肩窄腰在,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劲儿。

挺带劲儿的。

房间里的布局被魏然换了,桌子沙发全都靠着墙,中间勉强给空出一小片空地,地面上的水泥颜色新旧不一,但是非常平坦。

魏然刚挂好衣服,索性靠坐在桌子上和江月闲聊:“那能一样吗?”

江月带着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问:“哪里不一样?”

魏然又不说话了。

江月最烦魏然这样了,总是说话说一半。

可魏然总不能说,您是小天鹅,说脏话有失身份吧。

别说魏然不是这种性子,虽然他打心眼儿里觉得江月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会自卑的人。

外面响起几声闷雷。

海岛上就算是打雷,也很少打响雷,而是白色的闪电划开几近墨色的天空,将周围的云层和天染成紫色。

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四月到六月,是海岛上的旅游淡季,一则是因为禁渔期,二则是因为这段时间天气总是阴天,常常下雨,经常停航。

江月把被子裹得紧了些,换了个话题:“魏然,我要洗澡。”

江月就是这样固执的人。

一旦起了什么念头,除非她自己放弃,不然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魏然走过去把房间灯打开,带着些无奈:“下雨啊。”

“大小姐,隔壁和你家不一样,没有空调,热水也不多,等下你感冒了。”

江月又重复了一遍:“魏然,我想洗澡。”

魏然盯着江月一阵,叹了口气:“行行行。”

他把隔壁小屋给江月收拾出来,草草放了个凳子进去,得亏家里还有两条干净毛巾,带着洗发水和香皂一起放进盆里。

江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瓶洗面奶,上面写着一堆英文,魏然看不懂,看了两眼就一起放进盆里,又把盆放到凳子上。

江月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提出了新的问题:“那我洗完澡,怎么换新衣服?”

魏然提出设想:“你一起放盆里,洗完穿上就行了。”

江月不肯:“你这房间这么小,我洗澡的时候肯定会把衣服打湿的呀。”

魏然又说:“那你把凳子放远一点。”

江月又作妖:“可是浴室的灯好暗,我一个人洗澡害怕。”

魏然服了:“那你想怎么样。”

江月说:“你拿着我要换的衣服,站在门口等我,在我洗澡的时候和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