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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彻底看不见魏然的背影了,江月才像是被家长狠心丢在幼儿园的小孩,失望低落的坐在椅子上。

何江原本正在敲键盘,但是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转移到江月身上。

就好像家里突然进来了一只小猫,你不看着她,就不知道她是不是饿了渴了无聊了,或者是出现危险了。

何江敲键盘的手渐渐停了。

江月一开始在桌子前无聊地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用一根手指,登陆了自己的qq账号,发现电脑里好像没有有意思的东西。

她又苦大仇深地盯着一袋子的玩具。

最后满是屈辱地把里面一件件标着“三岁及以上儿童使用”的玩具拿出来,一字排开。

最后挑挑拣拣,先是拿出芭比娃娃,扎了个爆炸头,又给娃娃的裙子换了个牛仔裤和t恤,拿着笔在娃娃额头上了写了“魏然”两个字。

摆在了桌子上。

何江嘴角抽了抽。

魏然这哪里是谈了个女朋友,是往家里供了个祖宗吧。

江月猛地扭头,警惕地和何江对上视线。

何江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想用手比划点什么,想起江月不会手语,于是从一边的本上撕下一张纸写道:【魏然让我们两个加一下qq,你qq号多少?】

江月接过来,认真地写了一串数字。

两个人顺利加上qq。

何江友好的发了一个:【微笑.jpg】

等到江月的问话:【魏然去哪里了?】

何江正准备敲键盘的手顿在空中,面色忍不住狰狞了一下,这死手,让你发信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不知道。】

江月大声的哼了一声,她打字很慢,以前家里虽然有电脑,但是她把时间都花在练舞上面,几乎不玩电脑。

她用惯了九键,此刻打24键,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键盘上戳来戳去的。

何江瞥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江月恨不得在键盘上戳个洞出来:【你知道,你就是不告诉我。】

何江没想到江月这么聪明。

江月见何江不肯跟她说实话,不理她了,自己从桌子上找了一板兔子贴画,把脸上写着魏然的芭比娃娃贴得到处都是。

何江也不明白,江月到底是哪里来的魔力。

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也贴满了贴画,他当宝贝儿子一样的电脑上更是贴着花花草草的贴画。

何江正在给江月表演悠悠球的十八种玩法。

操。

闹鬼了。

魏然这小女朋友,是不是会下蛊?

让人不自觉就想讨好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何江的网吧一楼是大厅区,来的都是老客户,进来找何江买充值卡,刮开卡上的密码区输入就能用,到时间了电脑会自动锁起来。

这个程序还是何江自己写的。

二楼一半是包厢,一间是江月和何江所在的何江的工作间,还有两间,一间是何江的卧室,一间是客房。

何江下楼给人开机子,回来的时候江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有心想给江月换个地方睡觉,又怕魏然知道了自己没好果子吃,纠结了一下,把窗户关了。

海市的傍晚是蓝调时刻,动人心魄的蓝在窗户里,像一副油画一样。

楼下人渐渐多了,男人的叫嚷声和大骂声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

江月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伸了个懒腰,有点儿迷茫自己身处何地。

她原本想打开门去找何江,没想到刚好上来几个开了包厢的男人。

是陈斌的手下。

一眼就认出来是江月了。

打头的那个染了一头红毛的男人有意思的挑眉:“江月?”

江月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一看就是社会不良青年的人,立马就要把头缩回去。

红毛喊住她:“别走嘛。”

“怎么,魏然没带你去红岭街吗?”

江月听见魏然的名字,脚步一顿,慢吞吞地又探出头来:“你怎么知道魏然在哪儿?”

红毛看魏然不爽很久了,奈何陈斌欣赏魏然,最近场子又被魏然撑起来了,上次魏然整整三天,打了五场,还五场都赢了,比那些嗑了药上场的还不像人。

红毛看着江月,嘴角扯了扯,笑得不怀好意:“魏然把你护的很好嘛。”

江月没等红毛说下一句,“啪——”得把门关上了。

门后传出江月隔着门,显得有些闷的声音:“要说说,不说拉倒,吊什么胃口。”

江月相当难伺候:“你以为我求你告诉我魏然在哪儿吗?”

江月冷哼一声:“现在是你求着告诉我魏然在哪儿。”

红毛被这一下关的门给噎住了,他站在原地,怎么都没想明白,江大鱼那个心眼多的老狐狸,怎么有个这么奇葩的女儿。

红毛一口气在心中,哽得不上不下的。

继续说吧,感觉丢了面子。

不说吧,想报复魏然的心又止不住。

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还是说:“想去啊?晚上我去带你去呗,小妞。”

红毛都想好了,带着江月在台下转一圈,只要魏然分一下神,能活着下台算魏然有本事。

门后没回应。

红毛都等不耐烦了,门后的人就跟消失了一样,红毛急得过去捶门,何江听见动静上来,看见红毛的举动,拽着红毛的手往后一推,眉头皱着。

红毛看了一眼何江,不耐烦地吐了口痰:“真他妈晦气,魏然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是神经病,他妈的一群老弱病残,今天算你们走运。”

见何江上来了,红毛知道这事儿成不了了。

万一魏然今晚活着下了台,准没他好果子吃。

他骂骂咧咧地进了隔壁的包厢。

何江这才有些着急的打开门,一进去发现江月面色平静地喝着牛奶,手里把奶袋子攥烂了。

何江给江月发消息:【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江月看了电脑半天,才一口气把奶喝完。

打字说道:【那个红毛说,魏然在红岭街,问我想不想见他,说带我去。】

【何江,魏然是不是在红岭街打拳?】

有一回陈斌来她家里的时候,江大鱼喊她去给陈斌跳芭蕾,江月听陈斌提起过红岭街,高雅的音乐如水一般流淌在房间里。

陈斌笑着说:“我红岭街哪儿的拳场,前两天死了个人。”

“妈的,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行了,一个个都怕死的要命。”

“怕死怎么能成功?怎么能赚得到钱呢?”

江大鱼端起酒杯喝了口:“是啊,和咱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咱俩当时可是发了狠,才从小渔村里出来,出人头地全靠一股不要命的劲儿。”

陈斌看着江月空地轻盈地伸着手,一圈圈地旋转着。

拿着杯子和江大鱼碰了碰:“你身边跟着的那个魏然,我看他打起架蛮不要命的,让他来红岭街,帮我热热场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