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43 证伪集
“江同学说笑了。”吴熙修剪精致的指甲用力抵着方向盘皮质缝隙，脸上挂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早晨我已经有给吴雾准备营养粥。这种街边小店制作的东西，又高热量又不卫生，不适合竞赛生。”
“江同学与其买这些垃圾食品，不如多研究竞赛真题。
吴老师说得对。江屿嚣张地俯身，晨曦将他睫毛染成碎金，所以座位上的这是《非欧几何在建筑力学中的应用》论文集——
“怎么长得这么像我爸的《用莫比乌斯变换破解ζ函数非平凡零点分布》的手稿？”
地下停车场潮湿的风突然静止。
江屿从背包里单手拿出的牛皮纸袋裂开缝隙，泛黄的稿纸上露出的演算公式与吴熙的论文集文件如镜像重合。
江同学这是做什么？吴熙的眉尖轻跳，声线却稳得像手术刀划过冰面，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的草稿纸，来碰瓷静波市特级教师候选人的科研成果？
2017年cmo冬令营。江屿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突然将手稿拍在引擎盖，泛黄纸页上的ζ函数符号在晨光中苏醒，
我爸作为特邀讲师，给某位助教单独补过三个月的课——难道吴老师觉得，我手上没有存档监控吗？
以及。江屿伸手拿过座位上的《非欧几何在建筑力学中的应用》论文集，指腹漫不经心地搭在《非欧几何实例分析》的章节标题上，我高一时cmo决赛前夜，您给我父亲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也是在讨论这个课题。
江同学误会了，师生间学术交流很正常——就像我现在指导你补课。
吴熙眯起锐利的眼睛，像被莫比乌斯环绞碎的坐标轴，“再者，建筑力学和数论研究本身就具有相似性…...数学的真理本就是殊途同归的。”
“是吗？”江屿嗤笑，修长的指节抵在车窗边沿，像把剖开真相的手术刀。
“那么，吴老师请解释一下——”
“为什么您去年申报的省级课题《非欧几何在建筑力学中的应用》，和我爸坠楼前三天的手稿，’殊途同归‘到连笔误都一模一样？”
江屿扯出稿纸第三页，放大镜才能看清的标注处，“这里将ζ函数临界线误写为0.5+it，和您论文第21页的笔误分毫不差——这种错误在数学界就像指纹一样独特。”
吴雾倒抽凉气，江屿竟然能从这么细节的错误发现证据！
他这一年多到底细致地比对研究过多少次妈妈的论文和江明远教授的手稿？
芝士流心在吴雾掌心凝成冰凉的琥珀。后视镜里映出母亲骤然绷紧的肩线，车厘子色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真皮缝隙。
“江同学，”吴熙突然推开车门，高跟鞋碾碎晨光里漂浮的尘埃，“学术借鉴和剽窃抄袭是两回事。”
她优雅地接过江屿手中牛皮纸袋里的手稿，粉笔灰的气息混着车载香氛的雪松味，“江明远教授生前确实与我探讨过非欧几何的应用方向，但这份手稿……”
这份手稿和吴老师的论文，我用数据库做了比对分析，“江屿直接打断吴熙，嗓音淬着寒冰，长指点开手机——
吴雾仔细扫视江屿打开的论文数据库对比结论：
2023年江明远发表在《数学学报》的摘要，与吴熙2024年《非欧几何在建筑力学中的应用》-论文集，核心公式有59.6%的相似度。
而江明远坠楼时散落的黎曼猜想的手稿，与吴熙正在申报的《非欧几何在建筑力学中的应用》-省级课题，ζ函数零点分布推断相似度高达8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