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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的话刚落地,林薇心口猛地一缩,凉飕飕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下一个灭口目标?是她?还是被停职的陆沉舟?

“是谁?”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能钻进墙缝,生怕门外的守卫听见半个字。

张猛喉结滚了滚,眼神飘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像是在回忆里捞东西。他往林薇那边挪了挪,用气音说:“不是你,也不是沉舟。是当年跟我一起参加边境行动的老兵,叫王闯。三年前我俩一起坠河,他比我惨,腿废了,退伍后就回了老家,改了名藏起来了。”

他顿了顿,呼吸有点急,得扶着床头才能稳住:“楚家背后的人,要是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他。王闯手里藏的东西,说不定比码头那本破账还致命——当年边境行动的猫腻,他可能比我看得还清楚。”

王闯。林薇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刻了三遍,指尖无意识抠着白大褂的口袋:“你确定他还活着?知道他具体在哪吗?”

张猛摇头,幅度很小,怕扯到伤口:“不知道具体地方。只记得当年他被捞上来后,送进了南边一个小县城的疗养所,后来就断了联系。但我敢肯定,那条大鱼只要知道他还喘着气,就算挖地三尺也会找到他。”

他喘匀了气,眼神沉下来,带着点后怕:“还有,我怀疑楚家背后的人级别不低——说不定就在咱们系统里,不然专项小组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沉舟被停职,绝不止楚家一家的手笔。”

内部有鬼,还身居高位!林薇后背瞬间冒了冷汗。难怪对方总能抢在他们前头——封物证、换调查组、停陆沉舟的职,每一步都踩得又准又狠,原来是有人在暗处递消息、铺路子。

“得赶在他们前面找到王闯!”林薇立刻攥紧了拳头,这事拖不得,多等一天,王闯就多一分危险。

“难啊。”张猛苦笑,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看了眼,“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沉舟被盯着动不了,咱们手里没资源,对方还把风把得严严实实。”

林薇沉默了几秒,窗外的风刮得树枝打在玻璃上,沙沙响。她抬眼时,眼神已经稳了:“资源的事我来想。你把王闯的事再想想,长什么样,身上有没有记号,当年疗养所大概在南边哪个范围,越细越好。”

张猛看着她——眼前的女人穿着普通护士服,头发扎得整齐,可眼神里的韧劲半点不输前线的战士。他忽然想起陆沉舟说过的话,说林薇看着文静,关键时候比谁都能扛。他定了定神,开始一点点回忆:“王闯比我高半头,左眉骨有道疤,是当年跟歹徒搏斗时划的;他左手食指少了半截,也是那次行动伤的。疗养所我记不清名字了,只听送他去的战友提过一嘴,离江边近,县城里有座老石桥,桥头上刻着‘安澜’俩字。”

林薇赶紧摸出护士站顺来的笔,在一张废弃的输液单背面记——左眉骨疤、左手食指缺半截、南方江边县城、安澜石桥。字迹写得又快又急,笔尖把纸都戳破了。

“对了!”张猛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拽了拽林薇的袖口,“沉舟让你留意我身上有没有‘东西’?我琢磨着,他们既然能悄摸放追踪器,说不定还有别的手脚。”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对啊,之前搜出的追踪器是贴在衣服内衬的,以张猛的警觉性,贴身的东西不可能没察觉。可如果……那东西不在外面,而在里面呢?

一个惊悚的念头窜出来,她攥着输液单的手都抖了。

“张猛,你信我吗?”她蹲下来,视线和病床上的人齐平,眼神亮得像燃着的火。

“沉舟信你,我就信你。”张猛没半点犹豫。

林薇立刻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对守卫低声交代:“陆首长吩咐过,病人需要静养,除了医护人员,任何人不许靠近,包括其他部队的人。”守卫俩人心头一凛,立刻站直了身子应“是”。

她反锁病房门,又拉上观察窗的厚帘子,整个病房瞬间暗了下来,只剩天花板上的小灯亮着昏黄的光。接着,她从隔壁治疗室推来一台便携式超声波检测仪——这是她早上以“术后复查内脏恢复”为由,特意提前调过来的。

“我得给你做个全身扫描,不光查伤口,重点看皮下,甚至肌肉层。”林薇一边插电源,一边语速飞快地说,“如果真有东西,大概率是植入进去的,普通检查根本查不出来。”

张猛脸色白了白,却没犹豫,立刻躺平,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你来,轻点就行。”

林薇撕开耦合剂的包装,冰凉的凝胶挤在探头上,她深吸一口气,从张猛没受伤的肩颈开始扫。探头贴着皮肤移动,屏幕上跳出清晰的肌肉纹理,连细小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没半点异常。

病房里只剩仪器的嗡鸣声,还有两人压抑的呼吸。林薇的额头冒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她不敢漏过任何一寸皮肤,从肩颈到腰腹,再到两条腿,探头一寸寸挪,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就在探头移到张猛右侧大腿后侧时,屏幕上的图像突然顿了一下。林薇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调大分辨率,慢慢转动探头角度——肌肉纤维中间,藏着个米粒大小的阴影,边界整整齐齐,回声和周围组织完全不一样,绝不是疤痕或结节!

“这里。”林薇的声音有点颤,指着屏幕上的小点,“有东西,肯定不是身体里长的。”

张猛猛地撑起上半身,哪怕扯得伤口疼也顾不上了:“是什么?追踪器?”

“超声看不清,太小了,可能是微型定位器,甚至是监听器。”林薇放下探头,脸色凝重得像蒙了层霜,“得做ct或者直接取出来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都说明你的行踪一直被他们盯着——你回国的消息,他们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这话像道雷劈在张猛头上。他瞬间想起仓库的爆炸——那天他刚联系上陆沉舟,还没说上三句,炸弹就响了。原来根本不是巧合,是对方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钻进去!连他偷偷查码头的事,恐怕也早被人摸得门儿清。

“快告诉沉舟!”张猛急得要拔输液针。

“不能联系!”林薇立刻按住他的手,“他现在被停职,通讯肯定被监听,咱们一联系,不光打草惊蛇,还会把王闯的事暴露出去。而且这医院里……说不定也有他们的人。”

她快速用纸巾擦掉张猛腿上的耦合剂,帮他盖好被子,又删掉了仪器里刚才那段异常的扫描记录——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这东西暂时别动,咱们假装没发现,免得他们狗急跳墙。”林薇把那张记着王闯信息的输液单叠成小块,塞进白大褂内袋最深处,“你好好养伤,保持体力,后面说不定还要靠你认人。王闯的事,我来查。”

“你一个人怎么查?太危险了!”张猛皱紧眉,他知道对方有多狠,林薇一个护士,孤身去查,跟送上门没区别。

“我有办法。”林薇笑了笑,眼底却没笑意,“别忘了,我爸以前也是军人,跟赵院长是老战友,调点旧的疗养档案不难。而且我认识几个搞信息安全的朋友,找个人对他们来说不算难。”

她没细说——那些所谓的“朋友”,其实是她大学时的师哥,现在在网安部门工作,手里有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数据库。但这些没必要跟张猛说,免得他更担心。

林薇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张猛:“别多想,好好吃饭睡觉,等我消息。”说完,她拉开帘子,打开门,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对着守卫点了点头,推着检测仪若无其事地走了。

走廊里的灯光很亮,却照不进林薇心里的阴影。张猛体内的植入物像颗定时炸弹,系统里的内鬼像把藏在暗处的刀,还有下落不明的王闯……每一件事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走到护士站,跟接班的同事笑着交接工作,说张猛下午状态不错,能吃小半碗粥了。可口袋里的输液单被她攥得发皱,指尖都泛了白。

交接完,她没走护士通道,绕到医院后门的僻静角落,掏出私人手机——没连医院的wiFi,直接开了流量。她调出一个备注为“哥”的加密联系人,快速敲字:“帮我查个人:王闯,男,原边防部队士兵,三年前因伤退役,左眉骨有疤,左手食指缺半截。曾在南方江边县城的疗养所休养,当地有座刻‘安澜’的老石桥。急事,绝对保密,查到立刻告诉我。”

信息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删掉了记录,连输入框都清得干干净净。抬头时,才发现天空早阴沉下来,乌云堆得像要塌下来,风裹着沙尘打在脸上,疼得慌。

陆沉舟被困住了,张猛被盯着,现在能在暗处行动的,只有她这个没人在意的小护士。林薇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她不能慌,更不能输,不然陆沉舟的停职就白受了,张猛的罪就白遭了,王闯也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白大褂的领口理了理,转身往赵院长的办公室走。第一步,先从疗养档案查起,不管多难,总得踏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