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宫家,天台上。
白袍使徒悬在半空,与月色为伴。她俯瞰着,挡在小六喰身前的,手持长戟的黑袍六喰,无奈笑道:“六儿,你是担心我伤害她吗?我已经承诺过了,不会再局限你们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回溯到了这个节点,又出现在了这里。”
黑袍六喰询问,声音却很无力。而她身后,小六喰害怕,身体颤抖着——大抵是回溯产生的影响,她对空中白袍的存在,感到异常的恐惧。
“帮你删除,这一回溯的崇宫澪,以及她分出的『幻影』——这样,小六儿就不会犯下对家人的错了,也可以安心生活下去。不过,她最终,应该还是会和家人决裂的吧……你自己最初的病态,可还记得?”
“病态……决裂?”
黑袍下的那双眼,颓丧注视着地面。未等对方的沉默,使徒却是望向另一边,低声说了句:“『幻影』,别再藏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崇宫澪,这一次,不需要你的出场。”
她伸出手,让『幻影』显现,将其强行移动到了高空。随着一阵文字的束缚,其人物的形态彻底破碎。不到数秒,名为崇宫澪的角色概念,就完全化作了灰烬。
“灵结晶,需要吗?”
不同颜色的结晶,浮现在使徒的手心。她笑问着下方的黑袍六喰,表情很是宠溺,丝毫不顾对方的感受——“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注视着六儿的,既然你渴望更多的力量,那我就帮你获取结晶,如何?”
……
“伊莎贝前辈,我……”
还未等这队员说完话,伊莎贝就将其拍晕了过去。而后,她迅速离开仓库,赶赴监控室。脚步很快,迟则生变,她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应该是晚上,这个执勤的队员,自己认识——曾经,经常执勤摸鱼,跑到自己的工作室,打发时间的短发女孩。不过,伊莎贝没有闲工夫,用口舌敷衍过去。
“抱歉,基地有两个伊莎贝,这个事实可不能被察觉了。”
来到监控室,利用权限开门,她发现还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天宫市各区域的报告。伊莎贝表现得很自然,悄无声息走到工作台前,对刚才的监控进行删改。
“伊莎贝前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嗯,翻看下资料。”
佯装翻看资料,实则删除监控录像。自己作为前辈,经常在监控室出现,因为基地内各种装备的资料,也是存放于此,久而久之,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和伊莎贝这位前辈见惯了。
只可惜,我不是我。
删除自己凭空出现的画面,伊莎贝装作无事发生,打了个哈欠,对那两位工作人员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最近精灵出现频繁,免不了加班。”
“哦!知道了。”
“伊莎贝前辈,晚安!”
待前辈走后,她二人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问:“奇怪。这位前辈,很少主动讲话吧?今晚怎么这么亢奋的样子?”
“不知道。前辈好像很少睡觉,虽然算不上精神,但看不出是经常熬夜的样子,年轻……哈~真是羡慕啊,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
月色下,基地外的街道边。摘下军帽的伊莎贝,迈步走着——刚才她删除监控画面的同时,确定了现在的时间节点,是主线开始的十三年前,也就是欧亚大空灾后的第十七年。
“这个时间节点,应该诞生了不少精灵,空间震频发。至于寻找狂三的下落,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是主动找我的,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估摸着时间,这一年,自己确实是与狂三见了面。想到这里,伊莎贝瞥视一旁路灯下的影子,希望能感应到独属于狂三的灵力反应。
“如果猜想不错,那不论如何回溯,狂三的本体都只有一个……或许,也只有她能陪伴我了。不,我不配拥有陪伴,我是正在赎罪的罪人,是要直面使徒的罪人,绝不能牵连他人了。”
继续走着,伊莎贝沉思:“但是,要掌握回溯的主动权,必须使用她的天使『刻刻帝』,如果羊神说的没错,那就需要……怎么可以?”
疏忽时,腰间刺痛。立即闪躲,伊莎贝俯身蹲下——是警报器,遇到高能反应,会立即提醒自己的装置,电击警告了自己。还未等伊莎贝警示四周,猩红的子弹划过,正中一旁的路灯。
“狂三?”
“别装了,杀手……”
持枪的狂三,从影中出现。
接连数枪发出,却似留情一般,未有一发命中伊莎贝。大剑持握,伊莎贝进行防御,却也发觉不对劲。眼前的狂三,似乎没有召唤『刻刻帝』,应该是分身才对,而且灵力很弱。
“你在说什么?”
“呵,两个伊莎贝,其中一个还有那种讨厌的气息。而且这柄武器,『我』也没见伊莎贝拥有过……所以,卸下你的伪装,用『赝造魔女』的星宫六喰,我不想和你僵持。”
听到这,伊莎贝算是明白了,她沉思片刻,难得大声说:“时崎狂三,我并非那个黑袍六喰的伪装。我是伊莎贝,与你第一次见面,在基地内的那个后勤魔术师,我们还一起玩过游戏!”
狂三一愣,却没放下枪,追问道:“你说过,你想成为什么?”
“游戏王……”
“没错。你是这么说的。”迈步靠近伊莎贝,狂三还是保持警惕,枪对准着她,解释道:“可你,是怎么跨越时间的……那个『我』,应该死在了那个高楼上,你不该出现在这。”
要告诉对方,自己是被更高维度的存在,故事世界的创作者羊神,赋予了回溯世界的力量吗?伊莎贝认为,羊神不会允许的……而且这样做有风险,估计会让使徒察觉,狂三知道也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还是当作秘密为好。
“你的气息很弱,是因为那场战斗吗?在你失踪后的几天,我和拉塔托斯克的他们,一直在找你的踪迹。现在看来,是你的分身已经死亡,所以一直没有出现,对吗?”
转移话题,伊莎贝询问。
“是,对付那六喰的一战,『我』的分身基本耗尽。若非有人逆转了时间,『我』无法短时间补充分身——就现在你看到的我,『时间』的力量很弱,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
“找我?”
“是指ASt基地里的你。不过,正因如此,我才见到了第二个伊莎贝。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能跨越不同的世界?在没有『刻刻帝』的情况下,可以认为,你是成了那六喰的爪牙。若非如此……还请你给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