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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市,ASt基地内。

坐在角落的工作室内,伊莎贝和真士,整理着许多设计好的方案——针对魔兽的特制显现装置,能将灵力最大化的限制性武器等等。他们这么研究制作,一晃就是数年时间。

加入ASt,只是为了更好知晓dEm社的动作。伊莎贝很清楚,这次的世界,澪必然以为真士已死。因为自己让真士失踪,还伪造了尸体。以及特地用了道具,伪装了真士的发色,避免他之后被村雨令音发现。

所以,精灵也逐渐诞生。

世界各地,空间震不断。

至于真士跟着自己的理由,只是听了自己的话,不想没有力量去保护澪。于是他选择跟随伊莎贝,学习了很多技术,初步具备了战斗型魔术师的身体素质。通过魔力的强化训练,他也保留了青春,不过气质更为成熟。

“你和她分别,是很漫长的。但想你现在,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保护不了她,只会是她的负担。”

记得当初,伊莎贝这么说。

……

倘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了,又怎能在意其他人的生命,又遑论重视整个世界的重量……

每一回溯,都有上亿人因空间震而死,他们的生命在悲鸣……冷漠的造物主曾说,欧亚大空灾,是这世界的必定事件。那像这样的注定悲剧,又有多少呢?索尔维拉的覆灭?

那么,自己能改变多少?

累,心很累,逐渐失去情感。身体,也逐渐失去感觉。就连和旁人分关系,对待真士的态度,也逐渐偏向对回溯世界的利用——恐惧,伊莎贝害怕失而复得的情感,再次失去。

母亲,教过她不恨。

但,仅限于人类,对吗?

再次进入山洞,熟悉的地点——天宫市,拉塔托斯克分部,『弗拉西克纳斯』的据点。她远远望见,那个红头发的、穿着司令装的女孩。心底的充实感,却伴有一种恐惧。

琴里,也注定死亡吗?

还有……村雨令音。

崇宫澪,她强到近乎无法被杀死,但依旧无法再如海啸般的魔兽中,保住自己心爱的人——生不如死,这种感觉伊莎贝切身体会。但正因见过许许多多悲剧,又看过真正的剧本,她不能轻易寻死,因为放不下任何人。

无尽回溯,就是无尽死环!

“我是五河琴里,负责这里的司令官。我听神无月说了,你退出了ASt,决定加入我们这里……你可曾听说,我们组织的目的?”

知道,她从未忘记。

“所以,贝阿姨……不,贝姐你是来请我吃东西的?”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主』,还有熟悉的时间——当然,十香想吃多少都可以,她也会一直陪着,这一次一定能吃个够的……只是请,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死,好吗?

“要我说,在未来,我要创造一个美食的世界,用黄豆粉面包搭建自己的城堡,摆满好多好多吃的……让大家,还有士道一起,生活在那里!”

未来,不是美梦。

时间淌过,沙滩上——

“吼吼吼~眷属,本宫一开始,就让汝等再找一同伴。然而汝却心高气傲,自以为以少打多,能赢过我们八舞,真丢脸啊。”

“我也加入,好吗?”

八舞耶俱矢、八舞夕弦,愿她们都能理解对方。强作微笑,伊莎贝的眼角,却有一丝泪光——仍记得战舰走廊,她们倒下的样子。那惨状一定会发生吗?不要……

海边上,只剩自己。

这次,艾伦没再找自己。

前行,直到所有人幸福?放在现在,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望着永不停歇的海浪翻滚,伊莎贝空洞的眼中,只剩下放不下的恨,与无能为力的殇,以及对未来的恐惧……

“哦吼吼,是伊莎贝大姐啊,好久不见啊!吾在与夕弦进行一场激烈的决斗,要不要来观摩观摩?”

再后来,街边的游戏厅。

八舞姐妹二人玩着游戏机,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街道的车流往返,伊莎贝驻足停步,却没有兴致。

“狂三,在哪……”

茫然扫视,却没有那身影。

她曾试想,用不加以『叙事』回溯力量的『刻刻帝』,回到过去的世界,寻找被黑袍六喰送离的狂三。但伊莎贝无奈,她不知道狂三本体,到底被送到了哪个世界——或许,永远永远!自己永远无法找到她了!

想到这,心口吃痛。

对不起,是我没用……

……

很久之后,在『弗拉西克纳斯』的休息室内,她与七罪并排而坐。伊莎贝注视眼前娇小的绿发精灵,她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光彩——“七罪,我知道你的过去,你想得到爱,却被母亲伤害,我说的对吗?”

“贝宝,你怎么知……”

“我说过,我有全知的能力。至少对于你们精灵而言,知无不言。当然,我不认为你当初做的是错的。至少对于那个堕落、毫无责任心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够忍受。”

二人都低着头,洽谈着。

“记得你之前说的……不,我所知道的,你并没有踩死那只青蛙,不是吗?你虽然恨,但没有选择去报复,我很欣赏你的善良,不要妄自菲薄。”

收敛悲伤,伊莎贝露出一抹笑,希望七罪能开心一点——“相较大家,我们都挺负能量的,所以我们两个才能成为朋友呢!所以……”

泪,却从眼角滑落。

七罪愣住了,急切安抚:“别……别哭啊,怎么了?”

“没事……七罪,我能……抱一下你吗?就一下……我好难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大家。”

抱住她,不愿松手。

……

尸体,火焰。

披着黑袍的她,再次出现。

这一次,又一次……

故事的世界,没有出现。与以往不同的是,在最后,真士加入了拉塔托斯克,自称是士道的双胞胎兄弟。

不过因为力量的差距,此刻的他们,面对黑袍六喰的试探性攻击,他二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伊莎贝用剑,护在二人身前。

“哪些人死了?算了……这次的世界,已经没有意义。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村雨令音,被支走了。

对方,考虑得非常周到。

“六喰,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我相信你——伤害他们,不是你所做出的决定。”

喘息着,伊莎贝泣道。祈祷对方能够回答?连造物主都将大家的生命当作儿戏,自己又能向谁祈祷?这身披黑袍的六喰,伊莎贝仍相信她。认为,她能够被拯救,就像其他的精灵。

“是。所以呢?”

怎料,黑袍六喰开口说:“就算不是六儿做出的决定,也是六儿的所作所为。伊莎贝,原以为你会恨——切实杀死了你的同伴,拯救过你的人。但你也逐渐看淡了,不是吗?”

“六儿知道你的一切故事,你现在的样子,相较于之前变得很讨厌。这并不是说给羊听的,而是给你的……这点悲剧,就让你向六儿屈服吗!”

呵斥完,这六喰却苦笑:“不希望你,变成六儿现在的模样,所以安心去死,好吗?如此痛苦的回溯,不是你所能承担的——别认为六儿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六儿可从未屈服。”

“『无』……”

无比浩瀚的天使能量释放。让那身后的真士和士道,都被强行抹去了角色的存在。回首,伊莎贝惊怒不已。再回首,她望向黑袍六喰的双眼,溢出了绝望的恨火——为什么?!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六儿,永远不要放下这种眼神——她要来了,请让回溯继续。伊莎贝·索尔维拉,请利用好『叙事』的力量。改变你自己,而不是随时会变的他人。”

改变,自己?

摊开手心,黑袍六喰阖上双眸,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疼的笑——那是怎样的笑容?并非绝望,亦非嘲弄。与以往截然不同,她如此『美丽』,仿佛无尽的杀戮,都只是为爱而行的演出。

使徒出现,她将其收敛。

“为什么,不反抗她?是已经尝试过了吗……原来,你是相信我能……星宫六喰,我想知道你的过往啊!既然你是主角,不可能屈服,若你没有说谎,那就证明给我看!”

感受着身体逐渐消散,伊莎贝眼角的泪,被『无』之天使抹去——却似被恨意蒸发,化作了点点星光。这不是杀死自己,而是对自己的保护,伊莎贝理解了这样的行为,可是……

这样的演出,受伤的是谁?

强光过后,疼痛蔓延。

再睁眼,恍如隔世。

事实,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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