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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修车铺出来的时候,手心还残留着徽章发烫的触感。

那玩意儿像块刚出炉的铁片,烙得我掌纹都快变形了。但我知道,这感觉不是幻觉——是某种开关被推上了“oN”。

回学校的路上,我把那支特制墨水笔塞进了钢笔夹层。这支笔是师父早年给的,说是暗网里老炮儿们传信用的,写出来的字能隐身,等空气一氧化,直接变血条警告。我一直当收藏品供着,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考场在三楼东侧,我踩着铃声进去时,宋璃已经坐下了。

她穿了条粉裙子,头发卷得一丝不苟,指甲还是那种暗红色,跟殡仪馆门口烧完的蜡烛一个色号。看见我进来,她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笑又怕露馅。

我没理她,拉开椅子坐下,把笔拿出来轻轻甩了两下。

监考老师是隔壁班的张主任,五十多岁,眼神不好使,走路带风,最讨厌“情绪化学生”。这种人最好对付,只要你不哭不闹,他就能当你不存在。

试卷发下来,我扫了一眼题目,挺简单。但我没动笔,而是盯着右上角的考生信息栏看了三秒。

那里写着我的名字:沈知意。

然后我笑了。

不是梨涡那种甜笑,是嘴角往上一扯、眼都没眨的那种冷笑。

因为我知道,这场考试,根本不是考知识的。

是考谁先崩。

前四十五分钟,一切正常。我慢悠悠地答题,偶尔抬头看一眼宋璃。她一直在瞄我卷子,但每次对上视线就赶紧低头,装作在检查填涂卡。

演技比李某琦直播砍价还假。

直到最后一道大题开始十分钟,她突然站了起来。

高跟鞋“啪”地一响,全班人都抬头。

她走到我桌前,一句话不说,伸手就把我的答题卡撕了。

“嘶啦——”

声音特别清脆,像撕开一包新的薯片。

我连笔都没放,只抬眼看她:“你疯了?”

“你作弊!”她嗓门拔高,“刚才偷看我答案!我还看到你用奇怪的笔写字!”

张主任赶紧过来:“怎么回事?”

“她抄我!”宋璃指着我,手指都在抖,“而且她那支笔有问题!肯定用了隐形墨水之类的手段!”

我说:“那你报警啊。”

全场安静。

张主任皱眉:“同学,这是严肃考试,别胡说。”

“我没胡说!”她声音都劈叉了,“你们看她那笔!她刚才写的字……等等……”

她突然愣住。

我也低头看。

我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答题卡上,边缘原本只是几道划痕,现在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字迹。

像血从纸里浮出来一样。

第一行字是:“今晚八点。”

第二行是:“旧仓库见。”

第三行是:“不来也行。”

第四行是:“录音会公开哦。”

字体歪歪扭扭,像小孩拿蜡笔画的,可每一个字都清晰得要命。

张主任凑近一看,差点往后仰倒:“这……这是什么?!”

“化学反应。”我淡淡地说,“特殊墨水遇氧显影,初中化学课本第37页有讲。”

“你放屁!”宋璃尖叫,“哪本课本写这个了!”

“那你问我干嘛?”我把断笔往桌上一搁,“你要举报就去,顺便问问顾总,旧仓库烧毁的账本是不是还没补全?”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脸色白得像食堂打翻的牛奶。

“你……你胡说!我不知道什么仓库!”

“哦。”我点点头,“那正好,你不去呗。”

说完我就开始收拾书包。

动作很慢,一条拉链拉了十秒,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我手腕上的黑绳——那是藏U盘的地方。

李萱坐在后排,眼睛瞪得像刚发现同桌抄自己作业。

我走过去,在她桌边停了一下。

“萱萱。”我声音轻得像在哄猫,“帮我转句话给她。”

她咽了口口水:“什……什么话?”

“不去的话……”我弯腰靠近她耳边,“录音会公开哦。”

然后我直起身,顺手把一支空笔壳掉在她脚边。

她低头看,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但我知道她懂了。

下一秒,宋璃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开李萱的桌子:“你敢!”

桌椅撞墙的声音惊得整个考场都回头。

她指着我:“你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我爸是沈家养女的父亲!你信不信我让全校都知道你是心理有问题的换胎怪!”

我看着她,忽然笑出声。

“你说啥?”我问,“‘换胎怪’?这词是你百度来的吧?建议下次搜‘基因实验体’,更贴切。”

她气得发抖,眼眶都红了,可那眼泪就是不往下掉——毕竟校花的人设还得撑着呢。

“你等着!”她抓起书包就要走,“我去告诉德育处!你这是恐吓!”

“去啊。”我拉开考场门,“记得带上你的美甲照片,上次改成绩时指纹留在机房键盘上了,高清监控还能调出来。”

她脚步一顿。

没回头,肩膀却塌了半边。

然后她跑了。

不是走,是跑。

高跟鞋在楼梯上磕出一串慌乱的节奏,像极了那天夜里工厂警报响起前的倒计时。

教室里一片寂静。

有人小声问:“刚才那字……真是墨水变的?”

“肯定是pS的吧?”

“可我们都没手机啊……”

我背着书包走到窗边,没走。

外面天阴着,风吹得教学楼拐角的银杏叶哗哗响。

那个位置,江叙白每天放学都会路过。

我靠着墙,指尖轻轻摩挲颈间的吊坠。

冷的。

但我知道它随时会热起来。

就像那两枚徽章,像我们的胎记,像十三年前某个深夜里同时响起的哭声。

我从袖口抽出那支特制笔,在掌心写了两个字:重启。

字迹很快褪成透明。

可我知道,它们没消失。

只是在等时间到。

李萱在我身后轻轻捡起了那只笔壳。

我没回头。

风从走廊吹进来,掀动我米色针织衫的袖口,露出腕上那圈黑绳。

和笔芯里的墨水,是同一批货。

游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玩的。

有些人以为自己在逃命,其实早就进了局。

而我现在要做的,只是站在门口,等一个人来问:“你写的真的是摩斯密码吗?”

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