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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还在耳边回荡,我蹲在宋璃跟前说完那句“记得查成分表”,转身就走。江叙白站在门口没动,像根人形路障,挡着校长想追出来的路线。

我没回头,但心里门儿清——这事儿没完。

果然,刚拐出教学楼后门,手机震动两下。一条匿名消息弹出来:**“工厂引信已点,三分钟内爆。”**

发信人是师父设的自动预警系统,只有在服务器被强制格式化时才会触发。

我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江叙白:“他们要烧数据。”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从书包里抽出个信号干扰器,边跑边说:“早料到了,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穿这双鞋?”

我瞥了眼他脚上那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帆布鞋,突然想起来这是特制防爆款,能抗两千伏高压电击——上次他说是用来防校园电箱漏电,现在看根本就是为炸楼准备的。

我们俩翻墙出校的动作熟练得像排练过八百遍。路上我一边狂奔一边打开表带终端,调出工厂监控画面。六台主机温度飙升,冷却系统全关,电源线路被人手动短接——这不是意外,是精准爆破。

“U盘还在不在?”我喘着气问。

“在。”他拍了下手腕,“但传输卡在97%,差一点。”

“那就别差。”我说。

废弃工厂大门已经被炸开半边,黑烟滚滚往外冒。警报声断断续续,像是临死前的咳嗽。我们贴着墙根摸到地下室入口,里面火光忽明忽暗,空气烫得能煎蛋。

“主通道塌了。”江叙白扫了一眼结构图,“只剩通风管。”

“那你先进。”我把U盘塞进便携终端,“我得把最后3%推上去。”

“你疯了?再过四十秒整个机房就要炸!”

“所以你得帮我撑住这四十秒。”我咧嘴一笑,“毕竟你可是全校唯一一个敢在物理考试写‘根据薛定谔的猫,本题无解’的人。”

他愣了半秒,骂了句脏话,转身扛起一根快掉下来的钢梁:“快点!老子当年写那句话是为了逃课,不是为了给你当人肉支架!”

我单膝跪地,手指飞快敲代码。进度条跳到98%,系统突然弹窗警告:【服务器拒绝接收】。

操。

我冷笑一声,输入最高权限指令:“Silent级反向注入,协议覆盖。”

屏幕上跳出红色提示:【确认执行?此操作将永久锁定远程访问端口】

“锁就锁。”我按下去,“反正我也懒得修bug了。”

进度条猛地冲到100%,绿色字体跳出:【核心数据包上传完成】。

下一秒,身后轰的一声,整排服务器炸成火球,热浪掀得我整个人往前扑。江叙白一把拽住我后领,拖进通风管道。

“走!”他吼。

我们在狭窄铁管里手脚并用地爬,背后爆炸声接连不断,像过年放炮仗。爬到最后一段,前面铁网锈死了。江叙白抄起工具包里的液压钳,咔嚓两下剪开,一脚踹出去。

我们滚出管道,摔在荒地草堆上,灰头土脸。

抬头一看,整座工厂已经变成一团冲天火球,红光映得半边天都泛橙。

我躺在地上喘气,看着那片烈焰,忽然问:“烧得干净吗?”

江叙白坐起身,抬手点开腕表投影,调出一串加密日志:“最后一次心跳响应,三分钟前。全量同步完成。”

他轻笑:“你以为我只准备了一条路?云端、卫星中继、地下光纤三线备份,连我爸家路由器我都塞了个微型节点。”

我闭了下眼,再睁时嗓音稳得不像刚逃出生天:“那就让它烧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枪响,接着是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放下装备!立刻投降!”

我翻身坐起,摸了摸手腕上的黑绳——U盘还在。

江叙白却没动,反而卷起左臂袖子,露出那道月牙形胎记。火光映在皮肤上,那疤红得发亮。

“你看。”他说,“它不会消失。”

我盯着那道疤,忽然伸手覆上去。

温的。

就像十三年前医院火灾那天,有人把我推出火场时,掌心也是这么烫。

“就像我们的秘密。”我低声说,“永远磨不掉。”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然后两人同时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朝城郊小路走去。

夜风吹得路边塑料袋哗啦响,远处高架桥车流如灯河。我们影子拉得很长,在碎石路上交错前行。

走到旧城区岔路口,我停下。

“接下来去哪儿?”我问。

“你说呢?”他反问。

我没答,低头看了眼终端。屏幕角落闪着个小图标——是录音机形状的加密文件夹,标着【S-09-最终片段】。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段音频。

但我现在不想打开。

有些东西,得等彻底安全了再说。

江叙白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伸手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忽然说。

“啥?”

“顾明远以为烧了数据就等于抹掉过去。”他笑了笑,“可他忘了——真正重要的东西,从来不在服务器里。”

我点点头:“在脑子里。”

“也在心里。”他补了一句。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他衬衫下摆翻起来,露出腰侧一道旧伤疤。我没问是怎么来的,反正迟早会知道。

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拆迁废墟,路灯坏了好几盏,光影斑驳。

拐进一条窄巷时,我听见自己鞋底踩到什么东西,咔嚓一声。

低头一看,是个烧焦的硬盘碎片,上面还粘着半截电线。

我踢了踢它,没捡。

这种残骸,街上以后会越来越多。

走到巷子尽头,前方是一片待拆的老居民楼,外墙爬满藤蔓,窗户黑洞洞的。

江叙白掏出钥匙,插进其中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儿谁住?”我问。

“没人。”他推开门,“但水电通,wi-Fi信号强,最重要的是——隔音好。”

我跟着踏进去,脚下木地板吱呀响。

屋里确实干净,桌椅都罩着白布,角落立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外壳发黄,按钮掉了漆。

我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下播放键。

没反应。

“没电了吧。”我说。

江叙白走过来,插上电源线,按下开关。

指示灯亮了,红得像颗小火星。

“试试?”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把U盘插进读录仪接口。

屏幕一闪,开始加载文件。

进度条缓慢爬升,数字跳动:1%……5%……12%……

突然,音响里传出一声极轻的呼吸。

我浑身一僵。

那不是电子杂音。

是真人呼气的声音。

江叙白也听到了,他站到我身边,声音压低:“谁?”

我没回答,因为下一秒,一个女声缓缓响起:

“知意……你还记得摇篮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