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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猫头鹰表情包刚发出去三分钟,江叙白就回了句:“他今晚不会回总部。”

行,那就按计划来。

我立马切进暗网加密通道,把昨天塞进邮件的证据包重新走了一遍校验流程。那里面不只是交接视频,还有宋璃五次进出机房的时间戳、她U盘的序列号、以及教务系统后台被调取原始成绩的日志记录——全是我这几天用记忆回放一帧帧扒出来的。

这玩意儿就像拼图,少一块都不完整。

还好,数据没被动过。

我松了口气,顺手把老年机塞进抽屉。这破手机连微信都登不了,但胜在没人盯,发完关键信息就能立刻关机,比智能机安全多了。

明天就是颁奖礼,全校师生都在等第一名揭晓。

而我知道,宋璃已经准备好上台领奖了——她今天早上特意换了新做的美甲,指甲油是那种暗红色,亮得像刚沾过血。

呵,真当自己稳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我坐在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手腕上的黑绳轻轻蹭着手心,U盘还在那儿,安安稳稳地躺着,像个从没出过手的刺客。

主持人拿着名单站在台上,笑得一脸慈祥:“接下来,让我们揭晓本次数学建模竞赛的第一名!”

我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三下。

这是我和江叙白昨晚约好的信号节奏——如果一切正常,他就起身。

台下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外机嗡嗡响。

“本次竞赛第一名,宋璃同学!”

宋璃“唰”地站起来,裙摆一甩,动作标准得像是彩排过十遍。她嘴角扬起,眼神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点胜利者的怜悯。

演,接着演。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江叙白突然站了起来。

他没说话,直接走上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

全场愣住。

主持人傻了:“江、江同学?你……”

江叙白面无表情,把U盘插进了大屏幕旁边的接口。

下一秒,投影画面切换。

左边是评审组收到的成绩提交记录,右边是服务器原始备份日志,两条时间轴并列排开,几个红框高亮标注的差异点刺眼得很。

“这三条异常访问记录,”江叙白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发生在初赛截止前十七分钟,Ip地址指向教师办公室隔壁的储物柜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而那个时间段,唯一独自进入过机房的人,是宋璃同学。”

空气瞬间凝固。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前排几个老师皱眉翻资料。

宋璃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回去,像个卡顿的AI。

江叙白继续说:“沈知意的算法优化模块,在原始数据中评分高出第二名27.6分。但在提交版本里,这部分内容被整体删除,并替换成一段重复性验证代码。”

他看向我这边,语气平静得不像在揭人老底:“技术手段很粗糙,连变量命名都没改。”

全场哗然。

宋璃猛地冲上前,伸手就要抢话筒:“你凭什么说我改数据?这U盘是你自己的吧!谁知道是不是栽赃?”

江叙白侧身挡住她,话筒没松手:“你可以申请技术鉴定。现在,当场。”

她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死死掐着奖状边缘。

我看着她,没动,也没说话。

但我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的不是被查,是被当众扒皮。

以前她可以哭,可以装受害者,可以说“有人嫉妒我”。

但现在,证据就挂在大屏幕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那些眼泪和委屈,在数据面前,屁都不是。

突然,“咔”的一声轻响。

她掐得太紧,右手中指的指甲裂了,尖端崩飞一小块,露出底下泛红的肉。

血珠慢慢渗出来,顺着指尖滑下去,正好滴在奖状上。

“第一名”三个烫金大字,被血晕开了一角,像墨迹泼上去一样。

她低头看那一滴血,整个人晃了一下。

台下已经有学生掏出手机拍照,后排传来压抑的惊呼。

江叙白终于把话筒还给主持人,转身走下台。

路过我身边时,他脚步微顿,袖口卷起一截,月牙形的胎记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我没看他,只盯着宋璃。

她站在台上,手里攥着那张染血的纸,脸色白得像刷了墙。

主持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后续会调查”,赶紧宣布中场休息。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讨论,有人质疑,还有人直接对着宋璃指指点点。

我坐着没动。

直到她被人扶着踉跄走下台,经过我这一排时,脚步一顿。

她低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抬头,只是轻轻摸了下手腕上的黑绳。

她瞳孔缩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

这场局,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早就布好了,就等她亲手踩进去。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被人架着往出口走。

礼堂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笑了。

左脸梨涡浅浅一陷,像刀锋划过水面。

江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低声说:“你早知道她会戴那款指甲油?”

我点头:“暗红色,显眼,适合拍照。她以为这是加分项,其实是破绽。”

“怎么说?”

“真正认真做题的人,谁会花两百块去做美甲?”

他低笑了一声,眼镜片后的眼神有点亮。

我没接话,只是把U盘从黑绳里取出来,放在掌心看了两秒。

它完成了任务,现在可以休息了。

可我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养母的威胁还在,录音机的秘密还没揭开,顾氏的线也没断。

但至少今天,我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了。

我合上手掌,U盘硌着皮肤,有点疼。

江叙白忽然开口:“接下来呢?”

我转头看他:“你说呢?”

他推了下眼镜,慢悠悠地说:“我觉得……你该上台领个奖。”

我翻了个白眼:“别闹,我又没报名。”

“可你是真正的第一名。”

“可我不想当众表演感谢词。”

“那你总得露个脸吧?”

我歪头想了想:“下次吧。”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养母的号码。

我没接,直接按灭屏幕。

但她发来的那句话,我已经看到了——

“你以为赢了一场考试,就能翻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