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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还在发烫的吊坠,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往档案室冲。

刚才在机房炸成烟花现场的时候,它就开始烧,现在更离谱了,隔着皮肤都能感觉那股热劲儿,跟贴了个暖宝宝似的,还是加厚款。

脑子里的画面也变了。

以前那些碎片——哭声、血床单、黑影开枪——都是我主动调出来看的,像翻老相册。可刚那一幕,是自己蹦出来的: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满脸是血,把一块银片塞进我襁褓里,嘴里还念叨什么……话没说完就被拖走了。

我没看清脸。

但我记得他手腕上的胎记,月牙形的,在火光里红得像要滴血。

江叙白也有。

一模一样。

这事儿不能等。

档案室在行政楼最里面,平时锁得比保险箱还严,三层电子门禁加红外扫描,校工每小时巡逻一次。但现在是半夜,清洁阿姨早下班了,监控系统还瘫着——多亏我俩刚从机房顺出来的权限包还没过期。

我蹲在走廊拐角,掏出手机连上后台,手指飞快敲了几行代码。

三秒后,整条走廊的灯“啪”一下全灭。

断电窗口,三十秒。

够了。

我闪身钻进档案室,直奔最里面的铁皮柜。柜子上贴着标签:“1998年事故卷宗——待销毁”。

翻得手都麻了,终于在一堆泛黄的火灾报告底下摸到一张照片。

拿出来一看,心跳直接漏半拍。

1998年3月17日,江城医院急诊楼外墙,弹孔特写。

五个孔,排列成弧形,边缘焦黑,明显是近距离射击留下的。

我把照片举到眼前,再低头看自己手机屏幕——里面存着一张江叙白上周打篮球时拍的照片,他挽袖擦汗,露出左腕内侧的胎记。

我把两幅图拼在一起。

弹孔的形状,和胎记的轮廓,严丝合缝。

不是像。

是同一个。

我呼吸一紧,手指有点抖。

这不是巧合。

那天晚上,他真的在。

而且,他受伤了。

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一行小字:“疑似人为纵火,涉事人员已撤离。”

字迹潦草,像是急着记录下来的。

我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照片贴到吊坠上。

金属碰金属的瞬间,一股电流似的热感从指尖窜上来。

脑子“嗡”地一声。

记忆回放自动启动了。

画面不再是碎片,而是连贯的录像带——

浓烟滚滚的医院走廊,警报声尖锐刺耳。

我躺在襁褓里被人抱着跑,视线晃得厉害。

突然一声枪响,抱着我的人倒下,我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一个穿白色病号服的小男孩从拐角冲出来,脸上全是灰,嘴角裂了道口子,还在流血。

他一把抱起我,手抖得厉害,却死死把我搂住。

“别哭……别哭……”他声音沙哑,“妈妈说……要把这个还给她……”

他说着,从衣服里掏出半块银吊坠,塞进我衣服口袋。

镜头拉近。

他抬手的一瞬间,袖子滑下去,露出左手腕——

月牙形胎记,在火光中泛着暗红。

是我见过无数次的那个。

是他。

真的是他。

我还想继续看,画面却猛地中断。

我喘着气睁开眼,背心全是冷汗。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幻觉”,根本不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而那个救我的小男孩,后来成了每天毒舌怼我、考试抢我第一名、走路非要跟我反方向走的江叙白。

我捏着照片,转身就往外冲。

天台。

他一定在那儿。

每次有大事,他都在天台等。

上次是U盘交易,上上次是拆穿宋璃下药,再上上次是他坦白自己也被打过超标疫苗……

这人嘴上说着“懒得理你”,行动却总比我快一步。

我一口气冲上六楼,推开天台铁门。

风很大,吹得校服哗啦响。

他果然站在边缘,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听见门响,他慢慢转过身。

我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照片甩过去。

他接住,看了一眼,表情没变,但手指微微收拢了。

“所以,”我嗓子有点干,“那天晚上,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他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抬起左手,把袖子卷上去。

胎记露出来,在夜色里清晰可见。

然后他摊开另一只手。

掌心里,躺着半块心形银吊坠。

缺口的纹路,和我脖子上这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我愣住了。

“我妈跳楼前,”他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吹散,“只来得及说一个字。”

他顿了一下,看着我。

“‘意’。”

我脑子“轰”地炸了。

不是因为震惊。

是因为,我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他总在我出事的时候出现。

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为什么他明明可以躲开,却每次都挡在我前面。

他不是在查什么任务。

他是在找我。

从十三年前,火光冲天的那个晚上开始,就没停过。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堵得厉害。

最后只能问一句:“那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第一次月考,你交卷的时候。”

“我看见你笑,左边脸上有个梨涡。”

“和照片里那个婴儿,一模一样。”

我怔住。

那次月考,我故意考砸数学,就是为了引起沈家注意。

没想到,第一个认出我的,居然是他。

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十三年。

他找了我十三年。

而我,直到今天才明白,那些不属于童年的画面,不是错乱的记忆。

是命运,早就埋下的线头。

我一步步走过去,风把裙角吹得乱飞。

站到他面前时,距离不到半米。

我伸出手。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我。

我把照片递回去,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半块吊坠。

“拿来。”

他挑眉。

“干嘛?”

“拼一下。”

他顿了顿,把吊坠放在我掌心。

我小心翼翼对准缺口,轻轻一扣——

“咔。”

一声轻响。

两块银片,完美合体。

整块吊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心形轮廓完整无缺。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我没哭。

但心跳得厉害。

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回到了原位。

我抬头看他。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明明认出我了,还要装作讨厌我?”

他扶了下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我说了,怕你跑。”

“那你现在不怕了?”

“现在?”他伸手,轻轻碰了下我颈间的吊坠,“你都亲手把证据送上门了,还能往哪儿跑?”

我瞪他。

他笑。

这次没躲开我的视线。

风还在吹,远处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了。

我们站在天台最高处,谁也没动。

拼合的吊坠在我手里发烫,热度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像是沉睡了很久的东西,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