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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举报帖的上传进度条刚走完,暗网那边立刻跳出三个未读消息。

Silent频道弹出一条私信:【证据包已收到,可信度评级S级】。

第二条来自匿名用户“清道夫”:【任务接取:清除江氏生物所有基因数据,报酬五百万,加密币预付30%】。

第三条是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危Ip扫描,建议立即断开连接】。

我啧了一声,把手机塞进校服内袋,顺手从黑绳里抽出U盘插进笔记本。这台破联想老早就该退休了,开机得两分钟,风扇吵得像拖拉机,但胜在没人查它——学校机房淘汰设备,登记名字还是上一届学长。

我打开压缩包,把集装箱监控、子弹壳刻痕图、G·m·Y时间轴全塞进去,重命名为《b3计划初代样本链》,上传到Silent专属加密区。

做完这些,我点开自研的“影蛛”病毒程序。这玩意儿是我十岁那年在养母家阁楼捣鼓出来的,原理简单:伪装成文件加载延迟,实则悄悄回传下载者的Ip和设备指纹,连杀毒软件都查不出来。

“想当清道夫?”我敲下最后一行代码,“那你得先露个脸。”

倒计时三分钟后,病毒植入完成。

我靠在椅子上,脚尖轻轻晃着,脑子里却在回放刚才那条订单备注:“务必在48小时内删除江氏生物全部基因数据库”。

江氏生物?那是江叙白家的产业啊。

谁会花五百万让人删自家核心数据?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冲着他来的。

我眯起眼,调出订单日志。下单设备用的是离岸加密币流,付款秒到账,技术层面干净得像刚洗过澡。但真正让我皱眉的是它的访问记录——这台机器最近三个月频繁登录江氏生物内网跳板机,权限等级L9,仅次于董事长直通通道。

不是外人。

是能摸到顶层系统的那种“自己人”。

我手指一顿,忽然想起什么,闭上眼启动记忆回放。

画面跳转到两周前,江父在校长室签署合作协议的场景。他戴着眼镜,手指敲键盘的节奏很特别:敲完一个字母就停半秒,像是怕按错。

我切回订单输入日志,比对按键间隔时间。

一模一样。

我心头猛地一沉。

是他?

可下一秒我又摇头。江父那性格,连微信红包都不敢抢的人,能干出这种事?五百万说掏就掏,还专挑儿子家族企业的命脉下手?

不对劲。

要么是有人冒用他的权限,要么……是他被逼的。

正想着,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提示:【影蛛病毒触发,目标Ip已锁定】。

我点开追踪面板,地图定位一路跳转,最终停在一个红点上——江氏生物总部数据中心。

地址没错,可登录账户居然是江叙白常用的测试号“JSb_test_07”,mAc地址却显示为未知设备。

我瞳孔一缩。

这是栽赃。

有人用伪造绑定的方式,让江叙白背锅。

我正要导出完整日志,耳机里突然传来“滴”的一声——机房门禁系统被强制解锁。

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干脆利落,一听就是校规执行队那款定制鞋底。

我迅速拔下U盘塞回黑绳,合上笔记本,手搭在键盘边缘,眼睛盯着门口。

门被踹开那一瞬间,江叙白站在那儿,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右手握枪指着我。

他脸色冷得能结出霜来,衬衫领口歪了,眼镜都没戴,平日里遮住的碎光全露了出来,像刀片刮过空气。

“你妈没教过你别碰顾家?”他嗓音哑得不像话,像是刚吞了玻璃渣。

我没动,也没解释。

他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红色警报疯狂闪烁:【Silent入侵检测协议触发——源Ip:沈知意校内终端】。

灯光打在他脸上,一明一暗,像在审判。

我缓缓开口:“那你猜,你爸实验室的冷冻舱里睡着谁?”

他没回答,枪口也没偏。

但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知道他在忍。

忍着问我为什么发举报帖,忍着问那个订单是不是我接的,忍着不去看我脖子上那半块银坠——现在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刘海。

我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他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第二步。

第三步。

直到站在我面前,枪口几乎贴上我的额头。

我抬眼看他。

他低头看我。

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然后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

“你知道刚才那笔订单是谁下的吗?”他咬牙,“是我爸的生物密钥。”

我冷笑:“所以你就认定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他声音压低,“全校只有你能绕过防火墙,只有你敢动江氏的数据!”

“哦?”我也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人拿你爸的身份发单,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

他一愣。

我趁机抽回手,拉开袖口露出黑绳上的U盘:“我要真想搞事,何必留痕迹?直接炸服务器不更痛快?”

他盯着那个U盘,眼神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次化学实验室爆炸,我就用这玩意儿黑进了主控系统。

如果我想毁他家,早就能动手。

空气静了几秒。

他终于把枪收了回去,但眉头没松:“那你为什么要接这个单?”

“我没接。”我打开笔记本,调出病毒反馈日志,“我是设局钓鱼。结果鱼没钓上来,反倒看见有人拿你爸的身份当诱饵。”

他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个mAc地址……”他喃喃,“根本不在江氏备案设备列表里。”

“对。”我点头,“说明有人远程劫持了你爸的权限,还特意用了你的测试账号嫁祸。”

他猛地抬头:“他们想让我们反目。”

“聪明。”我翘起嘴角,“可惜我比他们更阴。”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我后颈,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

我没躲。

他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但他每次都试。

就像他知道我说“不想谈”其实是“想听你说”,说“我才不管你”其实是“你最好别走”。

我假装没察觉,低头关掉电脑。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还能怎么办?”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既然人家送上门挑衅,咱们不得礼尚往来?”

“你是说……顺着Ip反查?”

“不。”我咧嘴一笑,“我是说,去一趟你爸的实验室。”

他皱眉:“太危险。”

“可冷冻舱里睡着的人,说不定认识我。”我摸了摸发烫的银坠,“而且……她可能知道十三年前那场火,到底是谁放的。”

他沉默几秒,忽然抓住我手腕:“你要是敢一个人去,我就把你绑在校医室输液架上。”

“威胁我?”我挑眉。

“提醒你。”他松开手,转身走向门口,“穿厚点,夜里冷。”

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谁要跟你一块去啊。”

但他听见了,回头扔来一句:“嘴硬吧,反正你每次都说不去,最后不都跟来了?”

我翻白眼。

他笑了一下,眼角有点弯。

我赶紧低头收拾包,怕自己也跟着傻笑出来。

就在这时,笔记本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一封新邮件自动弹出,没有发件人,标题只有一串数字:【1998.03.12-b3-Reset】。

我点开附件,是一段音频。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录音机沙沙作响,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孩子……对不起……我不是亲妈……但我真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