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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砸下来那一下,我连躲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冒出来。

江叙白手一拽,直接把我扯进旁边歪斜的消防通道口。我们俩滚进去的时候,头顶轰的一声,整片天台像被炸开的锅盖,猛地塌了半边。热浪贴着后背冲上来,烧得校服裙边卷了边,空气中全是焦糊味和金属熔化的刺鼻气。

“咳咳……”我趴在地上喘气,耳朵嗡嗡响,眼前还闪着刚才的画面——宋璃跳进火堆前喊的那一声“妈妈”,不是对着我,是冲着记忆里那个被推进焚化炉的孩子。

可就在我脑子乱成浆糊的时候,一段画面突然自己蹦了出来。

不是我主动开启的“记忆回放”,像是系统自动弹窗,强制播放。

十三年前,医院地下室。灯光惨白,两个保温舱并排摆着,标着“A”和“b”。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蹲在中间,动作熟练地调换身份牌。他把写着“沈知意”的牌子从A舱拿走,贴到b舱上,然后把“江叙白”三个字放进A舱。

镜头拉近,两个婴儿手腕上都缠着黑绳,挂着U盘。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顾明远。

我猛地睁眼,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操!”我一把抓住江叙白的手臂,“我们全被耍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让我们活成对方!你才是真正的‘沈知意’,我是江叙白该叫的那个名字!”

江叙白刚撑起身子,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说啥?我姓江,你姓沈,dNA报告都出来了,你还想改户口本?”

“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得快冒烟,“他们是故意搞混的!你以为你是江家儿子,其实是沈家基因造出来的‘钥匙体’;我以为我是沈家女儿,其实身体里流的是你家的血统代码!咱俩根本就是同一套系统的双生子,只是被塞进了错误的人生剧本!”

话音未落,头顶又是一阵巨响,一块烧红的钢板砸在通道入口,火星四溅。我们俩对视一眼,啥也别说了,跑!

消防通道黑得像墨汁倒进去,楼梯陡得跟垂直爬梯似的。江叙白走在前面,一手扶墙,一手摸着心口那道旧疤,脚步有点晃。我能听见他呼吸比平时重,估计是刚才那剂抗体还在体内打架。

“你没事吧?”我小声问。

“死不了。”他头也不回,“就是感觉胸口有只狗在啃我的肋骨。”

我忍不住笑出声:“那你现在是江家少爷还是实验体?怎么还带自动报警功能的?”

他回头瞪我一眼,月牙形胎记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再贫,我就把你扔这儿自己走。”

我没接话,反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黑绳U盘。这玩意儿从小戴到现在,养母说是“护身符”,师父说“别乱摘”,我一直当它是普通存储器。但现在想想,它从来没存过东西,也没被格式化过。

我忽然伸手,把它解下来,贴在胸口家纹的位置。

下一秒,U盘居然亮了。

淡淡的蓝光,一闪一闪,像心跳。

更离谱的是,江叙白那边也“嘀”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他也正把U盘按在胸口,两枚U盘的蓝光频率完全同步,一模一样。

“我靠……”我低声,“这不是U盘,是密钥发射器?”

江叙白冷笑:“所以顾明远怕的根本不是我们逃出去,而是我们靠得太近。只要两个‘钥匙体’同时在线,预设程序就会激活。”

“也就是说……”我眼睛亮了,“我们手上一直攥着能干翻他的病毒代码,只是之前没连上线?”

“理论上是。”他收起U盘,“但问题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手机炸了,U盘也不知道能不能读取,外面还有警察和直升机等着抓活的。”

我说:“那我们就别当逃犯了,当幽灵。”

他挑眉:“什么意思?”

“暗网。”我咧嘴一笑,“我可是‘Silent’,就算没设备,也能借别人的电脑发帖。只要我把顾氏的核心漏洞挂上去,明天全网黑客都会替我们报仇。”

他说:“你不怕被反追踪?”

“怕啊。”我耸肩,“但我更怕这辈子都活在别人写的剧本里。现在既然知道开头是假的,那就由我来写个结局。”

他又看了我一眼,这次没毒舌,反而轻轻笑了下:“行,你写结局,我负责帮你删差评。”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来越冷。远处传来人声,夹杂着对讲机的电流音:“目标可能已进入地下排水系统,封锁所有出口。”

江叙白立刻抬手示意我别动,贴墙听着动静。

“通风口有人。”他低声道,“等他们过去。”

我们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等彻底安静后,我才敢动。

“我记得这条路。”我说,“小时候‘记忆回放’看过一次,这条通道连着废弃停车场的排水井。”

“你怎么连这种冷知识都有存档?”

“我脑子里不是记忆,是百度百科。”我边说边往前走,“而且我现在怀疑,师父教我的每一招,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终于摸到尽头,一个锈迹斑斑的井盖压在上面,缝隙里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

江叙白掏出消防斧,卡进边缘用力撬。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震得人牙酸。他咬着牙使劲,额头青筋直跳,伤口又开始渗血。

“你悠着点,别把自己拆了。”我一边帮他顶,一边吐槽,“你要真挂了,谁给我报销精神损失费?”

“闭嘴。”他喘着气,“再吵就不带你走了。”

“威胁我?你试试看。”

我们俩合力一顶,井盖终于挪开一条缝。清晨五点十七分,第一缕阳光像刀子一样劈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们爬出去,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远处城市轮廓慢慢清晰,警笛声已经远去,直升机也不见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像是给这场噩梦画了个句号。

我仰躺着,望着天空,忽然笑了:“以后每年今天,我们都去砸顾氏的墓吧?带上锤子、喷漆,再请个乐队,办场追悼会,主题就叫‘祝你早日断子绝孙’。”

江叙白侧过头看我,脸上沾着灰,眼镜片裂了条缝,但眼神亮得吓人。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擦掉我眼角的灰尘。

“好。”他说,“从今往后,你的人生,我全程参与。”

我扭头看他,咧嘴一笑:“那说好了,不准中途退组。”

他哼了声:“你以为我想?你现在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离远了怕你炸别人,离近了怕你炸我。”

“那你还不跑?”

“跑了谁给我解药?”他坐起来,检查U盘状态,“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点:“宋璃最后喊的那一声‘妈妈’,不是冲你喊的吧?”

我摇头:“她是冲那个本来该死掉的‘我’喊的。她恨的不是我,是命运。”

风刮过来,带着晨露的味道。

我握紧手里的U盘,感受着它微微发烫的温度。

十三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找身份,其实是在找真相。

而现在,真相就在手里。

江叙白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走吧,找个能上网的地方。”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喂。”我忽然问,“如果我们真是双生子,那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姐?”

他翻白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