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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U盘走出警局走廊,耳机里那句“妈妈在这儿”还在脑子里打转。可我没时间看新解码的视频——顾明远这老狐狸,已经召开了紧急董事会,想关起门来擦屁股。

他以为没人能插手?呵,这年头连中央空调都能当黑客入口。

江叙白在对面金融中心的写字楼里等我,临时指挥点设在一间废弃的广告公司办公室。窗帘拉得严实,桌上三台笔记本亮着,全是顾氏集团内网的跳板节点。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推过来一杯还冒热气的速溶咖啡。

“你真不先看那段新视频?”

“等他倒了再看。”我把黑绳上的U盘取下来,插进主控机,“现在最该看的,是他自己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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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大厦十六楼会议室,长桌一圈坐满了人。财务总监、市场部负责人、法务部负责人,个个西装笔挺,脸色却像刚被通知要补税。

顾明远站在投影屏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声音沉稳:“近期网络谣言频发,有人恶意散布关于本集团的虚假信息,我们有必要统一口径,对外发布澄清声明。”

底下没人接话。

他继续说:“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拐卖录像’,纯属AI合成,技术部门已鉴定为伪造……”

话音未落,大屏幕突然一黑。

所有人愣住。

下一秒,画面亮起——

2003年,深夜产房。

两个保温舱并排躺着,护士低头记录,镜头扫过其中一个吊坠的特写。接着是调包过程:一名穿白大褂的女人抱走沈家女婴,换上另一名婴儿。画面外传来低语:“G-07成功置换,G-08进入观察期。”

正是当年错换人生的全程录像。

全场死寂。

顾明远猛地转身,盯着屏幕,脸都绿了:“切断信号!快!”

安保主管冲上去按主机按钮,可屏幕纹丝不动。

因为入侵源根本不在会议系统,而是通过大楼物联网——空调控制器、灯光模块、甚至饮水机的联网芯片,都被我们三个月前埋下的后门程序串联成一条数据通道。

视频播完,自动循环第二遍。

这次画面右下角多了行小字:“您是否知情?点击查看您的签字洗钱记录。”

几乎同时,在场每位董事的手机“叮”了一声。

江叙白动手了。

他把过去十年顾氏向境外转移资金的账目全扒了出来,每笔都有高管签名扫描件,标题清一色写着:“您是否知情?”

财务总监第一个站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把椅子轻轻推回原位,拎起公文包,转身走了。

皮鞋敲在地板上,一声比一声冷。

市场部负责人看了眼手机,脸色发灰,紧跟着起身离席。法务部那位更绝,直接把工牌摘下来往桌上一放,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明远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

他吼了一声:“你们给我站住!这些都是诽谤!我会起诉你们泄密!”

没人理他。

会议室只剩他一个人站着,其他位置空荡荡的,椅子歪七扭八,像被集体遗弃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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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边,看着对面大厦十六楼那扇熟悉的办公室窗户。顾明远的身影在玻璃后面来回踱步,像个困在笼子里的老鼠。

“差不多了。”江叙白敲了最后几行代码,“警方内部通报已经触发,特勤组正在路上。”

我说:“让他多蹦跶一会儿。”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三辆警车稳稳停在顾氏正门前,车门打开,穿制服的警察列队走进大厅。

我笑了下,低声说:“游戏结束了。”

手机震动。

是师父“夜枭”的加密消息:“G-07_final剩余片段已上传,内容涉及‘同步实验’原始日志。”

我没点开。

这种时候,越是想知道什么,越不能急着看。我太清楚了——真相从来不是一锤定音,而是一步步逼出来的。

我把U盘重新缠回手腕,拉紧米色针织衫的袖口,转身走向电梯。

江叙白跟上来:“接下来去哪儿?”

“找个安静地方,看录像。”我说,“顺便查查,G-08到底是谁。”

他点头,按下b2键。

电梯门合上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顾氏大厦灯火通明,但那光已经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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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江叙白的车停在c区角落。他解锁车门,我正要上车,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一间废弃医院的走廊,墙上用红漆写着“欢迎回家”,地上散落着半块银质吊坠。

拍摄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我盯着照片,忽然想起什么。

十三年前,我不是唯一一个被调包的孩子。

视频里有两个保温舱。

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标签是G-08。

而现在,有人在我面前摆出同样的吊坠,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地点线索。

这不是巧合。

这是挑衅,也是邀请。

江叙白察觉到我的停顿,问:“怎么了?”

我攥紧手机,抬脚上了副驾。

“咱们得改道。”我说,“去城南旧医院。”

他没多问,发动车子。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空旷车库里回荡。我靠在座椅上,闭了会儿眼,脑子里过了一遍记忆回放里的所有碎片——血迹床单、深夜哭声、养母阁楼的录音机……

还有江叙白总在我不注意时,摸自己后颈的那个动作。

他从不说为什么。

但我记得,每次我回放童年画面,他都在场。

哪怕那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

车驶出地下层,拐上高架。城市灯火在窗外飞速后退,像一条燃烧的河。

我睁开眼,看着导航上跳动的红点。

距离废弃医院还有十二公里。

江叙白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顾明远一直没杀你?”

我冷笑:“因为他需要实验体活着。”

“不止。”他说,“他在等另一个信号启动。”

“什么信号?”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心跳同步率超过90%。”

我愣住。

他还记得上次游轮爆炸时,他中毒昏迷,我给他渡解毒剂的事。

但我们谁都没提那天晚上,监测仪上两条心电曲线,曾短暂重合到几乎叠在一起。

车灯劈开夜色,前方路口亮起黄灯。

江叙白踩下油门,准备冲过去。

就在车身穿过斑马线的瞬间,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突然启动,横切过来。

我瞳孔一缩。

那车没开大灯,车窗贴着深膜,像一头潜伏已久的野兽终于扑出。

撞击声响起前,我听见江叙白猛打方向盘的金属摩擦声,还有他自己低声说了句:

“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