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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机的红光还悬在头顶,江叙白的手臂猛地一收。

“走!”他低喝一声,拉着我就往水下扎。

水流裹着血丝翻涌,我咬紧牙关,指尖死死抠住他的手腕。排水口就在前方三米,但那架无人机已经开始盘旋下降,镜头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我们不放。

这玩意儿拍下的画面一旦上传,不只是我和江叙白中招的事——它会变成证据链里最致命的一环,被宋璃的人拿去剪辑、散播、扭曲成“沈知意勾引校草当众热吻”的烂梗。

不行,绝对不行。

我在水下猛眨两下眼,启动“记忆回放”。

眼前画面瞬间切换成慢速录像:李萱弯腰捡碎杯时右手小指微微抽搐,左手袖口滑落半寸,露出手腕内侧贴着的微型药贴;她起身时用拇指蹭过杯沿,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这段记忆我存了整整十分钟,从她进泳池区开始,每一帧都刻进了脑子里。

浮出水面之前,我把这串时间线牢牢记住。

我们破水而出时,安保已经围到池边。江叙白一手把我拽上岸,另一只手直接扯下领带塞进我手里:“拿着。”

我低头一看,领带夹是个微型U盘读取器——江家定制款,能绕过校园网防火墙直连监控主机。

“你去安保室。”他喘着气说,“我能拖住他们五分钟。”

我没废话,转身就跑。

湿透的校服贴在身上冷得发僵,但我脑子烧得厉害。记忆回放不停滚动着刚才的画面,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拼接证据链:李萱接触毒杯→擦拭手指→递酒给沈知意→沈中毒→江救人→渡血解毒→无人机拍摄。

只要把前半段截下来,就能证明是她主动下药,而不是我自导自演。

安保室没人。

我甩开滴水的发丝,插上U盘,三秒破解权限,调出园区全部摄像头记录。果然,那架无人机没连外网,只是在本地缓存数据,准备返航后自动上传。

运气不错。

我快速定位到它起飞前的预载程序,在系统日志里翻出一段加密指令来源——Ip跳转了七层,最后指向城南某废弃网吧的路由器。

宋璃的手笔。

我冷笑,顺手把这个追踪码埋进文件夹底层,再把李萱下药全过程剪成三十秒高清片段,打上时间戳和原始数据编号。

做完这些,我登录校园广播系统,点对点推送视频到每个教室的大屏。

然后按下发送键。

五分钟后,整栋教学楼炸了。

走廊里全是脚步声和尖叫:“卧槽!李萱真的下药了?”“她不是一直跟沈知意不对付吗?”“天啊那血是不是江叙白的?”

我靠在墙边听着,面无表情。

复仇不一定要见血,有时候一句“大家请看屏幕”,比刀子还狠。

手机震动。

江叙白发来一张照片:李萱被两个警察带出宴会厅,脸上妆都花了,回头那一眼恨得像要吃人。

我没回,只回了个句号。

他知道意思。

下午两点,校方正式通报:高二(3)班李萱因涉嫌投毒及泄露隐私被立案调查,即日起停课配合警方取证。

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平板放在腿上,看着舆情数据一条条跳出来。

热搜第一:#江城一中学生宴会上演现实版甄嬛传#

第二:#Silent现身救场还是剧本炒作#

第三:#李萱宋璃关系曝光曾共用奢侈品账号#

评论区早就炸穿。

有人扒出李萱上周刚收了一只限量款包包,转账记录显示付款人是宋璃表姐的朋友的朋友——典型洗钱式送礼。

还有人翻出她半年前在论坛发帖:“怎么让讨厌的人当场社死”,下面一堆网友教她下药、造黄谣、p图。

现在全成了呈堂证供。

我关掉网页,正准备收工,邮箱突然弹出一条内部通知:【监狱反馈:宋璃情绪异常,请注意网络动向】

我挑眉,点开附件。

是狱警拍的一段监控截图:宋璃蜷在囚室角落,指甲缝里全是血,墙上用暗红色划满了三个字母——S、I、L。

最后一个E还没写完,就被巡逻的狱警发现并制止。

她低头坐在地上,嘴角却翘着,像是在笑。

我盯着那张图看了十秒,打开录音机,播放一段三个月前截获的语音——宋璃在电话里轻声说:“等‘Silent’露脸那天,我要她跪着看自己是怎么被撕碎的。”

现在,她先疯了。

我把这段语音转成文字,加上墙刻照片,打包发给了主办警官,附言只有四个字:教唆杀人。

二十分钟后,警方确认受理,宋璃被转入单独监室,等待二次审讯。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了掀我的试卷。

我抬手扶了下颈间的银吊坠,阳光正好落在上面,反射出一道细光,打在黑板边缘。

讲台上老师还在讲课,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没人知道刚才这一小时,我用一段视频、一个U盘、一次记忆回放,把两个想弄死我的人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江叙白站在我课桌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把一瓶常温的运动饮料轻轻放在我桌上,瓶身写着“电解质补充液”。

我抬头看他。

他卷了卷袖子,月牙形胎记露出来一点,眼神平静:“补点钠,不然明天头疼。”

我拧开喝了一口,味道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没喝水?”

“你左耳后的头发还是湿的。”他说,“而且你每次冷静下来,都会摸吊坠三次。”

我顿住。

确实,我刚才是摸了三次。

“所以呢?你在观察我?”

“不然谁帮你擦屁股。”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保安说那架无人机是你爸公司产的,序列号能查到采购人。”

我眯眼:“意思是……有人从内部买的?”

“猜。”他耸肩,“反正不是我。”

我盯着他背影,忽然笑了。

这人嘴贱归嘴贱,办事倒是靠谱。

我把平板合上,准备收拾书包,邮箱图标突然跳了一下。

新邮件。

发件人是一串乱码,标题空着,只有一个附件。

我点开预览,心跳漏了一拍。

附件是一张监控截图:某个昏暗房间内,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运转,指示灯一闪一闪。

和我在养母家阁楼找到的那一台,一模一样。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点开下载。

教室外,铃声响起。

一群学生涌进走廊,吵吵嚷嚷地讨论刚才的视频。

江叙白站在门口,回头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

因为我正盯着那张图,录音机旁边,有一张泛黄的照片角露了出来。

照片上是个女人,抱着两个婴儿。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半块银质吊坠。

另一个……手腕上缠着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