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还抱着谢停云的腰，脸埋在他胸前。
她没松手，他也没动。
过了几秒，他低头看她。
“冷吗？”他问。
她摇头，又点头。
风从山道那边吹过来，带着湿气。
她的发尾有点潮，贴在脖子上，凉得很。
谢停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到她。
她抬头，“你干嘛？”
“刚才雨大。”他说，“你头发全湿了。”
她摸了下头顶，确实湿了一片。
“就一点点。”她说。
“可你会感冒。”他把拉链拉到她下巴，“实验室下周有数据要处理，你不能请假。”
她撇嘴，“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因为我是负责人。”他顿了顿，“也是你丈夫。”
她耳朵又红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今日心动值：100→清零】
她愣住。
“怎么又清零了？”她嘀咕。
“系统规则变了。”谢停云说，“不再靠任务，也不靠数值推进记忆。”
“那靠什么？”
“靠你。”他看着她，“现在的一切，都由你决定。”
她眨眨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她耳尖，“你想见我，我就在。你想抱我，我不躲。你想听我说话，我一句都不会少。”
她心跳快了。
“那你刚才……在停车场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哪句？”
“说记得我穿什么衣服、吃什么苹果、用什么笔……”
“全部。”他点头，“连你第一次进实验室打翻试管架，我都记得。”
她瞪大眼，“那次没人看见！”
“我看见了。”他嘴角微扬，“我还拍下来了。”
“你居然偷拍！”
“不是偷拍。”他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是监控回放。那天你做完实验，一个人坐在操作台前啃面包，头发乱糟糟的，还把荧光笔咬出牙印。”
她抢手机，“删掉！”
他抬手躲开，“删不了。已经存进私人数据库了。”
“什么数据库！”
“谢氏医学研究院，情感行为分析档案库。”他一本正经，“编号：c.w.-001，专属样本：姜晚音。”
她气笑了，“你还给自己编编号？”
“不是我编的。”他说，“是你给我的。”
她一怔。
“十年前你在医院走廊握着我的手，说‘别怕，我在这儿’。”他声音低下来，“那一刻，你就给我命名了。”
她喉咙发紧。
“所以……你现在还会怕吗？”她小声问。
“以前怕。”他说，“怕找不到你，怕你是别人安排的替身，怕一切只是系统设定。”
“现在呢？”
“不怕了。”他伸手抚过她脸颊，“因为你回来了，而且是你自己选择回来的。”
她鼻子发酸。
远处传来鸟叫声，山道上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往后退了半步，“我们该下山了。”
“嗯。”他没拦她，“车在停车场。”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
路有点滑，她走得慢。
谢停云走在外侧，一只手虚扶在她背后。
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
“你怎么老走外面？”她问。
“安全。”他说，“万一你踩空，我好拉住你。”
“你每次都这样？”
“每次和你一起走路，都这样。”
她低头看脚下的石板路，没再说话。
走到亭子附近，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谢停云立刻伸手揽住她肩膀。
她站稳，抬头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
他的呼吸拂在她额头上。
她没动。
他也没动。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一片叶子落下来。
她愣住了。
“你……干嘛？”她声音有点抖。
“心疼。”他说。
“心疼什么？”
“心疼你小时候偷偷给我留巧克力。”他说，“心疼你十年后还要为了家族婚约挣扎。心疼你明明喜欢我，却总说自己是在完成任务。”
她眼眶发热。
“我不是……”
“你就是。”他打断她，“你一直在逼自己冷静，可你的心跳骗不了人。”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所以刚才那一吻，不是任务奖励。”他说，“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盯着他，“那……以后还能有吗？”
“只要你愿意。”他说，“我可以每天都在这儿吻你。”
“谁要你每天吻！”她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
她回头，“你不走？”
“等你。”他说。
“又等什么？”
“等你回头看我。”他站着不动，“刚才那一下，你都没反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想我这么做。”
她脸红透了。
“谁要想你……”
话没说完，手机又震了。
她拿起来一看。
【今日心动值：重新激活】
【当前值：85】
【触发条件：主动回头次数 1】
她傻了，“这系统怎么又来了？”
“可能它觉得。”谢停云走近，“你还没真正开始。”
“开始什么？”
“开始接受我。”他伸出手，“不是作为婚约对象，不是作为系统目标，而是作为……谢停云。”
她看着他的手，没动。
“不牵？”他问。
“牵了是不是又有任务？”
“没有任务。”他说，“只有你和我。”
她犹豫几秒，把手放上去。
他的手很暖，掌心有一点薄茧。
“走吗？”他问。
“走。”她说。
两人继续往山下走。
她的手一直被他握着，没挣开。
快到停车场时，她忽然说：“你说系统重置了？”
“嗯。”
“那之前的记忆碎片，还能再看吗？”
“不用看了。”他说，“我已经记得很清楚。”
“可我想再看一次。”
他停下脚步，“为什么？”
“因为……”她低头，“我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
“你不信？”
“我……”她咬唇，“我只是怕哪天醒来，发现这一切还是梦。”
他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泛黄的边角，画面是医院走廊。
一个小女孩蹲在长椅边，给一个男孩盖毛衣。
“这是我爸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他说，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一件事——没拦住你进来。”
她接过照片，手指微微发抖。
“所以……”她抬头，“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签婚约那天起。”他说，“我就知道，我要把你找回来。”
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他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别哭。”
“我没哭。”她抽了下鼻子，“就是风太大。”
“嗯。”他搂住她肩膀，“我们回家。”
她靠着他，没拒绝。
走到车边，她忽然想起什么。
“明天……你还来校门口吗？”
“六点。”他说，“带早餐。”
“我不一定起得来。”
“我会打电话叫醒你。”
“要是我不接呢？”
“我就上去敲门。”
“宿管会骂你的！”
“让她骂。”他打开车门，“反正我老婆在里面。”
她脸红得不行，“谁是你老婆！”
“法律上已经是了。”他笑，“心跳值也认证了。”
她瞪他一眼，钻进车里。
车子启动，窗外风景慢慢后退。
她低头看手机。
【今日心动值：85→ 90】
【因你的依赖， 5】
她关掉屏幕，靠在座椅上。
闭眼前，她小声说：“谢停云。”
“嗯？”
“下次……能不能先打招呼再亲？”
他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笑。
“不行。”他说，“下次我要亲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