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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画中惊鸿,诗透玄机(二)

沟通神意!福泽绵长!祛除晦暗!

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搔到了杨国忠心底最深处的痒处!权势滔天之下,是对朝堂倾轧、对安禄山威胁、对皇帝喜怒无常的深深恐惧!他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神眷”来稳固心神,更需要这等独一无二的奇珍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好!好!好一件神物!”杨国忠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终于绽开真心实意、毫不掩饰的狂喜笑容。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肖华,仿佛在看一座金山,“裴公子有心了!这份厚礼,老夫…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哈哈哈!”他一边示意管事小心翼翼地接下画板,捧在怀中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边热情地招呼肖华,“裴公子快请坐!来人,上最好的剑南春酿!裴公子方才说…想为朝廷效力?”

肖华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从容,依言落座:“正是。裴云自幼习武,弓马刀枪,皆略通一二。空有一身力气,却困于家门,报国无门。每每听闻安禄山那厮在河北厉兵秣马,气焰嚣张,而相爷夙夜操劳,为国除奸,裴云便恨不能投身相爷麾下,执戈前驱,为君分忧,为相爷效犬马之劳!”他话语铿锵有力,眼神坚定,将一个热血报国、厌恶安禄山的世家子弟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习武?”杨国忠眼睛更亮了。他正愁自己根基浅薄,军中缺乏真正可靠的心腹!眼前这裴云,家世显赫,又如此识趣献上重宝,更兼年轻力壮、弓马娴熟!简直是天赐良将!

“裴公子有此雄心,老夫甚慰!”杨国忠抚掌大笑,肥胖的脸上红光满面,“值此多事之秋,正需你这等忠勇俊才!金吾卫拱卫京畿,巡警宫中,责任重大,更是天子与贵妃娘娘安危之所系!老夫看你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正是一等一的禁卫人选!”

他略一沉吟,眼中精光闪烁,当即拍板:“这样!老夫修书一封!保举裴公子你,为金吾卫翊府中郎将!掌宫禁宿卫,天子仪仗!位虽不算显赫,却是实打实的要害之职!至于你这位…”他目光扫向一直沉默如影的江宅,“这位壮士气度沉凝,想必也是好手,便暂屈尊为翊府左郎将,作为裴将军的副手,一同当值!如何?”

金吾卫!翊府中郎将!这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能堂而皇之接近宫禁核心的身份!江宅低垂的眼帘下,锐利的锋芒一闪而逝。成了!杨国忠这棵大树,终于被他们用一幅“魔法仕女图”和一番慷慨陈词,牢牢攀上了!

肖华霍然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对着杨国忠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感激:“相爷提携之恩,裴云没齿难忘!必当竭忠尽智,护卫宫禁,为相爷分忧!”他直起身,目光如电,“相爷厚爱,裴云无以为报,愿在府中小露一手粗浅功夫,请相爷斧正!”

“哦?”杨国忠兴致盎然,“甚好!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肖华目光扫过暖阁一角。那里立着一盏青铜铸造的仙鹤衔芝落地宫灯,鹤喙中吐出的细长灯芯上,一点豆大的灯火静静燃烧。旁边的侍女连忙捧过来一杆原本立在墙角的、装饰用的丈二长枪。

肖华单手握枪,掂了掂分量,眉头微皱。轻了,太轻了。但这不妨碍他展示力量。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列车规则赋予的力量奔涌流淌。

嗡!

长枪在他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枪尖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线!

唰!

没有风声,没有破空之响!

只见那豆大的灯火,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精准地掐灭!灯芯顶部冒出一缕极细的青烟。

而更令人震骇的是,枪尖掠过的瞬间,旁边一挂垂落的、精美的湘妃竹帘窗纱,被枪风带的微微扬起,却连一丝划痕都未曾出现!那份对力量的绝对掌控,已然臻至化境!比任何炫目的招式都更能说明实力!

暖阁内一片死寂。

杨国忠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随即化为更加炽热的惊喜!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好一手举重若轻,妙到巅毫!裴将军真乃虎将也!老夫得你,如得一臂!”

他再无半分疑虑,高声吩咐管事:“快!取老夫的印信笔墨来!即刻为裴将军和这位…江郎将开具告身文书!明日便去金吾卫衙门报到!”

肖华与江宅再次躬身谢恩。

江宅的目光,越过雕花的窗棂,望向大明宫的方向。金吾卫的甲胄即将加身。兴庆宫的宫墙,贵妃的銮驾…那支注定带来死亡的“并蒂莲心钗”,已近在咫尺!马嵬驿的血色,正沿着时光的脉络,向他们汹涌而来。

暖阁鎏金狻猊炉吐出的沉香烟柱陡然一晃——

窗外庭院,一尾朱砂点额的锦鲤正撞破倒映着紫藤花架的琉璃缸水面! 炸开的涟漪将晴空与宫阙的倒影撕成碎片,泼溅的水珠砸在青砖上,像极了预告死亡的更漏。

就在这水声激荡的刹那,杨国忠摩挲着紫檀木扶手,目光仍黏在侍女手中那幅流光溢彩的《惊鸿舞影图》上,口中却话锋陡转:

“裴世侄啊,”他眼皮微掀,浑浊的瞳孔掠过缸中挣扎的鱼影,一丝毒蛇吐信般的精光刺向肖华,“昨日西市胡肆里那场热闹…老夫也有所耳闻。”

肖华心头一凛,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赧然:“相爷见笑。不过是几个异域画师切磋技艺,裴某恰逢其会罢了。”他刻意将“异域画师”咬得清晰,暗示杰克的身份价值。

“切磋?”杨国忠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指尖重重敲在扶手上,“与谁切磋?与那狂徒李太白么!”他身体前倾,压低的嗓音裹着森然寒意,“世侄初入长安,有些热闹瞧个新鲜无妨。但此人…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他见肖华面露困惑,嗤笑着摇头:“你以为他离京真是因那几首‘附逆’歪诗?杨某弹劾不过是给圣人递了把梯子!”他环顾左右,侍从立刻垂首退至门外。暖阁内只剩炭火噼啪声。

杨国忠的嗓音压成一线游丝,却字字如刀: “玉真公主别馆那夜——太白醉后狂歌,竟吟出‘若无当年玉宸光,何来今朝锦绣乡’!此语…犯了天颜大忌!”

杨国忠枯瘦的手指蘸着冷茶,在案上勾画:“三十年前,太白云游至终南紫霞观,得见一异宝——形似玉璧,隐泛紫气,触之则灵台清明,文思如涌。他为赋《谒紫霞观见玉宸奇光有感》,其中‘呼吸走百川,嘘呵变鸿蒙’之句,暗藏玄机…”

“此物流转百年,终成圣人案头镇国之物!”他猛地收声,喉结滚动,“陛下视其为延寿康健、国运绵长之兆,秘不示人。可那夜宴上,太白竟当众道破天机——‘若无玉宸光,何来锦绣乡’!此言何意?是说圣人英明、大唐盛世,皆赖外物之功?!”

杨国忠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才拙性疏’?呵!圣人岂容臣子窥破私隐,更岂容社稷神光沦为谈资!驱逐出京是封口,更是…”他指尖向北虚点,吐出冰碴般的二字,“避祸!”

他睨着肖华骤然苍白的脸,放缓语气:“世侄既入金吾卫,便是天子近臣。有些旧事当如尘封地宫——离那李太白远些,离‘玉宸’二字更需远隔千里!”话中警告如附骨之疽。

肖华背脊渗出冷汗——原来李白贬黜背后,竟是帝王对“神性权威”的病态维护!而杨国忠此刻点破,既为震慑,更为将这“秘辛”化作捆住自己的绳索。

阴影中按刀的江宅瞳孔骤缩。玄宗对“玉宸光”的执念,恰印证湮灭金钗的紧迫——连诗仙都因触及秘宝遭放逐,若贵妃之死与金钗异能有关…马嵬驿必成血海!

暖阁炭火明明灭灭,映得杨国忠半张脸如鬼似魅:“安禄山在范阳囤铁器、征骡马…这些伎俩岂能瞒过圣人?”他抚过画中旋转的胡女裙袂,忽地森然一笑,“陛下忍他,是因有比平叛更重之事要做——譬如,借这场东风…让该消失的东西,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