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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寿宴惊雷与金蝉脱壳(三)

安府,深夜。

沉重的府门刚刚关闭,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安禄山脸上那副谄媚惶恐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暴怒和后怕。他猛地转身,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一脚踹在旁边侍立的儿子安庆绪肚子上!

“嗷——!”安庆绪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口鼻溢血,蜷缩在地痛苦呻吟。

“废物!一群废物!”安禄山如同暴怒的棕熊,在厅堂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扭曲,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凶光,“那个杰克!为什么还活着?!骊山那晚就该让他彻底消失!现在倒好,他在陛下寿宴上,当着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的面,弄出那该死的范阳军幻象!还喊出那种话!他是在给老子挖坟!是在逼宫!”

他猛地停住脚步,死死盯着挣扎爬起的安庆绪,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那位大人的任务完不成…别说荣华富贵,你我父子想留个全尸去投胎都他娘的是奢望!懂吗?!”

厅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父子二人惨白的脸,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厅堂角落,一片绝对阴影的地方,空间如同水波般无声荡漾。

嘶—— 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烟雾悄然升起,迅速凝聚成人形——正是万寿楼上献上“朔西军”幻术的那位“大师”,蚀时者!

“够了。”蚀时者的声音嘶哑而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来自九幽寒泉,“咆哮无济于事。杰克为何还活着,自有其因果。你们父子…做得尚可。”

安禄山和安庆绪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惊疑不定地看着蚀时者。

蚀时者的目光扫过两人,幽深的眼眸中,两点惨绿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咻!咻!

两道细如发丝、冰冷刺骨的幽绿色光线,如同实质的毒针,毫无征兆地从他双眼中激射而出,瞬间没入安禄山和安庆绪的眉心!

安禄山和安庆绪身体同时剧震,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空洞,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无数关于“那位大人”的模糊形象、蚀时者布置的具体任务细节、甚至蚀时者本人清晰的容貌…如同被投入烈阳下的冰雪,飞速地消融、瓦解、归于一片空白。他们的记忆被精准地挖去了一块,只留下对某个“神秘存在”交付了“重要任务”的模糊感觉,以及任务“已完成”的认知。

“此间事了。好自为之。”蚀时者留下这句冰冷的话语,身形再次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安禄山肥胖的身躯晃了晃,茫然地眨巴着眼睛,似乎想努力抓住脑中飞速流逝的某些东西,却只余一片空白。他低头,看见自己紫袍前襟上大片刺目的酒渍,又看了看蜷缩在地、口鼻流血、眼神同样空洞的儿子安庆绪,粗短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困惑和暴戾的烦躁。

“没用的东西!又在哪里喝多了撒泼,弄污了御赐的袍子!”他对着地上的儿子又是一脚,力道却远不如之前,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发泄,“滚起来!看着就心烦!”他骂骂咧咧地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内室,似乎完全忘记了片刻前那灭顶的恐惧,也忘记了那个叫杰克的人,更忘记了……那位不可言说的“大人”。

安庆绪挣扎着爬起,同样一脸茫然和委屈,似乎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受伤。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连同蚀时者的存在,已被那两道幽光彻底抹去,不留一丝涟漪。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覆盖着庞大的长安宫城。白日里万寿楼的喧嚣、酒气、脂粉香与无形的杀机都已散去,只余下深宫固有的森严死寂。巡夜金吾卫整齐而单调的脚步声在遥远的高墙外规律地回响,如同这座帝国心脏缓慢而沉重的脉搏。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寿宴结束,宫禁落锁。刚刚获封“金吾卫中郎将副手”的江宅一行人,并未回到金吾卫的衙署,而是以“杰克大师灵感迸发需连夜作画”为由,暂时回到了他们位于宫苑边缘、曾被严密监视的那处小院。

院门紧闭。屋内灯火昏暗。

杰克正飞快地在一张素绢上涂抹,炭笔沙沙作响。他画的不是山水,也不是星辉,而是一个面容模糊、眼神幽深、带着诡异气息的身影——正是蚀时者!画中人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绢布,带着令人心悸的邪异。

“行了!”杰克最后一笔落下,将画纸随手扔在江宅的床榻上,位置显眼。“保证那群蠢货冲进来第一眼就能看见这个‘真凶’!够他们查一阵子了!”

“走!”江宅低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

众人早已收拾好仅有的随身物品。

李秀宁一马当先,如同暗夜灵猫,悄无声息地推开后窗。月光下,她熟稔地避开几处巡逻的固定哨卡,带着众人贴着宫墙最深的阴影,向西苑最荒僻的角落潜行。她对宫禁路径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公主应有的范畴,显然当年在秦王府时期,没少从那些旧部口中套取宫廷秘闻。

凝霜阁,名副其实。这是一座完全被荒草和藤蔓吞噬的破败殿宇,残垣断壁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架。寒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李秀宁径直走到大殿最深处,一处布满蛛网和厚厚灰尘的供奉香案前。她屏息凝神,手指在香案侧面几处不起眼的雕花纹路上快速而精确地按动、旋转。动作带着墨家机关术特有的节奏感。

咔哒…咔哒…咔…嚓!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从地下传来。香案后方,一块布满青苔、看起来浑然一体的巨大石板,竟悄无声息地向侧方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黝黑洞口!一股混合着陈年土腥味和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快!”李秀宁率先钻入洞口。

肖华紧随其后,长枪在手,警惕地感知着前方的黑暗。

林悦、周素芬、李白鱼贯而入。

杰克正要跟进,却被江宅一把拉住。江宅最后回望了一眼远处万寿楼依稀的灯火和长安城的方向,眼神复杂,有对风暴的警惕,也有对前路的决然。他指尖微动,一丝坤元之力悄然融入脚下大地,将洞口附近众人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弱气息彻底抚平、掩盖。

“走!”江宅拉着杰克,矮身钻入洞口。

咔嚓!

那块沉重的石板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严丝合缝,将荒草、月光和外面那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彻底隔绝。洞口消失的瞬间,江宅留在寝室床榻上的那幅蚀时者画像,在穿堂风中微微飘动,画中人幽深的眼眸似乎在黑暗中无声地嘲讽着即将扑空的追兵。

黑暗的密道向下延伸,寒气刺骨,深不见底。李秀宁从百宝囊中摸出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勉强照亮前方湿滑的石阶和斑驳的墙壁。空气沉闷,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这路…通向哪里?”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秀宁举着夜明珠,光晕照亮她眼中跳动的兴奋和一丝不确定:“老宦官当年说…好像通往宫外…也可能连着其他废弃宫殿的地窖…年头太久,记不清了。但总比留在上面等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