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靖宇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陈竹紧张地手心出了一层细汗，不确定地想：自己刚才应该没说错话吧？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好奇道：“你该不会认识她吧？她喜欢你，但当时你有了老婆，于是她因爱生恨，把你的老婆卖掉？”
虽说很荒诞，但陈竹觉得，八九不离十。
这是他猜出来最合实际的。
沈靖宇没有理睬他，匆匆走出审讯室。
隔壁观察室的门也同时打开，殷浩忐忑地看着他，“沈队。”
沈靖宇从鼻腔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嗯，边走边交代道：“我还有事，带着暖暖先走了，后面的交给你们，道士的尸体一会会有特案局的人来带走。”
殷浩哑然应声：“好。”
……
“你说什么？是你妈干的？”肖鸿昌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拧紧了眉头：“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纠正一下，我可没妈。”沈靖宇沉声道。
闻言，肖鸿昌张了张口，最终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眼底聚起痛苦的神色。
“可是，她为什么那么做？”肖鸿昌手指插进了发丝间，一脸郁结，“我还是想不明白，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她应该替你高兴啊。”
“她？”沈靖宇冷笑，“她就是个疯子！害死我爸还不够，连外人都要害死！”
肖鸿昌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愧疚地垂下脑袋，呢喃道：“是我们肖家对不起你和你爸，还有暖暖的妈妈。”
沈靖宇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心里头有些烦躁，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自从她对你爸做过那些事后，我就把她送到国外了。”肖鸿昌道：“一直没有让她回来过。”
沈靖宇眉头紧紧皱成‘川’字。
他和白梦相识，大约是在六年前。
那时候，沈航早就因为那个女人给敌人透露情况，卧底的身份暴露，从而牺牲。
沈靖宇厌恶地看着肖鸿昌，“说实话，你也知道包庇是犯法的，那个女人到底在哪里？”
肖鸿昌脸色一僵，也慢慢意识到了不对。
肖清，恐怕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跑出来了。
而他还被蒙在鼓里。
想到这个可能性，肖鸿昌站起身，闭了闭眼，给肖清打了视频电话。
那边过了会才接通。
露出女人那张宛若白天鹅般高贵的脸庞，她手撑着下巴，眼底鄙夷，在黑色指甲的对比下，女人那张脸显得更加清冷。
眼神也是高傲的不可方物。
她讥讽地扯起唇角：“怎么了？我的好哥哥。”
肖鸿昌额头跳了跳，压下心底的怒气，狐疑道：“你现在在哪里？”
肖清脸色一僵。
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反问道：“哥哥，你忘了吗？你把我囚禁在国外，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回国，我还能到哪里去？”
肖鸿昌皱了皱眉。
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不对劲。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肖清！”
肖清愣住。
这还是哥哥第一次直接喊她的名字。
往前，都是喊小清的！
她可怜兮兮地冲着肖鸿昌眨了眨眼睛，不满地开口：“哥！我是你妹妹！”
肖鸿昌没有说话。
看着她那熟悉的背景。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沈靖宇斜的看了眼，小声对着肖鸿昌提醒：“背景太假了。”
说罢，他无语地看了眼肖鸿昌。
似是在嘲讽他连这都看不出来。
肖鸿昌被他这一提醒，也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当即冷下了脸，“肖清，摄像头后转。”
“干嘛？”肖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勉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嗔怒道：“你难道不想看你妹妹吗？”
“我不想说第二次，肖清。”
闻言，肖清的脸色僵住。
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见已经败露，索性也不装了，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轻蔑地瞧了眼肖鸿昌，“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可那又如何？我就不喜欢待在国外，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肖鸿昌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你现在在哪？”
话音未落，肖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可能告诉你的，我是个人，不是让你关起来的囚犯！”
“你做的事情已经构成犯罪了！”肖鸿昌闭了闭眼，狠心说道：“！怪不得别人！而且要不是沈航，你现在早就已经不在人间了！”
要知道，泄露机密人员的身份。
让机密人员死亡，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肖清眼里布满红血丝，一改刚才清冷的模样，歇斯底里：“别给我提他！那些都是他活该！”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倚在吊床上，重重喘着粗气。
伸手扯下了背后的背景布，用力撕着布，可布哪里撕的动，于是她将布扔在地上，从吊床上下来，用力地踩着布，面目狰狞。
该死的，肖鸿昌怎么突然就发现她跑了？
她眼里聚起浓浓的恨意。
大声嘶吼道：“康斌！！”
外面，康斌听到她的声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喊道：“小姐。”
肖清置若罔闻，拿起花瓶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花瓶砸在他的脚边，有几道碎片砸到他的小腿上，康斌仿佛感觉不到痛。
一言不发。
任凭她发泄着怒火。
肖清又将一旁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赤脚走到康斌身前，抬起手。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康斌垂下脑袋，那张粗糙的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肖清盯着他的脸，皱了皱眉，似是觉得还不够解气，给他另一边脸上也打了一巴掌，打完后，她的眉头舒展开。
满意地抿起唇角，这下子，两边脸上就对称了。
心里的郁结也消失大半。
康斌见她眼中恢复清明，一言不发地从吊床旁拿起她的拖鞋，放在她脚下，语气关怀：“小姐，小心陶瓷碎片，不要扎到脚。”
肖清高傲地昂起下巴，穿上了鞋，看向康斌，眼里闪过一抹不快：“我哥知道咱们从国外回来了，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可以去见我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