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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刚踏出二楼的修炼区,还没走下楼梯,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像被踢飞的皮球般,“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那孩子嘴角挂着血丝,小脸脏兮兮的,却紧紧攥着一把匕首——正是陈小七刚才送出的那柄下品灵器。

“韦烈?”陈小七挑眉。

小家伙一抬头,看见是他,那双倔强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喊道:“大哥哥!救救我姐姐!那个坏人……那个坏人要抓走姐姐!”他声音发抖,小小的身子因恐惧和愤怒不停颤抖,看向陈小七的眼神里写满了祈求,却又藏着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对修仙者这个群体的不信任——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修仙者大多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草芥。

陈小七眉头一皱,目光如刀般扫向不远处。只见一个穿着烈阳宗核心弟子服饰的高大汉子,正肆无忌惮地扛着不断挣扎的韦春花,对周围敢怒不敢言的散修和凡人视若无睹。正是之前在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池论法第一人”——炎烈。

就在小韦烈心中七上八下,揣度着这位脸上带疤、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大哥哥是否会出手时,陈小七动了!

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手中两柄短刀已然出鞘,化作两道乌光,直刺炎烈后心!招式狠辣,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炎烈修为已达筑基六层中期,感应到背后劲风,冷哼一声,甚至懒得回头,反手挥动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短棒格挡。在他想来,一个区区筑基三层(陈小七伪装出的修为)的散修,不过是螳臂当车。

然而,两招过后,炎烈的脸色就变了。对方的刀法诡异刁钻,角度匪夷所思,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乌黑的刀光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的要害。他空有修为优势,竟被打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嗤啦!”

一声轻响,炎烈的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心中大骇,再也顾不得肩上的韦春花,急忙将她放下,全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就在韦春花落地的瞬间,陈小七左手虚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她——正是凡俗武学《擒龙控鹤功》的手法,只不过他不是以内力而是混沌灵力催动,效果远超原版,隔空便将惊魂未定的韦春花摄到了自己身后。

“无耻淫贼!仗着修为欺辱凡人女子,宗门弟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韦春花一得自由,立刻指着炎烈破口大骂。她虽是一介凡人,但走南闯北,胆气十足。

陈小七持刀而立,声音冷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底舱:“好一个烈阳宗天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在联军飞舟之上,强掳为前线运送物资的凡人功臣意图不轨,尔等行径,与妖族何异?这是在玷污联军声誉,破坏我人族团结!”

他这番话,字字诛心,瞬间点燃了底舱内众多散修和凡人积压的不满。他们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宗门弟子的白眼和欺压,此刻见有人带头,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出声指责:

“没错!宗门弟子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韦姑娘万里送物资,是功臣!岂容你如此侮辱!”

“烈阳宗必须给个说法!”

炎烈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以为玩弄一个凡人女子,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随手就能镇压,没想到竟惹出如此大的风波。眼见众怒难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死死锁定陈小七,威胁道:“哪里来的野修,敢管我烈阳宗的闲事?报上名来,他日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小七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散修,刀疤七!随时恭候大驾!”

炎烈见他如此轻视自己,更是怒火中烧。眼见陈小七转身,似要带着韦家姐弟离开,他眼中凶光一闪,竟是不顾宗门脸面,猛然腾身而起,对陈小七展开了偷袭!手中火焰短棒爆发出炽烈光芒,化作一道火流星,狠狠砸向陈小七的后心!

“小心!”散修们见状失声惊呼。

然而,陈小七仿佛背后长眼,在炎烈动手的瞬间已然侧身回转。左手短刀轻轻一搭火焰棒,往身侧一引,右手短刀砍向炎烈的后脑——正是前两日他才学的凡俗武学,四两拨千斤的卸力妙法。炎烈顿感一股绵柔之力,将自己连人带棍冲向陈小七身侧,那直奔后脑的刀光吓得他猛的缩头躲避,饶是他反应快捷,也被短刀割去发髻,披头散发甚是狼狈。

“小烈,看好了!”陈小七甚至还有闲心对躲在身后的韦烈说了一句。话音未落,他双手一分,各持一刀,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而起,施展的正是那影刃追魂刀法!

他故意压制了自身力量和速度,仅以筑基三层的灵力驱动,但刀法之精妙,身法之诡异,完全弥补了“修为”的不足。只见两道刀光如同交织的死亡之网,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炎烈。

炎烈本想依仗修为和力量,一力降十会,强行破开刀网。怎奈陈小七的身法太过滑溜,刀法更是刁钻狠辣,专攻他防御薄弱之处和招式衔接的空档。刀光闪烁间,炎烈身上的华贵弟子服被割得七零八落,一道道细密的血口子不断浮现,虽不致命,却让他狼狈不堪,羞愤欲绝。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炎烈气得几乎吐血,理智被怒火吞噬,周身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竟是要不顾飞舟禁令,强行施展大威力术法!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蕴含威严的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只见从三楼雅间方向,缓步走下一名身穿烈阳宗长老服饰、面色阴沉的老者。他目光如电,先是不满地扫了一眼狼狈的炎烈,随即一股磅礴如山的金丹后期威压,轰然压向陈小七!

“小辈,下手如此狠毒,当真以为我烈阳宗无人吗?给老夫跪下!”老者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小七只觉得周身空气瞬间凝固,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得他骨骼“咯吱”作响。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体内混沌灵力疯狂运转,双刀驻地,硬生生挺直了脊梁,怒视着那名老者,脸上的刀疤因用力而显得越发狰狞。

“金丹长老竟对筑基小辈直接动用威压?烈阳宗好大的威风!”

“宗门弟子果然可以肆无忌惮,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还要不要脸了!”

散修们见状,一片哗然。

陈小七眼中厉色一闪,识海中神识之力开始凝聚,准备拼着反噬,也要给这老东西来一记狠的!

“哼!烈阳宗真是好大的派头!”

就在这时,两声冷哼几乎同时响起。从二层练功房区域,猛地跃出两位衣着普通、气息却颇为凝练的老者,赫然都是金丹初期的散修!他们同时释放出威压,虽不及那烈阳宗长老,却联手勉强抵住了大部分压力。

“欺负一个仗义执言的小辈,当我们散修无人吗?”

“就是!飞舟之上,岂容你烈阳宗一手遮天!”

有了人带头,底舱内越来越多的散修开始鼓噪,隐隐有联合之势。

三楼雅间方向,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满与威严:“够了!这艘‘云梭号’飞舟,终究还是我丹师公会说了算!烈阳宗的朋友,此事孰是孰非,众人皆看在眼里,莫要再节外生枝,坏了飞舟的规矩!”

说话间,一股柔和却更为浩瀚的力量拂过,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烈阳宗长老的威压。

陈小七顿时感到周身一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烈阳宗那位金丹长老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陈小七一眼,又看了看出面干预的丹师公会代表和隐隐联合起来的散修,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只得冷哼一声,袖袍一拂,卷起犹自不甘的炎烈,化作一道流光返回了三楼雅间。

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陈小七手腕一翻,两柄短刀悄无声息地归入鞘中。他朝那两位出手相助的散修金丹老者郑重拱手:“今日多谢二位前辈仗义执言。”

两位老者捋须微笑,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其中一位打趣道:“小子刀法够刁钻,脾气也对老夫胃口。”另一位则压低声音:“烈阳宗那帮人睚眦必报,小心些。”说罢,二人化作清风消失在廊道尽头。

陈小七转身面向众散修,朗声笑道:“多谢各位兄弟捧场!咱刀疤七嘴笨,不会说漂亮话——今晚‘蒙倒牛’管够,烤全羊管饱!”

底舱顿时炸开锅。散修们哄笑着围上来,这个拍他肩膀,那个递来酒葫芦。众人看向陈小七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今日这场风波,可谓帮所有散修出了口积压多年的恶气。

“多、多谢刀疤七英雄......”韦春花拉着弟弟正要跪谢,却被陈小七用刀鞘轻轻托住。

“哎别别别!”他故意板起脸,“我这张疤脸看着像英雄吗?”说着蹲下身与韦烈平视,戳戳小家伙怀里紧抱的匕首,“兵器不是攥着就够,得练。那部刀法你要好好研习。长大才能保护好姐姐”。孩童抱紧匕首重重的点了点头。

日暮西山,陈小七支起烤架,金黄油亮的全羊在火焰上滋滋作响。原本冷清的角落此刻热闹非凡,散修们拎着酒坛来来往往。当来自血肉长城的散修的最爱“蒙倒牛”特有的辛辣酒香弥漫开来时,不少修士眼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不久前那段血与火的日子。

一位缺了半只耳朵的老修士,抱着酒坛,猛灌一口,被辣得龇牙咧嘴,却畅快地大呼一声:“够劲!他娘的,还是这个味儿!老子想起去年在长城脚下,跟那帮妖族崽子拼刀子的日子了!”

“谁说不是呢!” 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接口道,眼神悠远,“那会儿,咱们散修军团,管他什么宗门精英、妖族精锐,照砍不误!来时5000好汉子……”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熟悉的酒水,瞬间成了连接过往峥嵘岁月与当下憋屈现实的纽带,勾起了无数感慨与回忆,也无形中拉近了陈小七与所有人的距离。

陈小七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储物袋里的“蒙倒牛”一坛接一坛地往外拿,充分展现了一个“移动酒库”的自我修养。他听着众人吹牛扯淡,讲述四方见闻,偶尔插上几句,往往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他外表凶悍,言谈却爽利幽默,这种反差让他迅速赢得了大伙儿的好感。

酒至酣处,陈小七悄悄将姐弟二人带回二楼练功房。望着在蒲团上相倚而眠的姐弟,他轻叹一声。

实力……还是不够啊……” 。在这弱肉强食、规则往往为强者服务的修仙界,没有足够的实力,连想保护的人都显得如此艰难。

他盘膝坐下,指间储物戒微光一闪,那柄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特制小锤再次出现在掌心。是时候进行每日雷打不动的“功课”了。

“铛…铛…铛…”

富有韵律的、如同凡间铁匠铺里传出的敲击声,在静谧的练功房内沉稳地回荡起来。他运转功法,引导着体内气血之力,将其化为三重叠加的震荡之力,然后像个体修界最虔诚的学徒铁匠,专注而耐心地对着自己身体那些隐秘的“暗穴”敲敲打打。

这过程极其枯燥,且伴随着阵阵酸麻胀痛。他曾不甘心地尝试过冲击更高层次、效果更强的五重震荡之力,奈何自身气血积累终究差了些火候,只得无奈放弃,继续老老实实地用这三重之力夯实基础。感觉到不足就就喝一口,小红葫芦里的猴儿酒,既能补充消耗,也能稍微缓解那深入骨髓的酸麻感。

月光透过圆形的舷窗,清冷地洒落进来,将他挥锤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锤影随着他的动作忽长忽短,仿佛在演绎着一套奇异的默剧。这个脸上带着刀疤、看似凶恶不好惹的年轻散修,此刻正用着这种最笨拙、最原始、也最需要毅力的方式,一丝不苟地锤炼着自身,只为在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多增加一分活下去的资本,多拥有一分守护想守护之物的力量。

练功房内,一边是姐弟安稳的呼吸声,一边是青年持之以恒的敲击声,构成了一幅奇异却透着温暖与坚毅的画面。飞舟在云海中平稳航行,而属于“刀疤七”的故事,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