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维多利亚港。
林毅站在星光大道的栏杆边，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几艘渡轮在湛蓝的海面上划出白色的尾迹。这个繁华的国际都市与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更加拥挤，更加喧嚣，也更加生机勃勃。
林道长，就是那里。苏雨晴指着海面中央，青玉令牌指示的位置，正好是海底隧道的正中。
她今天换了一身便装——白色衬衫搭配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青鸾镜用特制的布袋挂在腰间，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游客。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出她不凡的身份。
隧道基柱...林毅皱眉，怎么进去是个问题。
娜帕趴在栏杆上，眯起那双奇特的眼睛：我能看到...好多线从海底伸出来，全都连向一个地方。她指向海面某处，那里有个很亮的点，比其他地方都亮。
林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海底隧道的大致中央位置。自从获得死亡之瞳的能力后，娜帕对能量流动的感知越来越敏锐，常常能发现他们察觉不到的细节。
香港暗影议会分部肯定已经派人看守了。苏雨晴低声说，根据龙虎山的情报，亚洲分部首领叫陈，擅长操控。
鬼仔？
南洋邪术与本地道法结合的产物。苏雨晴解释道，用夭折婴儿的骨灰和头发制成的小型邪灵，能穿墙遁地，防不胜防。
林毅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熙熙攘攘的游客。他们三天前从江城来到香港，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监视。副市长李明远虽然发出了通缉令，但他的手还伸不到香港这么远。不过暗影议会是国际组织，在这里的势力可能更大。
今晚行动。林毅做出决定，我们先去隧道入口踩点。
夜幕降临，三人搭乘最后一班天星小轮来到港岛。从湾仔望向九龙，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美得令人窒息——无数霓虹灯勾勒出摩天大楼的轮廓，激光秀在夜空中交织出绚丽的图案。但林毅无心欣赏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海底隧道入口的安保措施上。
四个警卫，两个在亭子里，两个巡逻。苏雨晴观察着，没有明显的法术警戒，但...
有鬼仔。娜帕突然打了个寒颤，我看不见它们，但能感觉到...很多小小的，邪恶的东西在附近。
林毅开启阴阳眼，果然看到隧道入口处飘荡着几缕几乎不可见的黑气，像调皮的孩子一样在警卫身边转来转去，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看来这些确实被训练得很好，普通人都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我们得想办法引开警卫和鬼仔的注意力。林毅思索着，然后从水下接近基柱。
苏雨晴从包里拿出一张港岛地图铺开：海底隧道全长1.8公里，中央基柱距离两岸各约900米。即使是最好的潜水员，携带装备单程也需要15分钟以上。
太久了。林毅摇头，而且我们不知道基柱附近有什么防护措施。
娜帕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线最密集。
那是香港会议中心附近的一个小码头，地图上标注着临时施工，禁止入内。
可能是暗影议会的伪装。林毅眯起眼，我们去看看。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那个小码头。正如地图所示，入口处挂着施工警示牌，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牌子上的灰尘很不自然——明显是人为做旧的。更可疑的是，码头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每隔三十秒就会规律性地转动一次，像在执行某种固定程序。
有古怪。苏雨晴轻声道，我感觉到微弱的法术波动。
林毅让娜帕躲在安全距离外，自己和苏雨晴装作迷路的游客靠近码头。果然，在距离入口还有十米左右时，他胸口的胎记突然刺痛了一下——这是对强大阴气的预警。
结界。林毅低声道，普通人走到这里会莫名其妙地转身离开。
苏雨晴点头：需要破解吗？
不，先撤退。我们需要更多准备。
三人回到酒店，林毅摊开地图仔细研究。这家位于尖沙咀的小旅馆是他们精心挑选的——不起眼，不需要登记太多信息，而且离维多利亚港很近。
从码头直接下水的风险太大。林毅指着地图，我有个想法。香港的地铁系统发达，尤其是港岛线，有一段正好与海底隧道平行。
苏雨晴眼前一亮：你是说，从地铁隧道挖个支线通向海底隧道基柱？
不是挖。林毅微笑，是利用已有的维修通道。这种大型工程一定会预留检修口。
娜帕趴在床上，晃着双脚：可是...地铁站也有很多警卫和摄像头啊。
所以我们需要声东击西。林毅看向苏雨晴，青鸾镜能制造幻象吗？
苏雨晴思索片刻：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大量灵力支持。而且如果对方有这样的高手...
不需要太久，只要制造几分钟的混乱就够了。林毅转向娜帕，你能看到警卫和鬼仔的吗？
娜帕点点头：能，但不是很清楚...那些小鬼的线太细了。
没关系，尽力而为。林毅拍拍她的肩，明天我们先去地铁站踩点，晚上行动。
次日中午，三人来到港岛线的金钟站。这是香港最繁忙的地铁站之一，人流如织，正是隐藏行踪的好地方。林毅装作普通乘客，在站台上来回走动，暗中观察可能的检修入口。苏雨晴和娜帕则假装成姐妹，坐在长椅上，实际上用手机记录警卫的巡逻路线。
那边。苏雨晴通过微信发来一张照片，指向站台尽头的一扇灰色小门，门上有个不起眼的符咒，应该是暗影议会留下的标记。
林毅装作看手机，悄悄瞥向那扇门。果然，在普通人眼中普通的门把手上方，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色符文，形状像一只眯起的眼睛。他的阴阳眼能看到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黑气，任何触碰它的人都会被施法者察觉。
有办法绕过吗？他回复道。
需要龙虎山的破障符，但我没带材料。
林毅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用我的血试试。阴阳同体的血可能干扰它的感知。
踩点结束后，三人回到酒店准备装备。林毅画了几张五雷符和隐身符，苏雨晴则用酒店的电热水壶煮了一锅显形水——这是龙虎山的秘方，用茶叶、盐和特殊符咒混合，能暂时增强普通人的灵视能力。
给娜帕用的。她解释道，虽然她有死亡之瞳，但持续使用太耗精力。这个能帮她减轻负担。
娜帕好奇地尝了一口，立刻皱起脸：好苦！
忍一忍。苏雨晴笑着递给她一块巧克力，效果只有两小时，关键时刻再用。
夜幕降临，三人再次来到金钟站。随着末班车驶离，站台上的乘客渐渐稀少。警卫开始例行清场，催促最后的乘客离开。
行动。林毅低声道。
苏雨晴立刻取出青鸾镜，借着背包的掩护对准站台另一端的消防警报器。镜面青光一闪，警报器突然爆出一团火花，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个车站！
着火了！快跑！林毅用粤语大喊，同时暗中抛出一张五雷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声闷雷，吓得人群尖叫着涌向出口。
警卫们手忙脚乱地维持秩序，完全没注意到三个身影悄悄溜向站台尽头。林毅咬破手指，在门把手的血色符文上滴了一滴血。血液接触符文的瞬间，发出的一声轻响，符文竟然像被烫到一般蜷缩起来，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开了！林毅推开门，三人迅速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