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沉默，只有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声。林毅看着娜帕苍白的小脸，心中一阵刺痛。这个泰国少女本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却因为一双能看穿生死的眼睛被卷入了这场跨越千年的战争。
说说计划吧。赵老打破沉默，你们打算怎么加固封印？
林毅取出三件天人之器摆在桌上：和昆仑山一样，用天人之剑激活封印阵法。但这次我们需要先下到天池底部。
我有个办法。赵老展开一张天池地形图，景区监控主要集中在南坡和北坡主景区，西侧这片悬崖因为太陡峭，基本没人看守。从这里下去，可以避开大部分耳目。
他指着图上的一处标记：这里是温泉眼，冬季也不结冰。水下有一条通道直通天池底部，我年轻时偶然发现的。
水下通道？苏雨晴皱眉，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潜水？
不是普通潜水。赵老神秘地笑了笑，从里屋搬出一个大木箱，我准备了三十年的装备。
箱子里是三套奇怪的——像是潜水服和道袍的混合体，表面绣满了避水符咒，腰间还配有小型氧气装置。
避水法衣。赵老骄傲地说，用海蛟皮和符咒炼制，能抵御极寒和水压。每套只能使用一次，正好给你们仨。
林毅检查法衣，果然感受到强烈的法力波动。这种级别的法器即使在茅山也不多见，赵老能弄到三套，可见其背景不简单。
您到底是什么人？苏雨晴直截了当地问。
赵老笑了笑，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的一个纹身——一只展翅的青鸾，与苏雨晴镜子背面的一模一样！
青鸾观外门弟子，赵清云。老人神色肃穆，四十年前，师父派我守护长白山封印，等待青鸾镜的传人到来。
苏雨晴震惊地站起来：你...你认识我师父？
不，但我认识这面镜子。赵老目光柔和，它原本是青鸾观镇观之宝，由历代观主执掌。四十年前大劫时，观主将它交给最小的弟子带下山...那就是你师父吧？
苏雨晴双手微微发抖：师父从未告诉我这些...只说镜子是家传宝物...
因为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赵老叹息，暗影议会追捕青鸾传人已经几百年了。
林毅若有所思地看着苏雨晴。难怪青鸾镜能与镇魂铃产生共鸣，原来它本就是天人之器之一，与玄阳天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间不早了。赵老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你们休息几小时，子时出发。那时巡逻最少，阴气也足够掩盖你们的行动。
三人简单吃了些干粮，各自闭目养神。林毅靠墙而坐，右手臂的黑色纹路隐隐作痛。他小心地卷起袖子查看，发现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而且颜色更深了，像墨汁渗入皮肤。
疼吗？苏雨晴悄声问。她不知何时坐到了旁边，手里拿着青鸾镜。
还好。林毅放下袖子，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卷起自己的左袖——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青色纹路，形状像羽毛。从昆仑山开始出现的，接近天池后更明显了。
两人相视苦笑。一个被幽冥侵蚀，一个血脉觉醒，都在承受着力量带来的代价。
你觉得...我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苏雨晴轻声问。
林毅摇头：不知道。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
子时将至，三人换上避水法衣。这种法衣穿在身上出奇地轻便，像是第二层皮肤，完全不影响活动。赵老又给每人发了一颗避寒丹，能暂时提高抗寒能力。
记住，水下通道约一百米长，尽头就是封印所在。赵老严肃地叮嘱，你们最多有两小时时间。法衣的效力一过，天池的极寒会瞬间要了你们的命。
林毅郑重点头：明白。
还有这个。赵老取出三枚玉符，含在舌下，可以在水下呼吸。但记住，只能维持一小时。
装备妥当，四人悄悄离开木屋，沿着隐蔽的小路向西侧悬崖进发。夜空无云，满月的光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幽幽蓝光。远处天池的冰面像一块巨大的镜子，倒映着星辰，美得令人心颤。
就是这里。赵老停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指着下方，看到那片没结冰的水面了吗？那就是温泉眼。
林毅探头看去，约二十米下的峭壁底部，确实有一片直径约五米的圆形水面，冒着丝丝热气。在周围全是冰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先下。赵老取出一捆特制绳索，一头系在岩石上，一头垂向水面，跟着我的路线，避开那些冰锥。
借助绳索，四人小心地下降到温泉眼附近。近距离看，这片水域更像一个小型温泉，水温约十五度左右，在严寒中蒸腾着白色雾气。
准备好了吗？赵老最后检查了一遍每个人的装备。
林毅、苏雨晴和娜帕点点头，将呼吸玉符含在舌下。赵老做了个道门手印：无量天尊，保佑你们。
三人深吸一口气，依次跳入温泉。出乎意料，避水法衣立刻发挥作用，在体表形成一层气泡状的保护膜，将冷水隔开。水温比预想的暖和，能见度也不错。
跟我来。林毅通过手势示意，带头向深处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