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凡根修神传 > 第174章 账本终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黑暗还在屋里压着,像一块冷铁贴在背上。陈凡没动,手指从掌心慢慢松开,那颗青莲子已经收进怀里,紧贴着胸口。他另一只手摸到了衣袋里的布角,布料粗糙,边角磨得发毛,可那符文还在,像是刻进皮肉里的旧疤。

他把布角拿出来,指尖蹭过那道褪色的纹路。不是护身符,也不是随手塞的信物。是钥匙,是他娘在死前亲手交给他的东西。

他闭眼,灵魂空间开启。

百倍时间流速瞬间拉起,外界一息未过,里面已过去近两分钟。白玉台上,青莲子虚影静静浮着,布角的符文也投射出来,两道光影一靠近,就开始震颤,像是同频的弦。

他没急着推演,而是从空间角落取出一本破旧账本。

封皮发黄,边角卷起,纸页脆得像枯叶。这是他早年在藏经阁最偏的架子底下翻出来的,当时只当是门派旧日的物资记录,随手收了。后来几次想扔,又觉得不对劲——封皮夹层有极淡的灵纹,不细察根本发现不了。

现在,他让布角的符文缓缓扫过账本表面。

纸面先是没反应,接着,从右下角开始,渗出暗红的字迹。

血一样。

“玄字三十七,情劫终南山。”

字一出来,布角上的符文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账本也跟着震了一下,差点从白玉台上滑下去。

陈凡睁眼,盯着那行字看了三息。

终南山。他没去过,只知道在凡界西陲,隔着三域,路上全是荒原和凶地。去一趟,少说得走几个月,还不算路上的麻烦。

可这名字不是随便写的。

他把账本翻过来,又翻过去,找“玄字三十七”的编号。没有。宗门典籍里也没这分类。玄一门弟子分内外,编号按山头和资历排,从没听过“玄字”这种叫法。

他闭眼,再进灵魂空间。

这次,他把账本和《星斗诀》下卷并列放上白玉台。下卷是他早年拼凑的残篇,一直卡在几页血符上解不开。现在,他让灵魂空间自动比对符文序列。

推演开始。

时间飞转。

三分钟后,系统跳出一条提示:账本血字中的“玄字”,对应星斗宗古制中的“守秘脉”编号体系。而“三十七”,是该脉第三十七位正式传人。

他心头一震。

守秘脉?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据说星斗宗当年分崩离析,守秘一脉负责保管核心传承,最后全数失踪。凌云子……是不是这一脉的?

他立刻调出凌云子影像的记录,放大他袖口的青莲纹。纹路清晰,三瓣莲,中间一道竖线,和账本上“玄字”二字的起笔完全一致。

是信物。

凌云子是守秘脉的人。

那“玄字三十七”,很可能就是他。

账本不是记录,是接引。

他娘留下的布角,是钥匙;青莲子,是试炼;而这份账本,是路标。

三样东西碰在一起,才显出真文。

他睁眼,呼吸沉了一拍。

不是巧合。从他娘死的那天起,这条路就已经铺好了。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

他低头,把账本摊在腿上,手指按在“终南山”三个字上。

为什么是那里?第二世情劫,会在那里等他?

他不知道。

可他知道,他必须去。

他闭眼,再进灵魂空间,调出凌云子影像的最后一句话:“吾已死,但魂留此地,只为一事。”

他让系统重放这句话,逐帧分析语音波纹。

音调平稳,可说到“一事”时,声波有微弱的空间坐标波动,频率极低,像是被刻意压住。系统追踪波动源头,最终定位——终南山,寒鸦岭,地下三百丈。

和账本指向的位置,一致。

他睁眼,没出声。

证据齐了。

不是猜,不是信,是实打实的线,一根根连到了终南山。

他伸手,把青莲子从怀里拿出来,轻轻按在账本的血字上。

莲子表面微微一颤,青黑色的壳上闪过一道极淡的光,像是回应。

他盯着它,低声道:“第一世是你送我上路……第二世,我亲自去找。”

话落,他把账本收回灵魂空间,塞进最深处。青莲子也放回去,贴着心口。

外面天还是黑的,柴房冷得能结霜。他坐了会儿,起身,走到墙角,从一堆杂物底下抽出一个布包。

打开,是几块干粮,一把小刀,还有一张旧地图。地图是他从外门任务堂偷抄的,标着北域到西境的几条险路。他没动过,一直留着。

现在,他把它折好,塞进怀里。

他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外头风停了,月光斜照进来,落在门槛上,像一道银线。

他看了眼旧柴房,又看了眼演武场方向。

那里立着那块黑铁碑,上头刻着“外门首席陈凡”。孙胖子他们弄的,粗犷,没打磨,可字是认真的。

他没过去。

他知道,他得走了。

他关上门,脚步很轻,绕过几栋屋舍,往山门方向走。

路上遇到两个巡夜的外门弟子,见了他,下意识停下,抱拳行礼。他点头回了一下,没说话。

走到山门时,守门的弟子正打盹,脑袋一点一点。他没惊动,从侧门翻出去,落地无声。

山风扑面,带着夜露的湿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玄一门。

灯火稀疏,屋舍层层叠叠,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他转回头,迈步下山。

山路陡,他走得稳。脚踩在碎石上,沙沙响。走了约莫半柱香,他停下,从怀里摸出那张地图,借着月光看了一眼。

终南山,还在三域之外。

他收起地图,继续走。

天边开始泛白时,他已翻过黑风岭,进了荒原。

风大了起来,吹得衣角猎猎响。

他低头,摸了摸心口。

青莲子还在,安静地贴着皮肤。

他知道,这一去,不一定能回来。

可他也知道,他没得选。

他娘用命浇了第一滴血。

他得亲手接下第二滴。

荒原尽头,一道孤峰立在 horizon 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盯着那山影,脚步没停。

风吹乱了头发,他抬手拨了一下。

手刚放下,指尖忽然一凉。

像是有谁,在很远的地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