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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捏着冰凉的追踪器,嘴角绷紧如刀锋。

冥鸦的踪迹在错综的城市迷宫中诡异地消失了。

信号再度出现的刹那,他瞳孔深处金光暴涨,低吼出声:“北郊!”

废弃的码头区,仓库阴影里弥漫着海腥与铁锈的死亡气息。

中央空地上,神秘的黑色金属板闪烁着吞噬光线的幽芒。

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冰冷的杀气骤然锁死了他全身每一寸空间。

冰冷的追踪器躺在苏尘掌心,像一块刚从冻土里挖出的碎铁,固执地传递着最后消失前那一点微弱的余温。它本该忠实地指引方向,此刻却成了无形的嘲笑——冥鸦的踪迹彻底断了,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这座巨大城市错综复杂的脉络中粗暴地抹去。

“操!”苏尘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个字,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那小小的仪器捏碎在海城潮湿黏腻的空气里。那个手提箱……里面牵扯的东西绝对比他预想得更大!

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他太阳穴怦怦直跳。但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属于顶级兵王的冰冷本能瞬间压倒了翻腾的情绪,强行将大脑切换至绝对冷静的分析频道。他抬起手,用力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两侧,指尖感受到眼球深处传来的微弱悸动,一丝熟悉的灼热正悄然流淌。这不是疲惫,是刚刚在拍卖行强行催动神瞳穿透那诡异屏蔽能量所带来的负荷前兆。

短暂的闭目凝神后,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极致的专注。指尖在裤子上飞快蹭掉一层薄汗,随即动作迅疾地从兜里掏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屏幕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蜂巢”。苏尘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重重按下了拨号键,甚至没等听筒里传出完整的拨号音,冷硬的声音已经砸了出去:“‘蜂巢’,是我!目标‘冥鸦’,海城范围,核心区域信号刚刚消失,彻底离线!我要他最后消失点周围的所有路面探头记录,五公里半径!还有……”

他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给我盯死所有出城要道的电子眼闸口,特别是北面和西面!重点筛查任何非本地车牌的可疑车辆!”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追猎决心。

电话那头,回复只用了一个字:“懂!”干脆利落,随即挂断。蜂巢,苏尘退伍后在隐秘渠道建立起的少数几个绝对可靠的节点之一,一个在网络阴影中游走的顶尖幽灵。可靠,高效,不问原因。

苏尘将手机塞回口袋,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眼前依旧喧嚣的拍卖会场出口广场。人流如织,车辆的尾灯在黄昏的光线下流淌成河。冥鸦刚刚从这里劫走了箱子,他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会有痕迹!

他大步流星走向路边,伸手拦下一辆正慢悠悠寻找客人的出租车。不等司机开口询问,几张鲜红的钞票已经拍在了副驾驶的仪表台上。“跟上前面那辆银色‘凯瑞斯’,车牌尾号38!”苏尘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自己则迅速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司机瞥了一眼钞票,又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尘那张绷紧、隐含戾气的脸,喉头滚动了一下,一句废话没有,猛地一踩油门。出租车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笨拙地在车流中见缝插针地穿梭。

苏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定前方大约五十米开外那辆低调的银色轿车。正是拍卖行内部安保主管提供的、监控捕捉到的冥鸦离开时所乘车辆!他的神瞳悄然运转起来,视野变得奇异般清晰、锐利,穿透了挡风玻璃和后车窗的深色贴膜,死死锁住驾驶座上那个模糊却沉稳的身影轮廓。心跳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太阳穴的胀痛,仿佛眼球深处的金色岩浆又在蠢蠢欲动,灼烧着他的神经。

追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出租车进入一条相对僻静、监控稀疏的辅路。前方的银色凯瑞斯毫无征兆地突然加速拐入一条狭窄的单行道小巷。苏尘瞳孔一缩,低喝:“跟上去!”

出租车紧随其后冲入小巷,车轮碾过坑洼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小巷尽头,那辆银色凯瑞斯就那样随意地停在路边,车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司机愕然回头。

苏尘没理他,推门下车,冰冷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驾驶座,扫过副驾驶座上留下的一只廉价塑料打火机——一个粗糙但有效的障眼法!他几乎能想象出冥鸦在此处借助某个拐角或路旁停靠车辆的掩护,只用了几秒钟就完成了悄无声息的下车转移。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是‘蜂巢’!

“‘凯瑞斯’是饵!”蜂巢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子杂音,“目标在长丰路口换乘了一辆黑色‘帕萨特’,伪造牌照‘海b·5Lm21’。信号重新上线!它在往北郊移动,速度很快!”

“北郊……”苏尘心头一凛,迅速记下车牌。果然,真正的金蝉脱壳在这里!“继续盯死它!给我实时位置共享!”

“明白!信号源正在稳定传输等等!”蜂巢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信号源在衰减!正在快速衰减!这干扰……太强了!不像是常规屏蔽器!它在……吞噬我的追踪信号!”

苏尘的心脏猛地一沉。吞噬信号?这超出了他对普通屏蔽技术的认知范畴!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定位最后消失点!”

“北纬路尽头,靠近老港区废弃的‘兴隆’码头范围!信号……完全消失了!”蜂巢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和凝重,“干扰源强度极高,覆盖范围未知!”

“兴隆码头……”苏尘默念着这个带着腐朽气息的地名,一股冰冷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漫过心头。他猛地切断通讯,一脚踹上出租车的车门框,发出沉闷的重响。“师傅,北纬路尽头‘兴隆’码头!用最快的速度!钱不是问题!”

司机被他眼中骤然爆发的凶悍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地一脚油门到底,破旧的引擎发出痛苦的嘶吼,载着这艘小船朝着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忘的黑暗区域疾驰而去。

出租车在破败的码头区边缘停下。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腐烂海藻和化学废料混合的刺鼻腥味。夕阳的余晖如同垂死者咳出的最后一口血沫,吝啬地涂抹在坍塌的围墙、断裂的吊机臂和一堆堆丛生的、高达一人的枯黄芦苇之上。荒凉、死寂,仿佛一座巨大的钢铁坟墓。

苏尘甩下几张钞票,推门下车。那股弥漫在腐朽气息中的不安感愈发浓重。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片区域带着死亡气息的空气,强行压下眼球深处因过度消耗而传来的阵阵刺痛灼热。

再睁眼时,瞳孔深处,一点若有其事的金芒骤然亮起!世界在他的视野中瞬间被剥离了表象,只剩下纯粹的信息洪流!

神瞳——开!

废弃码头的全息图卷在脑海中急速展开、勾勒、填充细节。第一层视觉穿透脚下潮湿布满苔藓的水泥路面,看见了埋在浅层泥土里的碎玻璃和锈蚀的钢筋头。第二层视觉扫过东侧塌了一半的仓库,厚实的混凝土墙体在视野中变得半透明,内部暴露的红砖、断裂的钢筋骨架和空无一人的灰尘空间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过滤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西边仓库门口一堆看似随意散落的杂色塑料桶,其中两个桶底的磨损痕迹异常均匀干净,像是近期被多次挪动过;东边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距地面半米高的位置,原本覆盖的厚重铁锈被人为刮掉了一小块,裸露出的金属泛着极其微弱的不同于自然氧化层的光泽,那是手指多次用力摩擦推门留下的细微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海腥味……但在这片腐朽的气息深处,苏尘的嗅觉神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迥然不同的气味——一种干燥、微带泥土气息的陈旧木质气味,仿佛刚打开的旧棺材板!

他的视线猛地聚焦在码头最深处、同时也是最庞大、保存相对最完整的那座仓库——6号库!那股陈腐木质的气息源头,就在它那巨大、紧闭的卷帘门之后!而神瞳的穿透视野中,那扇厚重的金属卷帘门内侧靠近底部的位置,赫然出现了几片极其微小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泥点印记!形状边缘锐利,绝非风吹雨打形成,而是刚刚沾染不久!

“目标地点……6号库!”苏尘眼中金芒暴涨,如同实质的火焰在跳动,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无声无息地融入仓库外围那片巨大阴影形成的天然屏障。

废弃的6号仓库如同一个沉睡的钢铁巨兽,庞然而沉默地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仓库一侧靠近顶部的位置,几块破损的玻璃窗裂开狰狞的缝隙,恰好形成了一个视角刁钻的观察孔。苏尘的身影如同贴着墙壁滑动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攀上支撑翼楼的一根粗大钢柱,动作流畅精准,没有丝毫多余,再借力一荡,稳稳地扒住了窗沿。

他将脸贴近冰冷的玻璃裂口,神瞳的金芒在瞳孔深处如液态黄金般流转。

仓库内部空旷得惊人,高大的穹顶下空间仿佛被黑暗填充。顶部几盏孤零零的应急灯发出惨淡的白光,如同垂死者的眼睛,勉强照亮了下方一小片区域。

就在那片微弱的光圈中心,站着几个人影。

其中一人,苏尘认得!正是那个在拍卖行见过、一身笔挺西装、气质阴冷的男人!冥鸦!此刻他脱掉了碍事的西装外套,只穿着深色衬衫,身形更显精瘦利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块冰冷的礁石。他脚边放着的,正是那只被劫走的特殊手提箱!

冥鸦的对面,站着三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男人,如同三道熔化的夜色剪影。他们呈半包围站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经年累月浸泡在危险中才能磨砺出的冰冷质感。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识,但那挺直的脊背和均匀沉稳的呼吸节奏,无不透露出训练有素的军伍气息和冰冷的杀气。其中一个光头尤为显眼,脑袋上没有任何毛发,眼神锐利如剃刀。

几人的中间,空地上,放置着一个约莫半人高的陈旧木箱。箱子本身平平无奇,甚至显得有些粗糙廉价。

但吸引苏尘所有注意力的,是木箱盖板被掀开后,暴露在惨白灯光下的东西——一块长方形的金属板!

它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铁,表面呈现出一种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奇特哑光质感,仿佛一个小小的微型黑洞镶嵌在那里。更诡异的是,金属板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密、扭曲、无法理解的符号!那些符号如同活物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与混乱,仅仅是隔着玻璃远远凝视,一股强烈的、令人眩晕作呕的精神冲击感就如同无形的潮水,狠狠撞向苏尘的脑海!

“呃!”苏尘闷哼一声,猝不及防!眼球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烙铁灼烧的剧痛!眼前瞬间爆开一片混乱的血色光斑。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窗框边缘,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强行稳住身形,才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而暴露位置。

是它!那种诡异的能量场!屏蔽神瞳感知、干扰电子信号的源头,就是这块刻满邪异符号的黑色金属板!它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如同一个巨大的、污秽的茧,笼罩着整个仓库内部,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探查!难怪“蜂巢”的电子信号会被瞬间吞噬!

强忍着大脑里的刺痛和视野边缘残留的血色光晕,苏尘再次集中意志,神瞳的金芒艰难地穿透那层无形的污秽力场,捕捉着下方模糊的影像和断断续续的声音碎片。

“……东西……确认……报酬……”一个沙哑、带着古怪口音的男声传来,是那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嗓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

冥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木箱中的黑色金属板。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板子表面扭曲的符号,但当指尖距离板面还有几厘米时,动作却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收了回去。这个细微的规避动作没有逃过苏尘的神瞳观察。

“……能量波动……稳定……可以带走……”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光头黑衣人,他似乎在用专用的仪器快速扫描着金属板。

冥鸦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极小。他弯腰,一只手提起地上的手提箱,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个旧木箱,示意对方可以带走金属板。

三个黑衣人动作利落,两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个装载着黑色金属板的旧木箱。箱子似乎异常沉重,两人坚实的臂膀肌肉都微微隆起。光头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武器轮廓上。

就在木箱被抬起离开地面不足十厘米的刹那——

一种极端危险的警兆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苏尘的脊椎!

并非来自下方的交易现场!

那种被冰冷的、充满杀意的视线锁定的感觉,来自仓库深处,那片被巨大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仿佛有不止一头蛰伏的毒蛇,在那里睁开了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目标……是他自己!

糟了!陷阱!

苏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下达指令——撤!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扒住窗框的手,身体借着下坠之势猛地向后拧转,意图一个落地翻滚,脱离这致命的狙击点!

然而,对方的动作更快!或者说,对方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存在和可能的反应!

呼!呼!呼!

三声极其轻微、却撕裂空气的锐响!

不是枪声!是某种高速旋转的、边缘带着细小锯齿的锋利飞轮!

三枚闪烁着幽暗乌光的飞轮成品字形,如同鬼魅般撕裂了仓库的阴影,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封死了苏尘下落过程中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

锋刃旋转切割空气的嘶鸣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填满了苏尘的耳膜!凌厉的杀意冰冷彻骨!

仓库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三个气息阴冷、如同鬼魂般无声无息的黑衣人轮廓,缓缓地、一步步地踏入了应急灯惨白的光圈边缘。他们脸上戴着相同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三双冰冷、麻木、没有任何人类情绪的眼睛。

像三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杀人机器。

为首那个身形最为高大的黑衣人,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捏着一枚同样闪烁着幽光的飞轮,边缘的锯齿在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只抬起的手,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告意味,遥遥指向了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完全稳住身形的苏尘。

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仓库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