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寒潭边，陆明宇望着水面上悬浮的阴阳双鱼佩，指尖还残留着玉石的凉意。聚灵阵的阵盘躺在岸边，凹槽里的两块灵石已失去光泽，变成了灰白的顽石——这已是他第三次更换灵石，可玉佩吸收灵气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再试试。”守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半个月来，他们把聚灵阵的范围扩大了三倍，甚至不惜耗费上品灵石，可玉佩里的五色灵液只多了薄薄一层，连葫芦底都没铺满。
陆明宇屈指一弹，阵盘再次亮起青光。四杆阵旗隐入潭边的岩石中，灵气漩涡在玉佩下方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次他特意在阵眼处刻了“缓灵纹”，灵石消耗的速度果然慢了一半，可灵液增长的速度也随之放缓，依旧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收起玉佩，望着寒潭里游动的锦鲤，“得弄清楚这液体到底有什么用。”
三日前，他曾试着将一滴灵液滴入潭中，原本温顺的锦鲤突然变得狂暴，相互撕咬起来，最后竟通体发光，炸成了血雾。那血腥的场面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却也让他隐隐猜到——这灵液绝非凡物，只是凡俗生灵承受不住其中的能量。
“或许可以用在符箓上。”守器灵突然道，“你上次用聚灵阵的灵气制符，威力就提升了三成，若是加这灵液……”
陆明宇眼睛一亮。他立刻返回洞府，取出朱砂砚台，小心翼翼地滴入一滴五色灵液。诡异的是，灵液刚接触朱砂就化作缕缕青烟，融入其中，原本赤红的朱砂竟泛起淡淡的金芒，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成了！”他拿起符笔，蘸着金芒朱砂在雷纹纸上画下“火弹符”的符文。笔尖划过之处，金芒如活物般游走，符文刚一成，符纸就剧烈燃烧起来，却在烧成灰烬前凝聚成一枚鸽卵大小的火球，悬浮在半空不熄。
陆明宇捏起火球符，只觉掌心烫得惊人。他走到洞外，对着远处的山壁掷出符箓，火球在空中炸开，化作一条丈许长的火龙，硬生生在岩壁上烧出个丈许深的窟窿，碎石都被熔成了琉璃状。
“这威力……”他倒吸一口凉气。普通火弹符最多炸碎半块岩石，这加了灵液的符箓，竟有了中阶符箓的威力！
接下来的三日，陆明宇彻底沉浸在制符的狂热中。他试着在风刃符里加灵液，画出的风刃竟带着青色雷光，能轻易斩断碗口粗的古木；在土遁符里加灵液，符纸化作的土黄色光罩竟能抵御法器的劈砍。最让他惊喜的是五雷符，融入灵液后，符纸上的雷纹竟活了过来，隐隐有雷鸣之声，威力直逼高阶符箓。
“该试试法器了。”守器灵的声音带着期待。
陆明宇来到炼器殿时，正赶上师弟们在淬炼一批铁剑。负责看守熔炉的王师兄见他来，连忙拱手：“陆师兄可是要炼器？最近新到了一批玄铁矿，品质不错。”
“借个熔炉用用。”陆明宇笑着递过一瓶黄精丹——这是他用变异符箓换来的，在低阶弟子中比灵石还管用。
王师兄眼睛一亮，连忙引他到最里面的熔炉：“这是费师叔用过的地火熔炉，温度比外面的高三成。”
陆明宇道谢后，取出一块玄铁和那枚阴阳双鱼佩。他先用烈火剑将玄铁熔成铁水，待温度稍降，才小心翼翼地滴入一滴五色灵液。铁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冒出刺鼻的白烟，原本灰黑的铁水竟变得通体银白，还泛着淡淡的流光。
“这是……”王师兄凑过来，惊得合不拢嘴，“玄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明宇没答话，专心操控着铁水塑形。灵液仿佛有生命般，自动剔除了铁水中的杂质，还在内部凝聚出细密的纹路，竟与烈火剑的剑纹有几分相似。当铁水冷却成一柄短剑时，剑身竟能映照出人的毫发，轻轻一挥，旁边的青石案几就无声无息地断成了两半。
“极品法器！”王师兄失声惊呼，“陆师兄好手段！这品质，都快赶上灵器了！”
陆明宇握着短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灵力比普通法器精纯数倍，挥剑时甚至能引动周围的灵气。他心中一动，又取来一块寒铁，如法炮制。这次加入灵液后，寒铁竟化作一柄冰蓝色的匕首，刃口凝结着细碎的冰晶，空气中的水汽都被冻结成了霜花。
“一热一冷，正好配对。”守器灵笑道。
陆明宇将两柄兵器收入储物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灵液对符箓和法器的增幅如此惊人，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他想起血炼门索要玉佩的事，突然明白——对方恐怕早就知道了灵液的秘密。
离开炼器殿时，夕阳正染红天际。陆明宇特意绕到寒潭边，见聚灵阵依旧在运转，只是阵盘上的灵石又快耗尽了。他望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鬓角竟多了几根白发——这半个月的消耗，比过去一年修炼还要大。
“该去黑风寨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除了新炼的兵器和符箓，还有那枚藏着天大秘密的阴阳双鱼佩。血炼门既然敢打玉佩的主意，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在筑基前，弄清楚灵液的终极用途。
刚走到山脚下，就见黑煞骑着墨麟豹急匆匆赶来，老远就喊道：“陆小友，快走！血炼门的卓青松亲自来了，带了上百号人，说要踏平青云宗！”
陆明宇心中一凛：“他要的是玉佩？”
“不止。”黑煞脸色凝重，“他还说，要找一个能炼制‘变异符箓’的修士，看来……”
陆明宇的手悄然按在储物袋上。看来用灵液制符的事，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