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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扁担的另一头,指向了还坐在地上撒泼的李来娣。

“还有,我的老虔婆奶奶,你要再嚎一句,我保证,让你这张嘴,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李来娣的哭嚎声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桑银贵,看到如地狱修罗般的桑晚,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想跑。

可他哪里快得过桑晚?

桑晚一个箭步上前,一个飞踢将他再次踹翻在地,沉重的扁担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木头紧紧贴着他脆弱的喉管,桑银贵只觉自己脖子似要被洞穿,气都要上不来了,裤裆一热,居然被吓尿了。

“二哥?”

桑晚歪着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天真的笑意,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你刚才说什么好人家?大声点,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不……不敢了……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桑银贵涕泗横流,连连求饶,怂包模样,和他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桑晚的目光,最后落在傻愣在原地的桑金贵身上。

她没有打他,只是用扁担遥遥地指着他,平静地问:“大哥,你是想跟你爸妈一样,还是想带着你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这是一个选择题。

桑金贵看着被一扁担挥倒在地上的爸,吓尿的弟,哑口的妈,还有手持扁担,眼神疯癫却又异常清醒的堂妹,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选择继续硬上,那根扁担下一秒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他打了个哆嗦,默默地一步一步地退到了一边,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整个院子,一时间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死寂。

就连院外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村人,一时间跟李来娣一样,张着嘴哑着音,谁也不敢发声。

桑晚手持扁担,牢牢地挡在冯玉兰身前,这会儿再也无人敢上前一步。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已经呆若木鸡的李瘸子,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口,“李大爷,现在可以救人了吗?”

“可……可以……”李瘸子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

“你放心,诊费我会出,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

桑晚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只要你尽心尽力,不管结果如何,你那些秘密,我保证烂在肚子里,但你要是敢出工不出力,故意拖延……”

她话没说完,但里面满满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李瘸子一个激灵,哪里还敢有半点侥幸心理。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炕边,颤巍巍地打开药箱,急声道:“我……我肯定尽力!你,先将你妈她抱上炕,然后快,快去烧热水,拿干净的布,还有,剪刀。”

“二妹!”桑晚立刻回头,对着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桑露喊道。

“啊?哦!”桑露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厨房跑。

桑晚迅速抱起地上的冯玉兰送上炕,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微弱的气息,心急如焚。

就在她全神贯注忙着救治母亲时,她没有注意到,院子边的栅栏阴影处,何彩英的一双眼睛正阴狠怨毒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李瘸子连滚带爬地凑到炕边,看着气若游丝的冯玉兰,手抖得比帕金森还厉害。

他那点处理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本事,在这种难产大出血面前,跟闹着玩儿似的。

“这……这血止不住,神仙难救啊……”

他哆哆嗦嗦地从药箱里摸出一包黑乎乎的草药粉,这是他压箱底的止血散,也是他最后的招数了。

他手忙脚乱地就想往冯玉兰身下敷,嘴里还念叨着:“尽人事,听天命,晚丫头,我可真尽力了啊!”

二妹桑露端着一盆热水跑进来,看到母亲惨白的脸和李瘸子一副束手无策的死样子,刚刚被大姐点燃的希望,“噗”的一下又被浇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三妹和四妹也紧紧攥着小拳头,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李瘸子的手即将碰触到冯玉兰时,一只冰冷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腕。

“来不及了。”

桑晚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外敷有个屁用,血是从里面流出来的,现在必须针灸止血,固本保元。”

“啥?针灸?!”

李瘸子吓得差点跳起来,“晚丫头你可别胡闹,我……我哪会这个?这穴位要是扎错了,人当场可就没了,这责任我可担不起啊。”

他行医这么多年,银针倒是有一套,可那都是摆设,用来唬人的,他最多也就敢给人扎扎风湿痹痛的阿是穴,这种要命的关头,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针啊。

桑晚根本不跟他废话,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里像报菜名一样,蹦出一连串精准的术语:

“听着!取足太阴脾经之井穴——隐白,足厥阴肝经之井穴——大敦,用艾条温和灸,以补法为主,引血归经。”

“再取任脉之气海、关元二穴,用三寸毫针,直刺一寸半,大补元气,固摄冲任!快!”

她语速极快,吐字清晰,每一个穴位的名称、定位、针法、功效,都说得明明白白,条理清晰得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农村丫头,倒像个行医多年的老国手。

李瘸子彻底懵了。

他虽然是个赤脚大夫,但好歹也看过几本医书,隐白、大敦确实是妇科止血的要穴,气海、关元更是补气固脱的重镇。

这……这理论,全对得上。

“你……你怎么会懂这些?”他结结巴巴地问。

桑晚眼神一凛,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我以前跟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天,废话怎么那么多,我妈她等得起吗?!”

实际上,这些都是她在精神病院,无聊时,天天听那个被关进来的一个疯疯癫癫,但据说是御医后人的老中医念叨这些。

那老头没事就拿着各种破破烂烂的医书,在她面前晃悠,不想学,不想看,但声音它往耳朵里钻啊。

一句句的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