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为让原身走的安心。
更重要的是,冯玉兰活着,姐妹四人后面的人生,就不容易被桑大海和老宅那边算计。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群不是人的畜生,名义上,还是她这具身体的亲人,在没有分家断亲之前,她要先收着点,不能给母女几人找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些天,她过得真挺憋气的。
对桑家老宅那群人,她束手束脚。
眼前这几个……
桑晚的目光,穿过半人高的草丛,落在了那几个鬼鬼祟祟、正准备包抄上来的身影上。
……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劫匪。
是人渣。
也是败类。
是在这个治安说严也严,说乱也乱的年代里,最不受法律保护的社会垃圾。
打残几个抢劫的混混,只要不打死了,往公安那里一送,顶多,也就教训她几句,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有奖励呢。
想到这里,桑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缓缓向上咧开。
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因为赶路而有些干裂的嘴唇。
那双黑沉沉的漂亮的杏眼里,燃起了两簇嗜血的,疯狂的近乎变态的兴奋光芒。
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再顾及任何后果,好好地,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了。
她甚至都懒得再伪装。
随着她不断活动着因为长时间负重,有些僵硬的手腕和脚腕,好看的骨节,发出一阵“咔吧咔吧”令人牙酸的脆响。
在寂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的……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傻妞……她想干啥?!发现那几个坏胚了?她不跑?难道还想……跟他们干一架?!】
耳朵里传来,公鸭嗓的声音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桑晚侧头,冲那条一脸“活见鬼”表情的瘦狗,露出一个灿烂又好看的笑。
“小土狗,别怕。”
“看好了。”
“姐姐今天,怎么教坏蛋重新做人。”
话音刚落,路两边的草丛里,“哗啦啦”地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五个身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看到刘三,桑晚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歪着头对着刘三开口,“你不好好做你的收货郎,却做这劫道的事,”
她又看向另外几个吊儿郎当的人,“你们,这是看上我的钱了?”
刘三和李刀子两人,加上另外三人,呈一个半包围的扇形,将桑晚和她脚边的瘦弱土狗,团团围在这段偏僻地路中间。
刘三看到桑晚脚边瘦得皮包骨头的土狗,不屑地“呸”了一声,抬脚就踹过去。
“哪儿来的野狗,滚!”
土狗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就躲到桑晚身后。
刘三一脚踹空,也不在意,他将一把生锈的匕首,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残忍又贪婪的狞笑。
“小土妞,本来今天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把那一背篓的东西好好的都卖给我,哪儿还有现在的事啊?”
“是你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现在识相的,把你身上所有的钱,还有……”
刘三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笑道:“还有这些好东西,都给老子留下!”
李刀子在一旁帮腔,他上下打量桑晚收拾干净后,显得愈发清秀绝伦的脸,笑得极其猥琐。
“没错,小姑娘听话,把东西留下,再陪哥几个好好玩玩,说不定,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哈哈哈哈……”
几个混混都跟着,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
就等着她满脸害怕的求饶呢。
可惜,委曲求全的求饶声没有顺着他们心意响起,等他们笑声停下,他们看到的,是桑晚因为极度的压抑不住的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
还有一双,亮得吓人的,仿佛在饿极了看到血肉的野狼一样的眼睛。
他们听到小姑娘缓缓开口,“终于开始了么。”
桑晚伸了个懒腰,“我等你们,好久了。”
这副嚣张到极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李刀子。
“妈的,臭娘们找死!”
他骂了一句,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挥着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阵恶风,就朝着桑晚的脸,狠狠地砸了过来。
【完了,这傻妞死定了。】
耳朵里土狗绝望的吐槽声,再一次响起。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它的狗生观。
面对那势大力沉的一拳,桑晚不闪不避,就在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她身形一矮,像一只灵巧的狸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李刀子的臂弯下钻了过去。
同时,她的手肘,精准地向上,狠狠地击打在李刀子腋下那块最酸麻的软肉上。
“嗷!”
李刀子惨叫一声,他只感觉自己整条胳膊,瞬间就像过了电一样,酸麻无力,再也抬不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桑晚已经欺身到了刘三面前。
刘三被她近在咫尺的,里面全是疯狂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用手里的匕首去捅她。
桑晚不退反进,手腕一翻,用一种极其刁钻的手法,反手就扣住刘三持刀的手腕。
然后,用力在他手腕外侧,一个不起眼的穴位上,狠狠一敲。
“啊——”
刘三紧随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一麻,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那把生锈的匕首,“当啷”一声,脱手而出。
桑晚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把匕首,抄在了自己手里。
局势,瞬间逆转。
“上!一起上!弄死她!”
剩下的三个混混一看情况不妙,也红了眼,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桑晚手持匕首,不退反进,与剩下三人展开一场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一个混混从背后抱住她,她反手一刀,刀尖精准地划过对方手背上的一条筋。
“啊!”
混混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手,就像变成了鸡爪,再也无法合拢。
另一个混混从侧面踢过来,桑晚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地,在他大腿外侧的某个点,轻轻一划。
“嗷!”
那混混立刻就抱着自己的腿,倒在了地上。
整条腿,一瞬间又酸又麻,像有几百只蚂蚁在爬,却偏偏使不上一点力气。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诡异,甚至……有点滑稽。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少女,用一把小小的生锈的匕首,划得嗷嗷叫唤,满地打滚。
可仔细一看,他们身上,却没几道流血的伤口。
一个个,都像突然中了风一样,不是胳膊抬不起来,就是腿脚不听使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