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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南北朝:我用阴司权柄成阴帝 > 第177章 冥簿显灵照忠奸,林书生献策助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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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冥簿显灵照忠奸,林书生献策助主谋

晨光漫过烧焦的芦苇荡时,顾昭正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帐前。

他靴底的泥块混着未燃尽的草屑,踩在新铺的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是昨夜林知远带着几个民壮连夜清出来的,说是主公议事得有个像样的地儿。

主公。林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急促。

他怀里抱着半人高的竹册,袖口的血渍已经结成深褐色的痂,冥簿......冥簿我擦过三遍了,竹片也按籍贯分好堆了。

顾昭转身,正看见林知远额角的汗珠顺着发梢滴在竹册上。

那竹册最上面压着块乌木镇纸,正是他前日从敌营主帅案头搜来的——这书生连镇纸都挑得极讲究,说是记生死簿子,得有个压得住气的物件。

赵统领到了。亲兵的通报声打断了对话。

赵无极掀帘进来时,甲胄上的血渍还没擦净,腰间的横刀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他扫了眼林知远怀里的竹册,浓眉皱成个疙瘩:让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管俘虏名册?

前日那三百轻骑夜袭,他缩在草堆里发抖的样儿,末将可还记着。

林知远的耳尖瞬间红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竹册边缘,指节泛白:末将......属下昨日替二十七个俘虏写了家书,赵统领若要看,草堆里那半袋炭笔还在。

顾昭没接话,只是伸手把林知远怀里的竹册抽了一半过来。

竹片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被反复翻阅过,最上面一页密密麻麻记着陈州张二牛,父病母盲庐江王铁柱,妻亡子幼,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个小小的圈——他记得昨夜林知远蹲在篝火边,说圈多的要优先送粮。

他能识字。顾昭把竹册递还给林知远,目光扫过赵无极紧绷的下颌,能把三百俘虏的籍贯、家眷、犯事缘由记成一本账。更能......他指尖轻点竹册上那个圈,十六岁小兵时红了眼眶。

赵无极的手无意识地摸向刀柄,又慢慢松开。

他盯着林知远泛青的眼尾——那是熬夜抄录留下的痕迹,忽然想起昨夜巡逻时,这书生举着炭笔蹲在俘虏堆里,轻声问:你娘爱吃甜糕?我记在末尾,等发粮时让伙房多留块糖。

拿过来。赵无极突然伸手。

林知远愣了愣,赶紧把竹册递过去。

老统领粗糙的指腹抚过竹片上的字迹,眉峰渐渐松开:字倒是周正。他把竹册拍回林知远怀里,转身时甲胄铿锵,但若出半分差池——

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林知远突然挺直腰杆,声音里带着股子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顾昭看着这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转身走向帐内的案几,镇魂玉牌在腰间轻晃,泛起幽蓝的光。

案上摆着块青铜方盘,正是阴司镇魂殿新解锁的冥簿显形盘——白无常昨日临走时扔的,说你总不能让书生拿肉眼辨忠奸。

林知远跟着走过来,竹册在案上摊开时,青铜盘突然泛起微光。

他屏住呼吸,看着第一块竹片的倒影慢慢渗入盘中,盘心浮出三个小字:王铁柱。

这是庐江那个说要给儿子攒束修钱的?顾昭问。

林知远点头,指尖微微发抖。

青铜盘里的王铁柱三个字突然消散,连个痕迹都没留。

下一个。

第二块竹片刚放上去,盘心骤然泛起红光。李长庚三个字浮起时,旁边竟多出个字,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林知远的手猛地抖了下,竹片地砸在盘沿上。

他抬头时眼睛发亮:主公!这个李长庚,昨夜登记时说自己是被抓壮丁的,可冥簿......

把他带过来。顾昭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压舱石。

帐外很快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李长庚被押进来时,脸色比身后的俘虏还要白,额角的汗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他跪在青砖上,声音发颤:将军明鉴,小的真没做过......

抬头。顾昭抽出腰间的判官笔。

笔杆触到李长庚额头的瞬间,淡金色的墨痕顺着笔锋蔓延,字清晰地烙在他眉心。

李长庚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地磕在地上:小的错了!小的前日夜里给南陈传了信,说您这边只有八百人......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小的没想着反,就是想给家里多换点粮......

带下去。顾昭把笔插回腰间,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单独关,等审清同党再处置。

帐外的俘虏突然响起一片抽噎。

有个络腮胡的汉子扑通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小的前日偷了块干粮,您要记在冥簿上吗?

顾昭还没开口,林知远已经拿起炭笔在竹片上画了个叉:偷干粮记过,但若今日肯帮着埋尸体,叉改圈。他抬头时,眼底的慌乱已经换成了清明,冥簿不记小错,可人心得有杆秤。

络腮胡汉子抹了把脸,重重点头:小的这就去!

帐外的喧哗渐渐平息时,白无常的锁链声从帐角传来。

他倚着柱子,锁链上的铜环泛着冷光,望着案上的青铜盘喃喃:冥簿本是勾魂用的,你倒拿来治世......

顾昭转头时,白无常已经化作黑雾。

黑雾消散前,他听见那声音轻轻叹道:也好。

林知远望着黑雾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案上的竹册。

晨光透过帐帘照在他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王铁柱三个字上——那是方才冥簿没显字的名字。

主公,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稳了些,属下想在竹册旁加个备注栏。

记他们做的好事。林知远指尖点着王铁柱的名字,他昨夜帮着扶了三个受伤的兄弟,该记。

顾昭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夜芦苇荡里,这书生蹲在篝火边替小兵写家书时的模样。

那时他还缩着肩膀,笔杆握得死紧;如今腰板直得像根青竹,连说话都带着股子让人信服的劲儿。

准了。他伸手拍了拍林知远的肩,目光穿过帐帘投向远处——那里立着座新搭的木台,是昨夜他让亲兵砍了敌营的旗杆搭的。

台顶的镇魂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幽光,隐约能看见镇魂台三个大字的刻痕。

等明日。他低声说,像是说给林知远听,又像是说给自己,该立些规矩了。

风卷着芦苇叶从帐口吹进来,掀起案上的竹册。

最上面一页哗啦啦翻过,露出林知远新写的标题:阳世善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