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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遭遇埋伏,大战爆发

四月末,辽东的春意远不及应天浓烈。凛冽的寒风依旧裹挟着沙尘,呼啸着掠过苍茫的平原,远处的山峦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天地间一片肃杀。徐允恭与宋晟率领的三万五千大军,正沿着泥泞不堪的官道,艰难地向辽东腹地挺进。自应天出发以来,大军一路向北,穿越中原腹地,渡过黄河,再沿渤海之滨向辽东挺进,整整行军二十余日,将士们早已风尘仆仆,铠甲上沾满了泥土与霜雪,却依旧难掩眼中的锐光。

徐允恭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玄铁铠甲,腰佩宝剑,面色沉静。这位魏国公虽出身将门,是中山王徐达的嫡长子,却深知自己此前多在父亲庇护之下,真正独当一面、历经生死考验的战事并不多。此次朱棣越过一众元老,将总督辽东军政的重任托付于他,既是信任,更是考验。

自离开应天以来,徐允恭便一改往日在父亲庇护下的青涩,凡事都主动向宋晟问计;而甘国公宋晟,是开国老将,却在朱棣登基后一直苦于没有像样的功绩,此次能以副将之职辅佐徐允恭总督辽东军政,心中也憋着一股劲,想要大展拳脚,为自己挣得更多的荣耀。

“宋侯,你看前方这地形,两侧皆是丘陵,中间只有一条官道,若是北元余孽在此设伏,我军怕是会陷入被动。”徐允恭勒住马缰,指着前方的地势,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他虽年轻,却也跟着父亲徐达打过不少仗,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宋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头微微皱起:“魏国公所言极是。辽东地形复杂,北元余孽又熟悉此地环境,确实有可能在此设伏。传我将令,命前锋部队放慢速度,派出斥候,仔细探查两侧丘陵,务必确保大军行军安全;主力部队保持阵型,弓弩手在前,火铳手居中,步兵殿后,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宋晟心中暗自欣慰。他跟随朱棣数年,虽勇猛善战,却一直苦于没有立下足以光耀门楣的大功,此次能与徐允恭搭档,总督辽东军务,正是他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因此,他也毫无保留,将自己多年的征战经验倾囊相授,两人配合默契,摩拳擦掌,都想着在辽东大展拳脚,平定叛乱,不负朱棣的重托。

“好!就按甘国公说的办!”徐允恭立刻点头,下令传达宋晟的将令。

大军行进的同时,北平都司的大营内,泾国公陈亨正站在舆图前,神色凝重。他是徐达的老部下,看着徐允恭长大,对这位将门虎子的勇武与忠诚毫不怀疑,但要说实战经验与应变能力,他心中的信心却并不充足——徐允恭自小便在父亲的庇护下成长,虽也上过战场,却从未真正经历过那种九死一生、孤立无援的绝境。此次徐允恭独自领兵前往辽东,面对的是狡猾的北元余孽与隐藏的内鬼,陈亨心中虽有一定信心,却终究放不下心来。

“越隽侯,”陈亨转头看向身旁的俞通渊,语气沉重,“魏国公年轻气盛,虽有勇有谋,却缺乏独当一面的历练。辽东局势凶险,内有宵小之徒作祟,外有北元大军,我实在放心不下。”

俞通渊心中一凛,问道:“泾国公的意思是……”

“你即刻调两万兵马,换防辽东都司。”陈亨沉声道,“让将士们昼伏夜出,隐蔽行军,务必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抵达辽东后,暗中接应魏国公,一旦他遭遇不测,便立刻出兵支援。”

“这……”俞通渊面露难色,“泾国公,私自调兵乃是大忌!更何况,您只是暂时代管北平都司军务,并无调兵之权。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陈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若是魏国公有事,陛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你我身为北平都司的主将,也难逃其咎!此事我已下定决心,一旦事发,本国公愿承担一切罪责,与你无关!”

俞通渊看着陈亨坚定的眼神,心中一番权衡,最终咬牙道:“好!末将遵令!”他深知陈亨所言非虚,徐允恭不仅是皇帝的亲舅子,更是中山王徐达的长子,他若是在辽东出事,整个北平都司的将领都可能受到牵连。

当日深夜,两万北平都司的兵马,在俞通渊的率领下,悄悄离开了大营。他们抛弃了多余的辎重,只携带了必要的武器与口粮,昼伏夜出,沿着偏僻的小路,向辽东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徐允恭与宋晟,正率领大军在辽东的官道上艰难跋涉。让他们倍感煎熬的,不仅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还有辽东恶劣的天气与路况。

“这都快五月了,怎么还这么冷!”徐允恭裹紧了身上的铠甲,忍不住抱怨道。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生疼,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雾。

而此时的辽东境内,徐允恭与宋晟的大军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困境。辽东的气候远比他们想象的恶劣,都快五月了,依旧寒风凛冽,早晚温差极大,不少南方出身的士兵因水土不服,开始出现咳嗽、发烧的症状。更糟糕的是,辽东的道路泥泞不堪,坑洼不平,原本预计十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二十多日,大军的行进速度远远低于预期。

宋晟也是眉头紧锁,看着脚下泥泞不堪、坑洼不平的官道,沉声道:“辽东春寒料峭,比应天晚暖一个多月。这路也是常年失修,连日来又断断续续下着小雨,泥泞难行,原本十日的路程,硬生生被拖了二十多天,再这样下去,大军的士气怕是会受到影响。”

更让他们忧心的是,大军的行军速度远远超出了辎重队与炮兵的跟进能力。宋晟心中隐隐不安,连忙问道:“传令官,炮兵与辎重队现在到了哪里?距离主力部队还有多远?”

宋晟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安,连忙派人前去打探。半个时辰后,打探消息的斥候匆匆回报,脸色惨白:“启禀两位国公,辎重队和炮兵……和主力部队拉开了足足百里的路程!据说,是因为道路泥泞,车辆难行,再加上部分士兵水土不服,行进缓慢,才被落在了后面!”

“什么?!”宋晟脸色骤变,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好!百里之遥,首尾不能相顾,这是兵家大忌!北元余孽若是百里此事,定然会趁机袭击辎重队!”

徐允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发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立刻回兵救援辎重队?”

“来不及了!”宋晟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展现出了一代名将的魄力,“百里路程,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日,等我们赶到,辎重队恐怕早已遭遇不测。当务之急,是就地构筑工事,据路而守,防止元人大军趁机袭击我军主力!”

他当即下令:“全体将士,即刻停止前进!步兵负责深挖壕沟,构筑土堡;工兵砍伐树木,制作拒马桩;弓弩手与火铳手全部布防在工事四周,严阵以待!所有人务必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内,必须完成初步防御!”

“是!”将士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但军令如山,没有人敢有丝毫懈怠。

士兵们挥舞着锄头、铁锹,在官道两侧挖出深达丈余、宽约八尺的壕沟,将挖出的泥土堆积在内侧,夯实成矮墙;工兵们则迅速冲入附近的山林,砍伐粗壮的树木,削尖一端,制成密密麻麻的拒马桩,排列在壕沟外侧;弓弩手与火铳手则占据有利地形,搭弓上弦,举枪瞄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将士们深知情况危急,一个个拼尽全力,没人敢有丝毫懈怠。有的士兵双手磨出了血泡,依旧咬牙砍伐树木;有的士兵深陷泥泞,依旧奋力挖掘壕沟;有的士兵冻得瑟瑟发抖,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徐允恭看着忙碌的将士们,心中依旧焦急:“宋帅,辎重队里有我们大部分的粮草与火炮,若是真的被劫,我们后续的战事该如何开展?”

宋晟面色凝重:“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祈祷辎重队能撑到援军赶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主力,只要主力尚在,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神色慌张地疾驰而来,口中高声喊道:“报——魏国公!甘国公!大事不好!辎重队与炮兵队遭遇北元大军袭击,全军覆没!所有火炮、粮草尽数被损毁!”

“什么?!”徐允恭与宋晟同时惊呼出声,脸上血色尽失。

“详细说说!”宋晟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语气急促。

“回侯爷,北元大军约莫有两万余人,突然对辎重队发起袭击,辎重队的将士们拼死抵抗,可寡不敌众,最终全部战死……”斥候哽咽着说道,“北元军队在烧毁粮草、砸毁火炮后,已经向我军主力方向赶来!”

徐允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充满了绝望。没有了粮草,大军只能支撑三日;没有了火炮,面对北元的骑兵,防御能力将大打折扣。

宋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他登上附近的高台,高声喊道:“将士们!辎重队虽已覆没,但我们还有主力!还有手中的武器!陛下派我们来辽东,是为了平定叛乱,揪出内鬼,保卫大明的疆土!现在,北元余孽就在眼前,我们退无可退!只能死战到底!”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我告诉大家,只要我们坚持五日,北平的援军就一定会赶来!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定能将这些北元余孽一网打尽!现在,我命令:所有将士,坚守阵地,箭射完了用刀砍,刀砍断了用拳头,用牙齿咬!兵打完了,小旗官顶上;小旗官战死,百户顶上;百户战死,千户顶上;所有人都战死了,我和魏国公亲自填上去!今日,要么我们战死沙场,要么将北元余孽赶出辽东!死战到底,绝不后退!”

徐允恭心中焦急,却也知道宋晟所言极是。如今他们身处险境,若是分兵救援,很可能会被敌军各个击破。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好!就按宋侯爷之计!”

“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将士们被宋晟的话语激发了斗志,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

徐允恭也登上高台,拔出腰间的佩剑,高声道:“将士们,宋叔说得对!我们是大明的精锐,是中山王、祁阳王一手训练出来的铁军!今日,就让北元余孽尝尝我们的厉害!只要我们坚守五日,援军必到!杀贼!”

“杀贼!杀贼!”将士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士气重新振奋起来。

两个时辰后,防御工事终于完工。大营外侧是深深的壕沟,壕沟内侧是夯实的土堡,土堡前方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拒马桩,大营内的要道也用大车与拒马桩封锁,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徐允恭与宋晟登上大营中央的高台,举目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了漫天尘土,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朝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来。

“来了!”宋晟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徐允恭与宋晟的心跳几乎停止——眼前的敌军,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原本以为,北元军队号称五万,实际兵力最多三万,可眼前这支部队,至少有五万人,而且队列中还夹杂着不少身着兽皮、手持弯刀的土着女真士兵,显然是北元联合了女真部落,一同来犯。

“妈的,只能拼命了!”徐允恭咬牙骂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令下去,弓弩手准备!”宋晟沉声道,“待敌军进入射程,即刻射击!火铳手做好准备,交替射击,务必压制住敌军的冲锋!”

很快,北元与女真联军便冲到了大营之外。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明军大营,打在拒马桩和土堡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明军将士早已做好准备,躲在土堡和拒马桩之后,奋力还击,重弩和火铳齐发,射杀了大批冲在前面的敌军。

“冲啊!拿下明军大营,财宝女人随便抢!”北元将领高声呼喊,挥舞着弯刀,率领士兵们冲向明军的防御工事。

敌军如同疯了一般,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向前冲。他们填平壕沟,推倒拒马桩,试图冲破明军的防线。明军将士奋勇抵抗,用长枪刺,用弯刀砍,用重弩射,每一处防线都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战场上,到处是兵刃碰撞的声响、士兵的呐喊声、受伤的哀嚎声。有的明军士兵被数名敌军围攻,身上多处受伤,却依旧死死抱住敌军,不让他们前进;有的士兵刀砍断了,便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敌军;有的士兵甚至用牙齿咬住敌军的耳朵,与之同归于尽。

鲜血染红了大营内外的土地,到处是断肢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明军虽然占据防御优势,但架不住敌军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防线渐渐开始松动。

“守住!一定要守住!”徐允恭挥舞着宝剑,亲自斩杀了一名冲到面前的女真士兵,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看到一处防线即将被敌军突破,当即率领亲卫冲了过去,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宋晟也率领另一队亲卫,驰援西侧的防线。他手持长枪,枪法如神,每一枪都能刺穿一名敌军的胸膛。可敌军实在太多,杀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他的手臂渐渐开始酸痛,身上也被敌军的刀剑划伤了好几处。

“国公爷,小心!”一名亲卫见状,连忙扑上前,为宋晟挡下了致命一击,自己却被敌军的弯刀砍中了后背,当场殒命。

“啊!”宋晟怒吼一声,红着眼睛,一枪刺穿了那名敌军的喉咙。他看着身边倒下的亲卫,心中悲痛万分,却只能强压下情绪,继续杀敌。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明军大营内,伤兵满地,哀嚎不断,能战斗的士兵越来越少,防线被敌军突破了一处又一处。徐允恭与宋晟都已浑身是伤,铠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坚守在最前线,带着仅剩的将士们奋力抵抗,勉强稳住了局势。

而此时,北平城外,俞通渊率领的两万援军,正在星夜驰援。得知徐允恭与宋晟的大军遭遇敌军围攻,粮草被毁,俞通渊心急如焚,当即下令:“所有人抛弃辎重,只带七日口粮,日夜兼程,驰援辽东!就算是把马跑死,也必须在五日之内赶到!”

援军将士们深知情况危急,一个个拼尽全力,策马疾驰。战马累得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士兵们便徒步前进,哪怕双脚磨出血泡,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辽东,支援徐允恭与宋晟,守住大营,击退敌军。

夜色渐深,辽东的寒风愈发凛冽。明军大营内,战斗依旧在继续,将士们已经筋疲力尽,却依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徐允恭靠在一处土堡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望着远处依旧源源不断冲来的敌军,心中暗忖:“援军,怎么还没来?”

他不知道的是,俞通渊率领的援军,正在穿越辽东的崇山峻岭,向他们疾驰而来。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救援,正在紧张地进行着;而辽东的这场血战,也即将迎来新的转机。

宋晟走到徐允恭身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沉声道:“国公,我们已经坚持了一日,还有四日,援军一定会到的!我们不能放弃!”

徐允恭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没错,我们不能放弃!为了大明,为了陛下,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两人相视一眼,再次率领仅剩的将士们,冲向了战场。夜色中,明军大营的火把依旧燃烧着,如同黑暗中的点点星光,照亮了将士们浴血奋战的身影。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四日,将会是更加艰难的考验,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坚信,援军一定会赶到,胜利终将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