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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邻居。

最先打开门的是最靠近门口的那户。

在看到江清沅崴了脚踝,而谭小雁则惊慌地用手扶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安装车间的李师傅立刻冲屋里喊道:“李杨,赶紧搬俩板凳过来!江会计和小谭受伤了!”

这位师傅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他儿子,还把周围几户邻居全给喊开了门。

李扬搬着板凳出来的时候,对面邻居家的嫂子也已经出来了。

她正打算去扶江清沅,江清沅却对她摆了摆手,说:“嫂子,我没事,你帮忙站在台阶边上看着,别让任何人从这里过。”

谭小雁这会儿也缓过来神,她立刻大声补充道:“对,要保护现场!”

谭小雁这句“要保护现场”顿时把出来看热闹的人给惊了一下。

原本还在屋里没出来的,听了这话也全都冒了头。

立刻就有人问:“咋了,咋了这是?进贼了?”

江清沅也没解释,只是说:“大家都往后站一站,保卫科的人马上就来了,大家等一等再从这里走。”

她这话更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但好在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承平已经过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厂医院的冯大夫。

冯大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之前在华原市医院做外科副主任。

前段日子机械厂建成,厂医院缺大夫需要从各医院调人。

这种从省城往小县城调的工作一般也不会有谁愿意来。

但谁让机械厂承诺一去就给分房子呢?

冯大夫再有几年就退休了。

他掰着指头算了好久,以他的资历,在退休前单位根本不可能会给他换房子。

如果不走,那他们老两口外加大儿子家四口,估计得在那四十个平方的小屋里再住好些年。

没准儿能住到孙子娶媳妇。

想到那种可能,他一咬牙,就带着家属一起调到了这里。

他做了厂医院的院长,他老伴做了护士长。

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就住在这栋楼的二楼,刚才沈承平叫人把他给喊了下来。

冯大夫走到跟前立刻蹲下身去查看江清沅的伤处。

而这时,差不多一栋楼的人都被惊动了。

好些人都围了过来,把整个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崔红军昨天晚上加了个班,到家都十点多了。

结果一到家就被他妈拉着哭诉说他媳妇不做人,对她这个做婆母的没有一点尊重。

崔红军累得头都是懵的,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劝慰他妈。

好容易把他妈劝好了,结果等他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蒋春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崔红军又气又累,烦躁的连和蒋春吵架的力气都没有,直接铺了张席子睡在了外面地上。

虽然现在是夏天,虽然他妈心疼他,把自己床上的褥子拿下来给他垫着,可地板睡着还是硌得难受。

再加上老娘就在他脑袋顶上唉声叹气,崔红军这一夜简直是没怎么睡着。

直到天亮雨停才终于彻底睡熟了。

谁知道他刚睡着没一会儿,他妈就过来晃他,说外面出事了。

好像是江会计摔了,沈团长在发脾气,一栋楼的人都惊动了。

牛厂长不在家,如今这栋楼里住着的厂领导除了沈团就是他。

哪怕崔红军再困,再烦躁,也不得不起来出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直到出了门,他才发现事情竟然闹得这么大!

崔红军推开众人走到沈承平跟前,问:“沈团,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看到崔红军,沈承平的面色缓和了些,然后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崔红军看了看坐在板凳上的江清沅,又看了看站在台阶边把守着,不让人经过的那个嫂子还有李杨。

第一反应就是——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就是下雨滑了一下,至于这样嘛?

但他好歹还有点情商,哪怕心里一阵腹诽,却只是和缓地提出了质疑。

崔红军问:“沈团,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是很懂,你确定这是人为的吗?会不会就是谁不小心把油洒了?”

沈承平神情严肃:“我不确定,所以已经叫人去喊保卫科的顾科长了。

特殊时期,必须要随时提高警惕。”

他说着看了崔红军一眼:“崔副厂长你不要忘了,再有不到十天时间机器就要回来了。

等机器进厂,咱们厂的骨干人员就要全面投入到生产中去。”

他用手指了指围观的人:“咱们这栋楼里住的是谁?住的全是厂里的骨干!

咱们技术科的四位高工,张师傅,李师傅这两位八级技工,还有你,咱们负责主抓技术的副厂长,全都住在这里!

除了技术骨干,咱们楼里现在还有好几位孕妇,还有这么多位老人……

这其中哪一个受伤不是在关键时刻动摇军心?

别忘了,咱们现在是327军工厂!咱们要造的是军用卡车!咱们要保障的是国防建设!”

沈承平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诸如愤慨之类的情绪。

甚至可以说,他的话语中根本就不带情绪。

可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围观的人们还是全都感受到了一种迫人的压力。

连议论声都没有了。

所有的人脸色都变得凝重,甚至好些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刚才看见江清沅受伤,看到李杨挡在门口说什么保护现场。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难免要叨咕两句,觉得沈承平小题大做。

觉得这是沈团心疼媳妇,要给媳妇出气呢!

可如今听了他这一番话,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甚至下意识地朝两边看了看,警惕地想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

是啊,让沈团这么一说大家忽然就明白了。

这洒油的人就是心怀叵测啊!

别的不说,要是今天摔伤的是李师傅和张师傅,这两位牛厂长亲自去外地求回来的八级技师……

那机器回来的时候,安装车间的主心骨就没有了啊!

想想那个可能,围观的群众里立刻有人义愤填膺地喊:“查!这事儿必须查清楚!这是破坏生产!阻碍国防建设!

查查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隐藏在厂里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