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上，鬼哭狼嚎。
国防大学引以为傲的特招生，未来的国之栋梁，此刻被五十公里武装越野折磨得东倒西歪，不成队形。
沉重的负重背心压在身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肺部火辣辣地疼。
“我不行了……秦哥，磊哥，让我死吧……”赵瑞的脸白得像纸，挂在脸上讨好的笑容早就被汗水冲垮，只剩下龇牙咧嘴的痛苦。
秦风的情况稍好一些，他控制着微弱的电流刺激大腿肌肉，勉强维持着一个还算不错的速度，但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
石磊则完全是靠着一股蛮劲在冲。他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发出沉闷的声响，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颊流下，在下巴汇聚成滴。
三人都已经拼尽了全力。
然后，一道身影从他们身边轻松地掠过。
没有沉重的喘息，没有踉跄的步伐。
那人跑得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负重越野，而是在清晨的公园里散步。
是顾凡。
“凡……凡哥……你……不累吗？”赵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话。
顾凡回头，甚至还有余力笑了笑。“还行，热身刚刚好。”
热身？
赵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
秦风和石磊也看到了顾凡那轻松写意的状态。
这他妈是怪物吧！
七层的综合评定，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凡的评定已经九层了。
顾凡没有再理会身后三个怀疑人生的室友。
蜕凡境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奔涌。
气血之力化作奔腾的江河，每一次循环，都在洗刷着身体的疲惫，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五十公里武装越野？
这点强度，确实只够热身。
他本来没想这么高调。
但秦风的话提醒了他。
小灶。
想要吃小灶，就要展现出值得开小灶的价值。
这个世界，或者说任何世界，资源永远是有限的，永远只会向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倾斜。
他没有时间慢慢发育，按部就班地展现天赋。
三百六十二天。
末日倒计时已经开启。
我，顾凡，值得不计成本的投资。
我，就是未来！
所以，这场开学第一课，这场所谓的下马威。
就让它变成自己的个人秀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顾凡身体里的气血开始加速流转。
他的速度，陡然提升。
不再是刚才的轻松写意，而是一支离弦的箭。
他从队列的末尾，开始了一场华丽的超越。
一个。
两个。
十个。
所有正在咬牙坚持的天之骄子们，只感觉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我操！那是什么东西？”
“是顾凡！指挥系的那个！”
“他没穿负重背心吗？不可能啊，于阎王盯着呢！”
“疯了吧！这才第一公里，他想死吗？”
议论声，惊呼声，全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跑道前方，于刚正维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领跑在最前面。
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身后的队列，对新生的混乱和挣扎尽收眼底。
一群温室里的花朵。
必须用最严酷的方式，打掉他们的傲气，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就在他盘算着等会儿要如何加大训练强度时，一阵急促而平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这么快就有人跟上来了？
是石磊？
那个部队特招上来的小子？身体素质确实不错。
于刚心里闪过一丝赞许。
他微微侧头。
然后，他愣住了。
出现在他身旁的，不是那个壮硕如牛的石磊。
而是一个清秀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单薄的青年。
顾凡。
那个资料上写着“普招生”，却在启明中心搞出九层评定的“野生怪物”。
此刻，顾凡的呼吸平稳悠长，脸上甚至看不到一滴汗水。
他与于刚并驾齐驱，甚至还有闲心冲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
在於刚错愕的注视下。
顾凡再次提速，毫不拖泥带水地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于刚的脚步，第一次出现了紊乱。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仪器坏了。
这是他看到那份九层报告单时的第一反应。
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移动的数据，正在告诉他。
仪器没坏。
不仅没坏，甚至可能还评估得保守了！
这他妈是什么体能？
后方的学生们也看到了这颠覆三观的一幕。
那个新生……超过了于阎王！
开学第一天，第一个小时，就有人敢挑战教官的权威？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仿佛忘记了身体的疲惫，死死盯着前方那两个身影。
然而，更让他们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顾凡在完成一圈超越后，速度没有丝毫减弱。
他依旧在狂奔。
第二圈。
第三圈。
他和队列里最慢学生的差距，已经拉开到了一整圈。
“他……他要干什么？”有人喃喃自语。
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顾凡在跑完第五圈的时候，再次追上了跑在第二位的于刚。
从后面。
他要套圈！
他要套教官的圈！
整个操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于刚也听到了身后那魔鬼般的脚步声。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咬紧牙关，身体里属于异能五重天强者的力量开始运转，速度猛然提升。
他不能被一个新兵蛋子套圈！
这是他作为总教官的尊严！
然而，没用。
他刚提起来的速度，在对方那非人的持久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那道身影再一次与他并肩。
这一次，顾凡没有看他，目不斜视地冲了过去。
于刚看着那个背影，身体的肌肉瞬间僵住。
他缓缓地，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他就那么站在跑道上，看着顾凡一骑绝尘，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整个国防大学的操场，鸦雀无声。
只剩下那个疯狂刷圈的身影，和一群呆若木鸡的“天之骄子”。
秦风张着嘴，忘了呼吸。
石磊停下脚步，一向平静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他和我训练的时候还留手了？
赵瑞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我们和他玩的不是一个游戏……”
四分钟后。
顾凡在终点线前停下，按下了计时器。
他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走到旁边，开始做拉伸运动，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学生们才陆陆续续地冲过终点，一个个瘫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
于刚最后一个走回来。
他没有看那些瘫倒的学生，径直走到顾凡面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于阎王要发飙了！
这个叫顾凡的新生，要完蛋了！
于刚站在顾凡面前，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花来。
最后，他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你，叫顾凡？”
“报告教官，是！”顾凡站直身体，大声回答。
“很好。”
于刚吐出两个字，然后转身，面向全体学生。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那份报告，必须立刻直接上报军部最高层！
这种怪物，绝不能当成普通学生来带！
至于自己刚才心里盘算的那些魔鬼训练计划……
去他妈的计划。
等会儿要是问谁不服，绝对不能点这个小子的名。
开玩笑，这哪里是刺头，这根本就是一尊需要供起来的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