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
斩妖司最高指挥中心，巨大的华夏全息地图静静悬浮，像一片深邃的绿色星海。
顾凡站在地图前，身后是秦风、赵瑞、于刚和石磊。苏晚晴则在主控台前，指尖悬停，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时间走过最后一秒。
轰！
异变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地图本身。
那片广袤的，由十二万个绿色光点组成的宁静星海，在这一瞬间，被引爆了。
从最北端的冰原哨所，到南海舰队的甲板。
从中枢的国防大学，到西部最偏远的边防团。
成千上万，数以万计的绿色光点，毫无预兆地，从内部迸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华！
这不是演习，不是数据模拟。
是真实的，席卷全国的，史诗级的突破！
一道道肉眼不可见，却足以撕裂夜幕的气血威压，在华夏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冲天而起。
气血外发，是为超凡！
“这……”于刚粗重的呼吸停滞了。
他戎马半生，见过的最壮观的场面，也不及眼前这一幕的万分之一。
这不是战争。
这是神迹。
“嘀！嘀！嘀！警报！警报！全国能量指数异常飙升！数据流超出阈值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五千！百分之一万！”
刺耳的警报声，将所有人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苏晚晴面前的主控台上，代表全国气血波动的平稳曲线，被一道近乎垂直的金色洪流瞬间淹没、撕碎！
“系统过载！超算核心温度过高！正在尝试分流……分流失败！”
“怎么回事！”赵瑞尖叫出声，他抱着自己的平板，第一反应是遭到了攻击，“敌袭？是那个鬼东西又出手了？”
“不是。”苏晚晴的回答冷静到可怕，“是突破。大规模的，同时发生的，超凡境突破。”
她调出一个窗口，上面代表华夏超凡境武者总数的统计数字，已经彻底疯了。
一千……三千……八千……
数字跳动的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每一次刷新，都意味着又有数百名蜕凡境巅峰的武者，踏入了全新的境界。
赵瑞的嘴巴张了张，脸上的惊恐，在看清那个数字后，瞬间扭曲成了狂喜。
一种近乎癫狂的，无法抑制的狂喜。
“我的天……”他丢掉平板，踉踉跄跄地扑到主控台前，死死盯着那个疯狂飙升的数字，整个人都在颤抖。
“发了……发了啊！”
他语无伦次地嚎叫起来，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狂热的血丝。
“一夜！仅仅一夜！我们的超凡境武者数量……”
话音未落。
“警告！系统核心即将崩溃！3，2，1……”
砰！
整个指挥中心所有的光幕，在闪烁到极致后，同时暗了下去。
那台华夏最顶级的，专门为斩妖司打造的超级计算机，在撑了短短几分钟后，被这幸福的数据洪流，冲垮了。
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备用电源的幽幽红光。
“哈哈……哈哈哈哈！”
赵瑞的狂笑声在黑暗中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和神经质。
“崩溃了！它崩溃了！苏晚晴！你听见了吗！我们的超算，被我们自己的超凡境武者数量，给干崩溃了！”
秦风揉了揉耳朵，看着状若疯魔的赵瑞，只觉得这家伙彻底没救了。
而于刚和石磊，在短暂的黑暗后，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的身影。
顾凡。
他依旧站在那片已经熄灭的全息地图前，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奇观，只是窗外的一场烟火。
于刚默默地，对着那个背影，身体站得笔直。
石磊则是缓缓地，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
秦风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消失了，他看着顾凡，低声吐出几个字。
“你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如果说，之前他们追随顾凡，是因为他的实力，他的远见，他的领袖魅力。
那么从此刻起。
这个以一己之力，开启了一个全新时代的青年，在他们心中，已经不再仅仅是司主，是领袖。
而是开创了历史，定义了未来的，当之无愧的“道祖”。
“系统重启需要三分钟。”
苏晚晴的声音打破了狂热的气氛，备用光幕在她面前亮起。
“司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没有去看那即将刷新出来的，足以让赵瑞再次昏厥的最终数字。
“突破者中，不只有武者。”
“突破带来的第二次灵气反哺，让许多人也有了收益。”
她调出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的，都是华夏最顶尖的科学家。
“国科院的刘承恩院士，负责高能物理项目。总装备部的张海博士，主导材料学研究。还有这几位，都是常年进行高强度脑力劳动的顶尖学者。他们的气血强度很低，但就在刚才，我们的监测系统捕捉到，他们的精神力发生了质变，感知范围和思维速度暴涨了数倍不止！”
“知道了。”
顾凡终于转过身。
他没有沉浸在喜悦中，也没有去关心那个最终的数字。
他看着一张张激动、狂热、震撼的脸，下达了新的命令。
“通知下去，所有新晋超凡者，即刻分批进入‘聚能室’，稳固境界。”
“同时，开始学习《镇龙斩妖》的下半部，《斩妖篇》的战斗法门。”
他的话，将所有人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年。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在一片狂欢之中，只有苏晚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指挥中心的主系统很快重启，当那个翻了十倍不止的超凡境武者总数，最终呈现在大屏幕上时，赵瑞幸福地捂住了胸口，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再次“阵亡”。
但苏晚晴没有参与庆祝。
她独自坐在角落的分析台前，调出了系统崩溃前，被自动保存下来的数据快照。
如此大规模的能量爆发，会形成前所未有的“灵气潮汐”。
这其中，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
她开始回溯分析那庞大到混乱的崩溃数据，将时间精度，调整到毫秒。
在被金色洪流彻底淹没前的最后一毫秒，她捕捉到了一帧几乎无法被识别的画面。
“找到了。”
她将那帧画面放大亿万倍。
在位于华夏西部边陲，一个毫不起眼的，名为“普兰”的边境小城的气血监测图上。
所有数据都是正常的金色。
唯独在一个角落。
一个比像素点还小的黑色粒子，闪烁了一下。
那不是数据错误产生的噪点。
苏晚晴的指尖有些发凉。
她立刻启动最高权限，调动天基卫星，对那个黑色粒子的能量波动频率，进行溯源分析。
几秒后，一行红色的，绝密级的比对结果，出现在她的私人光幕上。
【能量波动频率匹配成功……目标：顾梵。】
苏晚晴整个人僵住了。
这片沸腾的，狂欢的，被金色光芒彻底照亮的国度里。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鼎盛的国运所吸引时。
一粒代表着毁灭与进化的“种子”，已经利用这股能量狂潮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它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