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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炸酱面的味道实在是好,青禾边吃边思考着赵老四的终身大事,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结结实实一海碗的面加上不少摊鸡蛋下肚,她撑得都有点坐不住,只好在堂屋里慢悠悠的来回踱步,权当是消食了。

兜兜走走,这才看见下午从十三庄子上带回来的书还敞在角落的一张矮凳上,显然是刚才吃面前钱家嫂子帮忙归置的,否则怕是还大喇喇地摊在饭桌上呢。

她走过去,轻轻抚平书页的折角,心里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如今医书渐渐多了起来,自己又有意重操旧业研究十三的腿疾,没个书房效率都提不高。

嗯,眼看春耕最忙乱的时节已经过去,田里的活儿算是告一段落了,正好能腾出手来。她盘算着不如就请赵老四和钱兴帮忙,把西间收拾出来正经布置成书房。

十三那病如果真是骨结核,那就真是个大难题了。在没有抗结核药物的时代想要遏制住病菌的蔓延,难度可想而知。

这会子钱兴一家子和赵老四都还没走远,在园子里说着明日田里的活计。

择日不如撞日。

“钱大哥、赵大哥、嫂子,我有件事想劳烦你们。”

三人闻言都停下话头看了过来。

“姑娘有啥事只管吩咐。”

青禾指了指西间:“我想着把西间拾掇出来做个书房。想请赵大哥和钱大哥得空时帮我打几个书架、书桌。不用太复杂,结实耐用就成。”

钱兴率先点了点头:“成,木料后山就有现成的,晾晒好的也有好几根,急的话明日就能开工。”赵老四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青禾见他们答应得爽快,就比划开了:“我是这样想的,书架就靠着北边那面墙打,打到顶,储物空间大一些。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谋划看看怎么分层,最好是高矮都有,方便放不同大小的书。”

她回想起胤禑书房的桌子,也没个抽屉,什么东西都往桌上摆,这是得亏奴才多,要是自己收拾不累死了。

“书桌呢,就放在窗户底下,这样白天光线好,看书不费眼睛。桌子不用太大,但旁边最好带两个小抽屉,能放些笔墨纸砚零碎东西,高度......”她在自己腰间比了比,“大概到我这儿就行,坐着写字不累胳膊。椅子嘛,普通靠背椅就行,坐着舒服些。”

“另外屋子东头靠墙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再帮我搭一个窄长的条案,不用很高,以后我可以放些瓶瓶罐罐。”

钱家嫂子听着听着便露出满意的神色:“姑娘想得周到。”

赵老四也认真记着:“姑娘放心,木料俺们都捡好的用,榫卯一定打结实咯,保准用上几十年都不带晃悠的。”

“那就辛苦赵大哥、钱大哥了,工钱......”

她话还没说完,赵老四就连连摆手:“姑娘这就外道了,打几件家具能费多少功夫?难能要姑娘的工钱,平日里姑娘对我们这么照顾,这点小事是应当应分的。”钱兴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青禾知道他们的直爽脾气,也不再坚持:“那也行,材料和饭食我这里出,等完工了我请大家喝酒。”

几人又商量了木料的选用、大概的工期,事情便算是定了下来,谈妥之后,钱兴一家子和孤家寡人赵老四便各自回家了。夜色渐深,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因着次日又到了要去吴老那里换药的日子,青禾和小红也赶紧洗漱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钱兴早早就赶着马车出现在了院子外头。这条路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车厢里也铺上了厚厚的垫子,颠簸感减轻了不少。

青禾靠着车窗,看着沿途的景致从晨雾笼罩的田野,逐渐变为京郊的村落,再驶入城门,街道渐渐热闹起来。

出发得早,才晌午的功夫,马车就停在吴老诊所门前了。青禾刚下车就看到张保又傻老帽似的站在门外。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便服,腰杆挺得笔直,正靠在诊所门外的墙边,看似随意,却一直仔细留意着青禾的动静。

每逢青禾换药的日子,他就总能“碰巧”轮休,几次三番下来,连钱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了,只是没人愿意说破。青禾心里自然也清楚,她虽打定主意要和他保持距离,但是看他这样执着,始终也无法彻底硬起心肠。

见青禾下车,张保立刻从靠在墙上转变成立正姿势,眼睛亮亮的,等青禾走到近前,他才迎上去:“给,路上买的糖葫芦,想着你赶路起得早,怕是没顾上好好吃东西,先垫垫。我问过了,说是山楂都去了核,方便吃的。”

青禾见他局促而真诚的样子,有点心软,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张保见她收下,嘴角立刻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傻得不行。

青禾没再多言,拿着糖葫芦转身进了诊所。

里间吴老已经准备好了药膏和纱布。他让青禾坐下,小心揭开脸颊上的旧敷料,凑近了仔细查看。

“嗯。”吴老点了点头,“恢复得比我预想还要好。接下来就是耐心养护,等这层新皮长结实,再配合药膏抑制疤痕增生。你这丫头,底子还是不错的。”

青禾听着本该欣喜,但她只嘴里应着“是,多谢吴老。”,心思却早已飘远了。她脑子里反复想着十三的事要怎么和吴老开口比较好,吴老后面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她竟是半句也没听进去,连眼神都有点发直。

吴老说了几句,不见她回应,抬头一看,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丫头?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青禾猛地回过神,脸上有些发烫,连忙道:“听见了,听见了,吴老您说的我都记下了。”神情却明显有些心虚。

吴老何等精明,瞥了一眼门外那个若隐若现的高大身影,自以为明白了缘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朝着门外方向瞪了一眼,扬声道:“外头那个!没事儿别在这儿杵着,晃得人心烦,走远些!”

张保在外头听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讷讷地应了一声,脚步声果然远了些。

青禾知道吴老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吴老,不是因为他。是晚辈方才想起一桩疑难杂症,心中困惑,这才走了神。”

“哦?”吴老挑了挑眉,一边熟练地给她涂抹上新调配的药膏,一边问道,“什么疑难杂症能让你这般魂不守舍?”

青禾斟酌着词句,尽量不泄露十三阿哥的身份:“是晚辈的一位朋友。他近年来身子一直不大爽利,似乎染了痨病之症,经常咳嗽、低热、盗汗,人也清瘦得厉害。”

“而且,这两年病邪好像已经转移到骨头上了,尤其是腿部的关节,近一两年肿痛加剧,行走越发不便。晚辈才疏学浅,对此等重症实在束手无策,不知吴老您以往可曾遇到过类似的病症?可有什么应对的经验或思路么?”

她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吴老。

骨结核在这个时代几乎等同于绝症,她不知道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军医是否能给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