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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五阿哥府出来后,青禾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蔫蔫地靠在车厢壁上,连车窗外的街景都懒得看了。

虽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芸香和其他旧日姐妹本该是件开心事,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空落落又沉甸甸的,像真是生病了一样。

难道这就是患得患失的是恋爱滋味?

她下意识地抗拒着这个念头,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别说是在消息闭塞的清朝了,就算是在她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倘若一个人铁了心要消失,关手机断微信,任凭你再如何心急如焚,不也照样抓瞎?

这种无力感,倒是跨越了时空,惊人地相似。

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时候不早,再耽搁下去,回到庄子怕是又要夜深了。她收敛心神,对钱兴说:“钱大哥,咱们回去吧。”

马车晃晃悠悠,沿着来路返回。行经阜成门内大街时,青禾在车厢里因颠簸微微蹙眉,浑然不知仅仅一墙之隔,路旁高墙深约之内,她心里惦念的那个人,正在经历着另一番煎熬。

张保趴在软榻上,后背臀腿处的伤势比起前几天已经好了不少。

他自幼习武,身子骨底子打得极好,加之年轻恢复力强,几日下来青紫肿胀便已消褪大半,破了皮的地方也开始结痂,只是动作稍大些还是会牵扯着疼。

胡太医开的活血化瘀汤药他按时喝着,外敷的药膏也每日更换,精神头眼见着就回来了。

他趴在床上养伤的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青禾。自己接连两次失约,吴老那边或许不会说什么,但青禾呢?她会不会等得心急?会不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就此失望,再也不愿理会他了?

一想到青禾蹙起的眉头和失望的眼神,他就觉得比后背的伤还要难受百倍。

如今好不容易能勉强下地活动,他便吵着要出府去。

“额娘,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不行!绝对不行!”李氏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补药进来,一见儿子这架势,立刻放下药碗上前按住他,语气是少有的坚决,“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胡太医说了必须静养。”

“再说你爹好不容易才消了点气,还在御前替你请了假,你不趁这个机会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把伤养好,也得把你在你爹面前的形象给扳正回来些。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出去惹事了。”

李氏平日对张保千依百顺,可经过这一次她是真怕了。

张保急得额头冒汗,又不敢大力挣扎怕牵扯伤口,只能恳求道:“娘!我不是去惹事!我是真的跟朋友有约!因为受伤已经无故爽约两次了,人家肯定担心得紧!若是再不去说一声,怕是真要误会了!这朋友对我很重要!”

“朋友?什么朋友这般要紧?”李氏蹙着眉,满脸不信,“你说出来这位朋友住在哪里?姓甚名谁?娘派人去替你解释,保准把话说得清清楚楚,绝不让你失信于人,这总行了吧?”

张保语塞。

他怎么能说出青禾的名字和住处?那岂不是将她也拖进这浑水里?他支支吾吾,半晌憋不出一句完整话,只反复强调:“不行......我得亲自去......”

见他这般模样,李氏心里更是疑窦丛生,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不能放他出去的决心。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保儿,你就听娘一句劝吧!这次你爹是真的动了大气,你若再不知轻重地跑出去,万一让他知道,怕是......怕是娘也护不住你了!”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张保看着母亲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是心急又是无奈,一股浊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只能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又牵动了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都白了几分,最终也只能颓然地趴了回去,别过头不再言语。

见他这般,李氏心里也不好受,却又不敢放松,只坐在一旁守着。

就在张保与母亲僵持不下之时,前院书房里的气氛也同样不轻松。

张德禄正襟危坐在书案后,手里捏着一封刚从热河行宫送回的朱批折子。皇上体恤他教子辛劳,感念他当差勤勉,有意亲自为张保指一门好亲事,让他先行斟酌,等待后续正式旨意。

张德禄此人,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和责任感是毋庸置疑的,行事也讲究个规矩体统,但在揣摩圣意、权衡官场得失这方面,却算不上多么精明敏锐。

此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竟分辨不出皇上此举究竟是对他张家的恩宠和褒奖,还是因张保近日行为不端而施加的另类警告?或者是看他管教儿子太过严厉,借此表示安抚?

他在书房里枯坐了将近半个时辰,茶水凉了也未曾察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书房里没有点灯,晦暗的光线映着他凝重而困惑的面容。

这事儿太大了,关乎儿子的终身,也关乎张家的未来。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一个人实在难以决断,终于还是站起身往后院正房走去,准备与夫人李氏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