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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牌悬在半空颤巍巍转了三圈,牌面的黑影突然清晰起来——竟是只拖着条断腿的黄鼠狼,正蹲在歪脖树的树杈上,两只前爪抱着块啃得只剩骨头的鸡架,眼珠子滴溜溜盯着你怀里的骷髅头枕。老黄狗炸着毛往前冲,却被你一把薅住后颈皮,它急得“呜呜”直叫,尾巴扫得地上的石子“噼里啪啦”乱蹦。

“这不是张果老账本上记的那只偷鸡贼吗?”你摸出蓝采和塞的妖精通讯录,借着夕阳翻到“黄鼠狼篇”,果然见上面写着“瘸腿黄三,偷鸡三百余只,弱点:怕铁拐李的狗肉汤味儿,尤其怕加了花椒的”。末了还画了个简笔画,黄鼠狼被泼得满身汤,正抱着脑袋逃窜。

树杈上的黄三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牙,鸡骨头“啪嗒”掉在地上。它用断腿指了指你手里的破邪拐,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在讨食。红牌突然“嗡”地一声亮起来,牌面浮现出“善意:50,恶意:30”的字样,旁边还飘着行小字:“三天没吃东西,偷鸡是为了喂树洞里的幼崽”。

“哟,还是只顾家的妖精。”你正嘀咕,怀里的乾坤算突然自己跳出来,算珠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组成行字:“救其幼崽,功德+50;若用狗肉汤感化,功德+100”。算珠刚落,树洞里突然传来“吱吱”的叫声,探出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还没睁开,显然是刚出生没多久。

老黄狗突然不叫了,耷拉着耳朵蹭你的裤腿,尾巴也摇得温顺起来。你摸出铁拐李给的破邪拐,想起那句口诀“狗肉香,妖邪慌”,犹豫着要不要试试——毕竟黄三虽偷鸡,却没伤人,倒是那窝里的幼崽听起来可怜得紧。

正琢磨着,黄三突然从树杈上滚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断腿在泥里蹭出道血痕。它却顾不上疼,用前爪指着西边,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红牌的黑影突然变大,牌面映出幅画面:西边的乱葬岗上,蹲着只青面獠牙的吊死鬼,手里正拎着只挣扎的小黄鼠狼,正是从树洞里爬出去觅食的幼崽。

“不好!”你抓起破邪拐就往西跑,老黄狗叼着骷髅头枕紧随其后,黄三拖着断腿一瘸一拐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那根鸡骨头——大概是想拿回去给剩下的幼崽当念想。夕阳把你们三个的影子拉得七扭八歪,倒像是支临时凑成的救援队。

乱葬岗的坟头草长得比人还高,阴风卷着纸钱渣子打在脸上,带着股腐朽的霉味。吊死鬼正坐在块歪脖子墓碑上,手里的小黄鼠狼吓得直哆嗦,鬼爪上的黑指甲都快戳进幼崽的皮肉里。你刚举起破邪拐想念口诀,却见吊死鬼突然转过脸,眼眶里淌着黑血,咧开的嘴能看到半截舌头:“又来个多管闲事的?上次那瘸腿黄鼠狼偷了我供奉的鸡,我拿它崽子抵债,天经地义!”

怀里的乾坤算突然“噼里啪啦”响,算珠摆出“吊死鬼:死于乾隆年间,因偷鸡被乱棍打死,执念:认为天下鸡都该归他,弱点:怕阳气重的东西,尤其怕狗肉汤的热气”。你眼睛一亮,想起铁拐李说破邪拐敲三下能变狗肉汤,赶紧举着拐杖连敲三下,嘴里念着“狗肉香,妖邪慌”。

拐杖头“滋啦”冒起白烟,果然有热气腾腾的狗肉汤从杖端涌出来,还飘着几粒花椒——不知何时混进去的,许是玉帝念叨的花椒起了作用。汤刚泼到吊死鬼身上,他就发出刺耳的尖叫,黑血瞬间被烫得冒白烟,手里的小黄鼠狼“嗖”地窜出来,钻进你怀里瑟瑟发抖。

“你敢用狗肉汤泼我?!”吊死鬼的青脸涨成紫黑色,伸手就来抓你的衣领。你急中生智摸出汉钟离的阴阳牌,红牌往他面前一挡,吊死鬼顿时定在原地,像尊黑黢黢的泥塑,只有眼珠子还在乱转。黄三趁机冲过去,用断腿踹了吊死鬼两脚,又叼起地上的鸡骨头,塞进从你怀里跳出来的小黄鼠狼嘴里。

“说!你还抓了多少幼崽?”你掏出黑牌晃了晃,吊死鬼的嘴突然不受控制地张开:“就……就这一只……其他的藏在树洞里……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那瘸腿的……我其实……怕花椒怕得要死……”话没说完就开始哭,黑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倒显得有点可怜。

蓝采和的骷髅头枕突然“咔哒”一声张开嘴,里面的荞麦皮全飞出来,在吊死鬼周围转了个圈,化作道白光钻进他体内。吊死鬼打了个哆嗦,定身咒突然失效,他摸着自己的脸愣了愣:“我……我好像不那么恨鸡了……”说着竟捡起地上的小黄鼠狼,小心翼翼放进黄三怀里,“这个……还给你,以后别偷鸡了,我坟头的供品分你一半。”

黄三歪着头看了他半晌,突然把嘴里的鸡骨头递过去,算是和解的意思。吊死鬼接过去揣进怀里,竟红了眼眶:“多谢……多少年没人跟我分享东西了……”一阵风吹过,他的身影渐渐变淡,临走前还回头喊:“那狗肉汤……闻着挺香的,下次有剩的……给我留一勺?”

你正想笑,怀里的乾坤算突然蹦出颗算珠,在地上滚出“功德+150”的字样。黄三突然对着你拜了三拜,叼着小黄鼠狼往树洞跑,断腿在地上留下的血痕,竟慢慢变成了金色的纹路,像极了功德簿上的朱笔。

回到歪脖树时,树洞里的幼崽们正饿得直叫。你摸出何仙姑的显形粉,往树洞周围撒了点,果然见树干后藏着只偷瞄的刺猬精,背上还插着根鸡毛——原是帮黄三望风的。刺猬精见被发现,缩成个刺球想滚走,却被老黄狗一爪子按住,你赶紧掏出韩湘子的笛子,吹了段《驱邪曲》,刺猬精却突然舒展开,挠了挠肚子:“这调调……挺好听的……比偷来的鸡骨头还顺耳。”

黄三不知从哪拖来只野兔,大概是刚才趁你对付吊死鬼时抓的,用爪子推到你面前,又指了指树洞,意思是请你帮忙弄点吃的。你想起铁拐李的拐杖还能变狗肉汤,刚要举起来,却见张果老的倒转扇从柴禾捆里掉出来,扇面上还沾着驴毛。你捡起来对着野兔扇了三下,野兔突然“噗”地变成只烤得金黄的兔子,油珠正往下滴,还撒着椒盐——许是张果老早调好了味道。

幼崽们立刻围上来抢食,刺猬精也凑过去,用刺扎起块兔肉,小心翼翼递到黄三嘴边。你看着这和谐的场面,突然明白八仙的法宝为啥都带着烟火气——能变出狗肉汤的拐杖,能算出弱点的算盘,甚至连显形粉都能显露出花裤衩,原是因为这世上的妖,说到底也和人一样,离不开“吃”和“暖”这两样东西。

正出神,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张果老骑着驴慢悠悠走来,驴背上还驮着个酒坛子,里面飘出酸米酒的香味。“我就说你能行!”张果老捋着胡子笑,“刚在云端看着呢,那吊死鬼的执念散了,功德簿上你的名字都亮了半分。”他说着从驴背上摸出个布包,里面竟是本新的功德账,“我给你单独记着,以后凑够数了,直接拿这个找玉帝报销。”

驴突然朝你喷了口唾沫,这次裹着的不是胡萝卜渣,而是颗亮晶晶的内丹——原是它偷偷藏的私房货,此刻正散发着温暖的光。你刚要推辞,张果老却摆摆手:“拿着吧,这驴上次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攒了三颗内丹,送你一颗挡挡邪祟。”

夕阳落山时,你背着柴禾捆往家走,老黄狗叼着倒转扇在前面跑,怀里的法宝们都安静下来,只有乾坤算还在时不时响两声,像在数着刚到手的功德。路过村口的狗肉馆时,铁拐李竟坐在门槛上喝酒,见你过来,扔给你块狗肉干:“尝尝?刚炖好的,加了玉帝要的花椒。”

狗肉干刚塞进嘴,就见韩湘子骑着滑板从天上滑下来,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可算找着你了!那吊死鬼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在乱葬岗种了片花椒,秋收了送你一半,炖狗肉正好。”他说着往你兜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是新的妖精通讯录,添了行字:“吊死鬼(已改邪归正):可提供花椒,需用酸米酒交换”。

你刚把纸条揣好,何仙姑踩着荷花从池塘里飘出来,鬓边的牡丹花往你柴禾捆上一落,竟化作朵真牡丹,还沾着露水:“我在你家院子里种了株辟邪牡丹,妖精见了都得绕着走。对了,曹国舅让我给你带个话,他那乾坤算缺的下珠,是被哮天犬叼去当磨牙石了,下次见着记得帮他要回来。”

正说着,吕洞宾摇着扇子从狗肉馆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坛酸米酒:“玉帝听说你帮黄三解了围,特批你可以用娱乐城的优惠券——满十斤狗肉送一斤花椒。他还说……要是你能凑够一千功德,就赏你块‘天庭特供’的狗骨头,说是当年二郎神用来逗哮天犬的,比仙丹还硬。”

你忍不住笑出声,怀里的破邪拐突然“咕嘟”响了一声,像是在附和。老黄狗叼着倒转扇蹭你的腿,尾巴摇得像朵花,大概是闻到了狗肉馆飘出的香味。远处的蓬莱仙岛隐约可见,娱乐城的灯火像星星一样亮着,隐约能听见八仙和玉帝抢狗肉干的吵闹声,混着狗肉汤沸腾的“咕嘟”声,竟比天庭的仙乐还好听。

走到家门口时,你摸出张果老的功德账,借着月光翻开,只见第一页写着“凡人(你):功德+150(救黄鼠狼幼崽,感化吊死鬼)”,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狗肉锅,冒着热气。院里的牡丹突然开得更艳了,花瓣上的露珠映出天上的星星,像无数双笑眯眯的眼睛。

老黄狗把倒转扇放在门口,自己叼着块狗肉干卧在门槛上,尾巴还在轻轻晃。你抱着怀里的法宝走进屋,刚把柴禾放下,就听见乾坤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算珠摆出“明日:东边柳树下,有只蛇妖偷喝井水,弱点:怕雄黄+怕韩湘子的《仙宫情歌》”。

你笑着摸出韩湘子的笛子,又想起蓝采和通讯录上记着“蛇妖最爱听跑调的歌”,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遭遇。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破邪拐上,杖头还沾着点狗肉汤的残渣,在地上映出个小小的“功”字,旁边散落着几粒花椒——大概是玉帝念叨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原来积功德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帮瘸腿的黄鼠狼救幼崽,给怕花椒的吊死鬼泼碗狗肉汤,再用跑调的笛子逗乐偷喝井水的蛇妖。就像铁拐李说的,这世上的妖精,最怕的从来不是厉害的法术,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热闹——毕竟连玉帝都能为一碗狗肉汤低头,还有什么恩怨解不开呢?

夜色渐深,狗肉馆的香味还在飘,老黄狗的呼噜声和乾坤算的轻响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催眠曲。你把骷髅头枕放在枕边,枕着里面的荞麦皮,仿佛听见黄三和吊死鬼在树下分花椒,又听见八仙和玉帝在娱乐城抢狗肉干,连张果老的驴都在“嗷呜”叫,像是在唱跑调的歌。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功德簿,不需要金粉书写,也不用朱笔批注,只藏在狗肉汤的热气里,藏在妖精和解的笑声里,藏在每个热热闹闹、有滋有味的日子里。明天醒来,又能带着满兜的法宝和一腔的烟火气,去遇见新的妖精,攒新的功德——想想就觉得,这趟被八仙塞法宝的差事,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