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声波净化”和“反向超度”接连解决了两个奇葩委托，“搞笑捉鬼事务所”的名声（在极其小众和奇怪的圈子里）算是初步打响。虽然业务范围越来越像社区万能工，但好歹现金流健康了起来，林凡甚至敢在泡面里加两颗卤蛋了。
这天下午，胖子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啧啧称奇：“凡哥，你看现在这世道，真是啥活儿都有。居然还有‘凶宅试睡员’这种职业！按小时收费，还挺高！”
林凡凑过去一看，果然某个本地生活平台上，有个新发布的招募信息：
【急聘“凶宅”试睡员！】
地点：城西锦绣花园x栋xxx室
时间：明晚（周五）20:00 - 次日早8:00
任务：独自在屋内过夜，记录任何异常情况（异响、冷热变化、幻觉等），并提供体验报告。
报酬：2000元（成功度过一夜即付）
要求：胆大心细，阳气足，不信邪者优先。备注：此前已有三位试睡员提前退出，心理素质不过关者勿扰！
下面还有几条寥寥的评论：
“卧槽，锦绣花园那套？听说之前死过人的……”
“2000块？这钱怕是有命赚没命花。”
“去了三个都没撑住？真的假的？炒作吧？”
林凡看着那2000块的报酬，眼睛有点发直。这可比他折腾声波来钱快多了！而且只是睡一觉而已？
胖子显然也心动了：“凡哥，这活儿适合咱们啊！咱们是专业干这个的！凶宅？正好去给它‘净化’一下！两千块到手美滋滋！”
苏晓则比较谨慎：“备注提到已有三人提前退出，可能存在未知风险。需要提前获取更多房屋信息进行评估。”
林凡摸着下巴思索。凶宅？他是不太信的，毕竟真要有那么凶的鬼，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更大的可能是房子本身有些问题（比如水管风声、结构异响），或者之前试睡员自己吓自己。
但“已有三人退出”这个点，又让他觉得或许没那么简单。万一真有点什么……他们三个“专业人士”一起去，总比普通人强吧？
“接！”林凡一拍大腿，“富贵险中求！就算没鬼，咱们去拍点素材，写个惊悚体验报告，也能交差拿钱。万一真有点啥，正好练练手！”
他立刻按照招募信息上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的中年男人，自称是房主刘先生。
刘先生听到林凡自称是“专业处理异常事件的事务所”，想组团来接这个试睡任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你们……确定？我这房子可能真的有点……邪门。之前请的人，有的说听到女人哭，有的说看到白影，还有一个说被鬼压床了，都没撑到天亮。”
林凡信心满满（假装）：“刘先生放心，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寻常小鬼，不在话下。”他顺便吹嘘了一下之前的“声波净化”业绩（隐去了细节）。
刘先生似乎被说动了，也可能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最终同意了他们以“事务所”的名义接下委托，报酬不变，还是2000。
第二天晚上，三人组带着装备来到了锦绣花园小区。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中档小区，那栋楼位置相对偏僻，楼道里的灯光也有些昏暗。
刘先生早已等在门口，脸色确实不太好，眼袋很深。他简单交代了几句，留下了钥匙，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水电都有，基本生活用品齐全。你们……自己小心。明天早上我来验收。”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子是标准的三室一厅，装修不算旧，但显得很冷清，缺乏生活气息。客厅的窗帘紧闭着。
“啧，这氛围感倒是拉满了。”胖子搓了搓胳膊，“温度好像也比外面低点？”
苏晓拿出温度计和电磁场检测仪：“室内温度23.5度，略低于走廊。电磁场强度正常范围内。”
林凡则掏出了那块锈迹斑斑的罗盘。指针微微晃动了几下，最后颤巍巍地指向了……客厅的冰箱。
林凡：“……它可能只是饿了。”
三人分工合作：苏晓在各个房间布置传感器，记录温度、湿度、声音、电磁场变化；胖子则兴奋地拿出手机准备直播（被林凡严厉制止，怕吓跑客户）；林凡则拿着罗盘和那本破书，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深夜。
一开始风平浪静，除了房子老旧的正常吱嘎声和远处隐约的车流声，什么也没有。
胖子打了个哈欠：“我就说是炒作吧？两千块白捡……”
话音未落，主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女人叹息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三人瞬间汗毛倒竖！
“刚……刚才什么声音？”胖子猛地抓住林凡的胳膊。
苏晓立刻调出主卧室的传感器数据：“声音传感器捕捉到异常波形，频率分析……类似人类叹息，但音源位置无法锁定。温度无变化，电磁场稳定。”
林凡也紧张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开始轻微地左右摆动，不再固定指向冰箱。
又过了几分钟，次卧里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像是书本掉在地上的声音。
三人冲过去一看，次卧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一本厚厚的、蒙尘的《红楼梦》。
“这本书刚才是在书架上的吧？”胖子声音有点发颤。
苏检查了一下书架和书本：“书本坠落轨迹无明显外力痕迹。但书架边框有积尘轻微擦蹭迹象，不排除是自身放置不稳滑落。”
虽然苏晓尽量用科学解释，但这种巧合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各种小状况不断：厨房水龙头自己滴了几滴水；客厅的窗帘无风自动了一下；某个房间会突然冷一下又恢复正常……
每一次异常都被苏晓的仪器记录下来，但都无法用常理解释清楚，更像是某种恶作剧般的、轻微的干扰。
罗盘的指针也变得活跃起来，时而指向卧室，时而指向卫生间，但再也没有清晰的意念传来，只有一些杂乱模糊的感应，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胖子已经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紧张，紧紧跟着林凡，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林凡心里也打鼓，这房子确实邪门！不像是有多凶恶的厉鬼，但这种持续不断、捉摸不定的小骚扰，反而更让人精神紧张，难怪之前的人撑不住。
就在时间接近凌晨三点，人最容易犯困和精神脆弱的时候。
客厅的电视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屏幕上没有信号，只有一片雪花，发出“沙沙”的噪音！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我靠！”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
林凡也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去摸口袋里的“惊蛰”碎片，想着要不要来个硬碰硬。
苏晓却快步走到电视机前，检查了一下：“电源键是物理开启状态。可能是电路故障或遥控器干扰。”她试图关闭电视，但按按钮没反应，拔掉电源线后，屏幕才暗下去。
然而，就在电源拔掉的一瞬间，三人都清晰地听到，从电视的方向，传来一声清晰的、带着些许嘲弄意味的轻笑声！
“哼……”
这一次，仪器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波形！
“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胖子声音都变调了，“这次没跑了吧！它笑了！它绝对笑了！”
林凡后背也冒出了冷汗。这东西，好像在玩他们？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林凡手里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指针疯狂地指向卫生间的方向，同时，一个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意念艰难地传入林凡脑海：
“…………………水……………………………………堵…………………………”
水？堵？
林凡愣了一下，猛地想起进门时闻到的淡淡霉味和消毒水味。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也顾不上害怕了，快步走向卫生间。胖子和苏晓赶紧跟上。
卫生间看起来干净整洁。林凡打开水龙头，水流正常。他低头看了看洗手池的下水口，又看了看地漏。
他让胖子接了一盆水，猛地倒进洗手池。
水流迅速下降，但几分钟后，下水管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洗手池里的水位竟然微微回升了一点，还带上来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头发丝一样的污物和难以言喻的腐臭气。
“下水道有点堵？”胖子捏着鼻子。
林凡又让胖子往地漏里倒水，同样出现了排水缓慢和轻微反涌的现象！
苏晓立刻检测了反涌上来的气体：“含有微量硫化氢和甲烷，浓度很低，但长期缓慢释放，可能影响人的神经系统，产生轻微幻觉、焦虑和视听错觉。”
林凡全都明白了！
他猛地一拍手：“我懂了！根本没什么厉鬼！是下水道堵了！”
胖子和苏晓都愣住了。
“下水道？”胖子一脸不可思议，“堵了下水道就能又哭又笑又叹气还关电视？”
“不是直接关电视！”林凡激动地解释，“这房子下水道轻微堵塞，长期缓慢释放微量有害气体，浓度不高，闻着不明显，但待久了就会让人神经衰弱、产生幻听幻觉！之前那些试睡员是自己吓自己！”
“那电视和掉书呢？”
“电视可能是电路老化或者受潮短路！掉书可能真是巧合，或者因为之前的人紧张碰到而不自知！那些小异常被恐惧放大，就成了闹鬼的证据！而那个笑声……”林凡顿了顿，“可能是下水道排气的声音？或者……就是我们集体出现的幻觉！”
他看向罗盘，那断断续续的“水……堵……”的意念，分明就是在提示他问题的根源！这破盘子，这次居然说了句靠谱的人话！
苏晓赞同地点点头：“微量硫化氢和甲烷暴露的确可以解释部分症状。之前的异常现象，结合心理暗示和环境氛围，很容易被认知为灵异事件。这是一个典型的环境因素导致集体性癔症或误判的案例。”
胖子恍然大悟，顿时觉得不怕了，甚至有点想笑：“所以……这凶宅是个‘沼气宅’？咱们被一个屁给吓了半天？”
三人顿时觉得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诞感。
林凡立刻给房主刘先生发了信息，说明了他们的发现和建议：找个靠谱的管道工彻底疏通一下下水道，再保持通风一段时间。
刘先生将信将疑，但表示会试试。
第二天早上，刘先生赶来，听了林凡详细（省略罗盘部分）的科学解释后，虽然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但看到三人精神抖擞（后半夜睡得很香），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爽快地支付了2000块。
离开小区时，胖子看着到账信息，嘿嘿直笑：“这钱赚得，差点被一个屁给吓死。”
林凡却看着那栋楼，若有所思。
“胖子，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反向营销？”
“啊？啥意思？”
“你看，”林凡分析道，“别人搞凶宅试睡是为了证明它凶，好压价或者炒作。咱们呢，是把它给‘睡’不凶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谁家房子卖不掉，是不是都得请咱们去‘净化’一下？”
胖子眼睛一亮：“有道理啊！凡哥！咱们可以开个新业务：‘凶宅净化，科学证明’！专治各种二手房疑难杂症！”
苏晓：“从市场需求和科学辟谣角度，存在一定可行性。”
林凡仿佛又看到了一条新的财路。
虽然过程有点乌龙，但结果似乎还不错。他们的业务列表上，又可以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专业凶宅试睡（兼管道检修咨询）。
这事务所，真是越来越像居委会下属的多元化便民服务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