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具守护傀儡动了。
它们并非笨拙的钢铁巨物，而是化作四道色泽各异、却同样致命的流光，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瞬间封死了两人所有闪避的路线。
“左一金甲，力量规则；右二蓝纹，极寒法则；后方赤甲，焚天烈焰；头顶黑影，空间扭曲！”墨烬渊血瞳之中规则之线疯狂流转，瞬息间便道破了四具傀儡的核心力量。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柄由本源魔气凝聚的暗渊长枪已然刺出，精准无比地点向那试图扭曲空间、进行偷袭的黑影傀儡。
“铛——！”
枪尖与扭曲的空间力场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墨烬渊手臂肌肉贲张，魔纹闪耀，低喝一声：“破！”长枪悍然贯穿力场，将黑影傀儡逼得显形后退，其胸口处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浮现。
几乎在同一时刻，凌九幽身影如鬼魅般闪烁，避开了金甲傀儡足以轰碎山岳的重拳，以及蓝纹傀儡脚下蔓延、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冰环。她的异瞳冰冷如万古寒渊，左眼冰蓝之芒大盛，并非对抗寒冰，而是以更恐怖的低温反向侵袭。
“冰系法则，不是你这么用的。”她声音淡漠，抬手间，无数细如牛毛的深蓝冰针凭空凝结，无视了蓝纹傀儡体表的极寒护盾，直接没入其关节连接处的符文缝隙之中。
“咔嚓……咔嚓……”刺耳的冻结声响起，蓝纹傀儡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缓，关节处覆盖上一层诡异的深蓝冰晶，运转滞涩。
“吼！”赤甲傀儡咆哮，周身烈焰化作一条狰狞火龙，张开巨口吞噬而来，高温让空间都微微扭曲。
凌九幽不闪不避，右眼赤金熔岩流转，竟同样张口，吐出一道凝练到极致、色泽近乎纯白的细小火焰。
“噗！”
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那纯白火焰轻易地贯穿了火龙的头颅，去势不减，直接射入赤甲傀儡胸口的核心熔炉。
“嗡——！”赤甲傀儡浑身剧震，体表的烈焰明灭不定，仿佛自身的能量运行被瞬间扰乱，陷入了短暂的瘫痪。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与四具堪比顶级神皇的傀儡交手一轮，并凭借对规则本质的更深理解，瞬间找出了弱点并加以克制，暂时压制住其三！
“核心枢纽，在囚笼顶部，那枚旋转的灰色晶体！”墨烬渊在激战中，血瞳始终在扫视整个囚笼结构，此刻终于锁定目标。
“掩护我！”凌九幽毫不迟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冲穹顶。饕餮暝狱与朱雀炎曦自她空间内咆哮而出，一左一右，暂时缠住了恢复最快的金甲傀儡。
“休想！”那被墨烬渊击伤的黑影傀儡再次融入空间，下一瞬，无数空间之刃从四面八方斩向凌九幽，封锁了她所有前进的路径。
墨烬渊眼中戾气一闪，银发狂舞：“在本尊面前玩弄空间，班门弄斧！”他竟不理会那些空间之刃，五指成爪，猛地插入身旁虚空，狠狠一扯！
“嘶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隐匿在空间夹层中的黑影傀儡竟被他强行扯出半个身子！魔枪顺势贯穿其能量核心，黑影傀儡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
也就在这一刻，最后几道空间之刃已劈至凌九幽身后。
凌九幽头也未回，额间那已隐没的“弑神符文”虚影一闪而逝，一股无形的“否定”意志扩散。
“湮灭。”
言出法随！那足以斩断法则的空间之刃，在接触到那无形力场的瞬间，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趁此机会，她已冲至穹顶，双手握住由陨星神铁与无数珍稀材料锻造的本命神器“逆命”，将全身力量，连同那丝新生的“逆道”之力，尽数灌注其中，对着那枚不断抽取着下方光球能量的灰色晶体，狠狠刺下！
“给我碎！”
“铿——！”
尖锐到极致的撞击声响起，灰色晶体剧烈震颤，表面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抽取能量的光柱瞬间中断、崩碎！
整个金属囚笼发出巨大的嗡鸣，所有符文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下方，那团原本已缩小到脸盆大小、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曦光”，在能量抽取中断后，仿佛久旱逢甘霖，微弱地跳动了几下，光芒虽未增强，却稳定了下来。
一道无比虚弱，却带着亘古沧桑意味的精神意念，缓缓传入凌九幽和墨烬渊的脑海：
“外来者……感谢你们……中断了这持续的折磨……”
凌九幽落回地面，与墨烬渊并肩，警惕未消，沉声问道：“你是谁？‘观察者’又是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
“曦光”的光芒柔和地闪烁着，意念断断续续传来：“我……是‘源初文明’最后的记录者与火种……‘观察者’……并非某个个体，它们是……规则的维护者，或者说……‘清理程序’……”
“清理程序？”墨烬渊血瞳微眯。
“是的……它们维护着某种……既定的‘平衡’。任何文明，当其发展程度……可能触及或撼动底层规则时……便会触发‘观察者’的降临……进行……格式化清理……我们……只是无数被清理的文明之一……”
凌九幽心中巨震，这与她之前猜测的“圈养”不谋而合，却更加冷酷——并非圈养，而是定期收割！
“它们来自哪里？目的究竟是什么？”凌九幽追问。
“不知其源……只知其行为模式……它们依靠一种名为‘规则基石’的东西……来锚定和操控万千世界的法则……摧毁基石……或可动摇其根基……但……”
“曦光”的意念开始变得越发不稳定，光芒闪烁加剧。
“但是什么？”
“但是……‘规则基石’所在……即为‘观测枢纽’……守卫力量……远超此地……且一旦基石被触动……‘最高观察者’……可能会被惊醒……那将是……真正的末日……”
它最后传递出一段复杂的信息流，包含着一幅模糊的星图坐标，以及关于“规则基石”能量波动的描述。
“这是我……所能记录的……最后信息……小心……它们已经……注意到你们了……”
话音未落，那团“曦光”猛地向内收缩，旋即爆发出一阵柔和却坚定的光芒，光芒过后，竟彻底消散无踪，只留下一片虚无的寂静。
它燃尽了最后一丝存在，传递了这至关重要的信息。
囚笼内陷入死寂，只有四具失去能量供给、僵立不动的傀儡，证明着刚才惊心动魄的战斗。
凌九幽与墨烬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观察者”的存在，竟是为了扼杀所有可能挑战规则的文明！
然而，就在这时——
“嘀！检测到未知干扰，3647号囚笼失去连接。执行深度扫描协议……”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与之前傀儡守卫截然不同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在整个囚笼空间之中。
一道无形的扫描波纹，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掠过整个囚笼，也扫过了凌九幽和墨烬渊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