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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摇摇晃晃,完全封闭的马车里,唐莹面容平静,实际脑子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敢笃定自己是没有生病的,那为何会突然呕吐呢?

在第三次捋了遍记忆线后,唐莹终于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在刚才被盘问的全程,自己与衙役头领站的很近,差不多一米左右。

由于对方是官爷,唐莹不敢太怠慢,因此有了疏忽。

她记得衙役头领有些许口臭,所以全程交流,自己都是尽量屏住呼吸。

然而在最后,大夫来到自己身边时,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蓦地往自己鼻腔里钻。

她以为是她换气时闻到了衙役头领的口臭,实际上不是,那气味有一股油味。

总之在她闻到这诡异气味的一瞬间,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她根本压制不住这生理性的呕吐,所以理所当然的吐了。

虽然最后大夫检查她身体无碍,可莫名其妙就呕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衙役头领纵使有心想小事化无,也不敢忘了薛小姐临走时派人来特意叮嘱过。

所以他只能客客气气的带走唐莹,或许是心里有愧,还允许她带上些私人物品。

于是唐莹便戴上了最高级别的KN95口罩,还多带了一包做备用,另外还有对讲机、过滤水杯、三包压缩饼干、一包花生酥糖果、一盒医用手套、一盒阿莫西林、一盒蒙脱石散,以及一个赶猪棒!

赶猪棒是当初唐莹在买电击棍时,顺手买的,说白了就是加长版的电击棒,唐莹当时想着出门若是遇上恶犬,就用这加长版的赶猪棒先发制狗,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买回来才发现这东西太占地方,唐莹几乎没用过,就放在某个角落遗忘了。

直到刚才,她到处找电击棍没寻到,才想起来被唐泊拿走了,这才不得不找出这积灰的赶猪棒带上。

也不知道许久没用,这玩意是否还管用。

但唐莹也只能抱着侥幸心理了,她隐隐有直觉,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设计,目地就是想送她进大牢。

好在临走时她交代了东海一些事,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她相信东海能保护好两个孩子。

带着满腔疑惑,唐莹被关进了大牢。

她使了些钞能力,衙役头领便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牢房,只是左邻右舍都传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就算唐莹带着口罩,也难免会闻到一些。

“官爷,请问我何时能回家?”唐莹目光灼灼的盯着衙役。

衙役嫌恶的瞥了她一眼,“自然是痊愈了才能回去,你先祈祷自己能活着吧。”

“可我是误诊!”

衙役冷嗤,手执棍子一一指过面前的牢房,“这里面,十个有九个都说自己是误诊,眼下爆发的是霍乱,可不是寻常风寒,不管你有病没病,总有一天会染上的,还是好好待着吧。”

说完,衙役就毫不留情的上锁远去,

唐莹不死心,抓着铁栏问,“官爷我这里有些银钱,你要不拿去买酒喝?”

衙役脚步一顿,显然是心动了。

正当他要转身回来时,甬道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衙役看清这人面容后,忙心虚的上前打招呼。

“云蕊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云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那面巾下傲慢的神情,因为也只有在这些人面前,她才有高人一等的时候。

“小姐有位朋友在这里面,特意让我来看看是否能照顾一二。”

衙役一听就不信这鬼话,能和知府千金做朋友的能是普通人?那都是非富即贵,就算有疑似瘟疫患者,衙役还没上门,上头就会特意派人来打招呼,这家人动不得。

而今天大牢里关进来的,都是普通人。

所以显然云蕊是来替自家主子跑腿,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衙役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出来,点头哈腰的把云蕊往里头领。

见云蕊停留在唐莹牢房前,衙役傻眼了,感觉自己要大难临头。

“你走远些,我有话与这位娘子说。”

“是!”

衙役麻溜的跑出十米远,他是一点不想听到这些秘密。

唐莹一见到云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竟是薛纭岚在背后算计她!

她早该猜到的!

“你是来威胁我交出那些画像的吧?”

云蕊还没开口,唐莹就直接说出来了,让对方一时有些窝火。

“是!你和我家小姐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快把画像交出来,否则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唐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勾勾的看着铁栏外的倩影,“莫非我交出来了,你们就会放我走了?”

云蕊想说当然不是,一旦交出这些会威胁到小姐的东西,唐莹离死便不远了。

但既然是哄骗,当然要否认。

“你交出来,我可以向小姐求情饶你一命!”

“然后我会缺胳膊少腿,你们还会对我孩子下手。”

唐莹直接挑破这残忍的真相,让云蕊有些气馁,她是不擅长威胁人啊,尤其是威胁唐莹这般清醒的人。

索幸她摊牌了,“我好心提醒你,小姐已经派了杀手前往你家,若是你执意不交出画像,你两个孩子恐将葬身火场!”

唐莹瞳孔蓦地一缩,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蕊被她这森然的目光盯得后背发冷,下意识后退两步。

“但小姐说了,只要你交出画像,她可以放过你两个孩子,只是你……”

“薛小姐这是想让我自己选,要么自己死,要么带着孩子一起,是吗?”

“你明白就好。”

说完这些,云蕊暗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愿意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可谁叫她主子是心狠手辣的薛三小姐呢。

唐莹默然垂下眼帘,若云蕊凑近看,便会看见她眼底蕴藏的杀意呼之欲出。

“既然薛小姐要如此逼迫我,就不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唐莹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周身气势却凌厉磅礴如同上位者那般。

云蕊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她觉得她今天不该来,或者说,她不该威胁眼前这个女人。

但她只是个跑腿的,必须要把小姐交代的事做好,否则回去她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于是她咬咬牙,强装镇定道:“我劝你……”

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唐莹突然拿出一张画像,一张无比清晰,将薛纭岚的丑态画得活灵活现的画像!

“这……这是什么……”

云蕊吓得脸都白了,她下意识闭上眼不敢看。

唐莹漫不经心的又拿出一张照片,“这就是你家小姐想要的东西咯,其实来之前我就察觉到不对,便对我家下人说,如果一个时辰后我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他便把这些画像贴满江陵府的大街小巷,尤其是官府门口,王家门口,务必要让每一个人都看见薛小姐的曼妙身姿,还有她苦苦哀求我的样子。”

“你敢!”

云蕊惊骇得浑身发抖,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何那日小姐会落败而归,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把柄在对方手上!

若她早知道,今天一定不会来!

“把画像给我!”

云蕊突然伸手向前抓去,但还是叫她扑了个空,毕竟唐莹早有所防范。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难不成打算与小姐鱼死网破吗?!你就不想想你两个孩子?!”

云蕊满脸不可置信,她觉得眼前女人就是个疯子,竟然敢威胁她家小姐!她难道不知道民不与官斗吗?!

唐莹气定神闲的双手抱胸,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云蕊破防。

“不用你操心,我早已将孩子藏了起来,我敢保证你家小姐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至于府中其他人,都是些下人,死了就死了,可我若是死了,你家小姐从此就名声尽毁,我就烂命一条,你家小姐身子被全江陵府的人都看光了,怕是无颜活下去吧?知府大人定是也脸上无光,那些唾沫星子你家小姐承受得起吗?还有……”

“你不要再说了!”

云蕊脸色惨白,她不敢想若是这些画像贴满整个江陵府,她家小姐会面临什么样的绝境。

还有她,定是会被大人泄愤陪葬的!

见云蕊眼中都是恐惧,唐莹心中才有几分快感,幸亏她机智,提前让两个孩子藏了起来,现在才能以此反制对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云蕊到底是下人,心里不够强大,只两息而已就败下阵来,像那日薛纭岚一般落荒而逃。

“你别冲动,我先回去禀告小姐!”

此等大事她哪敢做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跑快点哦,你只有一个时辰!”

一直在远处旁观的衙役,见云蕊走得如此匆忙,又见唐莹毫发无损,那轻松神情好像刚才是在与友人聊天。

一时间他都有些拿不准了,这小娘子到底是该好好招待,还是该好好招呼呢。

算了,人家没说,他就不要多此一举。

于是衙役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岗位上。

而唐莹,紧绷的那根弦此刻才松懈,她一下瘫软坐在地上,手心里都是汗。

她不怕薛纭岚与她同归于尽,就像她刚才说的,两个孩子一定会安然无恙,且不说他们藏好了,就说东海那群人就不是普通人,定会保护好他们,甚至有可能杀了薛纭岚。

她只害怕薛纭岚杀了自己,她还不想死,她还想陪着两个孩子长大,还想有朝一日能回到现代。

所以如今她只能赌,赌薛纭岚会害怕,她大概猜得到成功的几率,约摸有九成,可就怕薛纭岚也是个疯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莹在等好消息传来。

牢房的另一边,江素若虚弱的倒在地上,脸色灰青,四肢发抖。

她以为自己能幸运躲过瘟疫,没想到这么快厄运就降临到她身上。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她内心也充满了不甘。

好在刚才她听见唐莹也被关进大牢了,若临死前能见她一面,她就没有遗憾了。

于是她强撑着病体爬到铁栏,哑声呼唤衙役。

可周遭太吵,她声音太弱,衙役根本听不见。

江素若此刻焦急又绝望,她必须得想办法见到唐莹!

突然她灵机一动,取下手腕上的朱砂镯子,这是她进牢房前特意戴上的,因为这镯子上有机关,只要转动镯子便能掰开,镯子里面是空心的,里面放置着一颗毒药,一颗保命药丸,以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江素若颤抖着手取出那张卷起来的银票,努力展开捋平后便往外一扔。

牢房光线昏暗,但每间牢房两侧都会放置着火把,用来照明。

所以一些人见有人朝外面扔东西,便不经意的随意瞥了一眼。

眼瞎的见只是一张纸,就继续趴回去做美梦,而眼尖的见到竟是一张银票,立即开始躁动起来,手脚并用伸出铁栏,想把那银票勾近自己跟前。

“你在作甚?”

“嘘!”

“嘘什么嘘!赶紧让开,我要撒尿!”

“别尿别尿!那有钱!”

“你被关傻了吧,哪有钱……”

男人声音越说越弱,下一刻也开始学那人伸腿出去够那张皱巴巴的银票。

这举动终于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有人见不得别人好,便放声喊了出来。

“有银票有银票!”

“有人往外面扔银票了!”

很快,周围几间牢房都沸腾了起来。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被抓进来时心灰意冷,深知自己有可能不能活着回家了,便每天浑浑噩噩的度过。

可此时,这一张银票突然出现,好像一抹希望之光在说明着吉祥寓意,众人瞬间回光返照,争先恐后去抢这抹祥瑞。

兴许自己能活着出去,然后拿着这张银票改善家境。

可奈何,他们想的很美好,现实是被关在了笼子里,尽管使尽浑身解数,那张银票也只是看得着够不着。

不过他们发出的动静吸引来了衙役,这才是江素若想达成的目地。

衙役没想到牢房里还能让他捡钱,正美滋滋的将钱揣进怀里,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

“大人,可否麻烦您一件事?”

衙役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他就知道这钱不是白捡的。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假装听不见转身走时,江素若又适时开口了。

“若大人肯帮忙,我愿再奉上报酬!”

衙役脚步停住,脸上挂起一抹和蔼的笑丝滑转身。

“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有一侄女也被抓了进来,如今我已染上疫病,恐时日无多了,我就想求大人让我见一面我那侄女,好交代一些遗言,我家中还有寡妇儿媳和年幼的孙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啊……”

衙役表情复杂,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被抓进来几乎就很难活着出去了。

而眼前这个老妪竟天真的想给侄女交代遗言,难道她以为她侄女就能活着出去?

罢了,就当日行一善了。

“行,我准了,你侄女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找找。”

“她叫唐莹,应该是今天刚关进来的。”

衙役默默记住这个名字,走了两步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